大音寺不但在天帝城西側一帶非常有名,是規模最大的一家佛寺,就是在整個天帝城,名氣也很大,香火一直非常鼎盛。
而大音寺內精於佛法的高僧也很多,這樣一來,大音寺隱隱成爲了天帝城的佛門聖地,每年都有很多天帝城的大人物前去燒香祈福。
大音寺位於山上,需要登上近五百級臺階才能到達大音寺的山門。
林焰和葉熙兒還有劉母三人,在早上九點的樣子,來到了山腳下。
面對五百級臺階,年老體衰的劉母不得不在兩人的攙扶下才能穩當前行,但才登了不到五十級臺階,劉母也已經是氣喘吁吁,額頭出汗了。
但由於虔誠的香客都會自己登完所有的臺階,以示在佛祖面前表現誠意,所以劉母也不可能讓林焰揹着她跑,等到上完臺階來到山門時,時間已經到了十點了。
儘管疲累,但劉母的興致顯然很高,見林焰明顯是第一次來佛教寺院,於是笑呵呵地給林焰講解起大音寺的大致佈局來。
“林少俠,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大音寺的大門入口,也稱‘山門’, 由於寺院多在山林之處,所以得名。山門一般有三個門,象徵三解脫門,分別是空門、無相門和無作門。”
林焰隨着劉母手指着的地方看過去,發現正前方果然有三個門,而且中間一座門被特意建成了大殿的式樣,裡面塑造着兩尊金光閃閃的金剛力士像,如同兩個威風凜凜的門衛在守衛着整座大音寺一樣。
林焰立即感覺除了大氣磅礴之外,也有**的氣氛出現,暗道佛門之地,果然大有講究。
劉母跨過山門,朝北走,來到了天王殿。
“天王殿是大音寺的第一重殿,在天王殿前有鐘樓和鼓樓,中間則供坐大肚彌勒佛,東西兩旁分塑四大天王像,彌勒佛背後神龕內供韋馱菩薩像,你看,就是這樣子的。”
劉母很有興致地介紹着,讓林焰漸漸瞭解了大音寺乃至其他寺院的大體佈置情況。
“我們香客燒香祈福的地方就在第二重殿,就是前面,名叫大雄寶殿,也稱作大殿,是整個大音寺的主殿,裡面供奉着釋迦摩尼像。”
三人走進大雄寶殿時,發現裡面正有不少的香客在跪拜,燒香祈福。
每年的這個時節,也是一年中香客最多的時候,劉母顯然對此很有經驗,所以選擇了上午香客較少的時間,若不然,看到的殿內香客只會更多。
林焰站在大殿外,立即就聞到了一股檀香味,檀香味更加爲大殿增添了**的氣息。
“林少俠,我們一起進去,燒香祈福吧。”劉母的表情顯得十分虔誠。
林焰點點頭。
可正當三人看到大殿內最後一撥香客走出來,正準備進入大殿內燒香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
“讓讓,讓讓。”
這些人將最後一撥香客推開,徑直登上大殿外的臺階,來到了林焰的身邊。
“喲,這麼巧啊。”一個身穿鮮豔長裙的肥胖婦人看着葉熙兒說道,眼睛中充滿了敵視的味道。
葉熙兒沒有理睬這婦人,對劉母淺淺一笑,“婆婆,我們進去吧。”
“哎,不好意思,我們趕時間,讓我們先進去吧,相信你們也不好意思當着佛祖的面計較這點小事吧。”
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張大狂看着林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跟在張大狂身後的手下足足有二十來人,雖然也打扮**,但怎麼都不像虔誠來燒香祈福的,倒是像純粹爲助長老大威風而來的一樣。
林焰眉頭皺了起來,對張大狂說道:“他們也都要進大雄寶殿不成?”
“當然,不要。”
張大狂斜着咂了一眼林焰,招呼着手下守在殿外面,自己則和女人往殿內跨。
林焰微微錯身,有意將進殿的路線堵上。
在林焰看來,是自己先到的,憑什麼給後到的張大狂讓路?況且,張大狂還好意思說讓自己不要在佛祖面前計較,那他張大狂胡亂插隊,怎麼不認爲這纔是對佛祖的不敬?
“林少俠,這,”劉母吞吞吐吐,想對林焰說些什麼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葉熙兒低聲對林焰說道:“婆婆認爲佛門清淨之地,最好還是不要吵鬧的好,所以希望林少俠能夠暫時忍讓一下。”
一旁的劉母有些尷尬地笑笑,但目光中卻充滿了希冀。
林焰沒有多想,很快讓開了一條道,不過看都不看張大狂他們,只是笑着對劉母說道:“劉老太太,我們在旁邊先歇息一陣也好。”
“你們在外面候着。”張大狂一揮手,手下一嘩啦,全都站在了大殿外,將殿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走過林焰身旁時,張大狂不忘冷哼一聲,表情中帶着得意,似乎正面打敗了林焰一次一樣。
“這張大狂,走哪兒都是趾高氣揚的樣子,包括來到佛寺也一樣,林少俠,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葉熙兒似乎還擔心林焰生悶氣,寬慰道。
林焰呵呵一笑,當此事一笑了之,說道:“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不會在意的。”
可讓林焰在意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
從天王殿那兒走來了三個人,中間一箇中年男人,體型魁梧,微胖,穿着名貴,顯然是養尊處優的人,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但林焰光從這人的打扮,還猜不出他是幹什麼的。
而男子的兩旁,則是兩個美婦一同行走,兩人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一個穿着杏黃色長裙,顯得明媚動人,一個則穿着純白色素紗,顯得高貴典雅。
“是胡一衡來了。”劉母輕輕說道。
“劉老太太,您認識這人?”
劉母點點頭,“認識。胡一衡早年靠開賭場、妓院發家,漂白後搖身一變,變爲我們這一帶最有名的玉器商人了,而且聽說還和三教九流都有不錯的關係,在黑道白道都吃得開。”
林焰一聽,笑道:“像他這種打打殺殺過來的人,也信佛?”
“信,而且非常虔誠,”劉母答道,“每一年他也會帶着妻子來大音寺燒香祈福,而且還會捐獻大量香火錢。”
劉母說着的時候,胡一衡已經帶着兩個美婦走到了近前,一看到大殿外堵着黑壓壓一大批人,連門都被堵住了,胡一衡一下拉長了臉,十分不滿地說道:“你們是誰家的,將門都堵了,我還怎麼進去?還不趕緊給我讓開!”
說話時,胡一衡顯得十分霸道,彷彿方圓百里之內,他就是大王,所有人都得乖乖聽他的話纔是。
“又是一個趾高氣揚的人啊。”林焰心中暗自評價着。
張大狂帶過來的手下不是傻子,眼力勁兒不差,認出了是大名鼎鼎的胡一衡胡霸王之後,呼啦一下全都散開,恭恭敬敬地給胡霸王讓開了一條大道,同時一位家丁還匆匆跑進了大殿內。
很快,張大狂夫婦便滿臉堆着笑,快步走出了大雄寶殿。
一見到胡一衡,張大狂就立即迎了上去,忙不迭地開始道歉:“胡大老闆,實在是不好意思,沒想到胡大老闆要來,如果知道,我怎麼着也不會讓手下堵住了路,實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還請胡大老闆海涵,不要介意。”
胡一衡隨意笑了一下,也不和張大狂說話,便算是應付過了張大狂。
反倒是穿着杏黃色長裙的美婦看到張大狂的手上還拿着三根香,便這樣說道:“張老闆,你和嫂子燒香祈福還沒有做完吧?”
張大狂滿臉堆笑:“沒事沒事,我們做完了做完了,你們請。”
然後,張大狂匆匆跑進殿內,將三根香插入了香爐中,然後快步跑了出來,不忘恭敬地朝胡一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胡一衡點點頭,隨即瞥了一眼已經站在他身前的林焰,似乎根本不打算在林焰面前講什麼先來後到。
“韻春,紫嫣,我們進去。”胡一衡開始朝前走。
林焰不發一言,但卻站在了胡一衡的正前面,堵死了胡一衡的去路。
“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位是胡老闆!”胡一衡還沒有說話,張大狂卻壓低聲音,對林焰狠狠說道。
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爲張大狂就是人家胡一衡的忠心僕人。
林焰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站在原地,沒動。
“阿彌陀佛。”
這時候一個和尚從大雄寶殿內走了出來,在一堆人面前站定,雙手合十行禮,並說道:“見過各位施主。”
顯然,這個和尚是看到大殿外有不和的情況,作爲大音寺的和尚,自然有必要來維持大雄寶殿的安寧和莊重。
衆人急忙還禮。
胡一衡還禮之後,再次瞥了一眼林焰,隨即對和尚說道:“苦雲大師,我今天來的有些遲,距離選定的祈福時間已經快到了,你看這……”
胡一衡作欲言又止狀。
但誰都瞧得出來,胡一衡放不下面子和林焰爭吵,但又不願意讓林焰先進大殿,以免丟了顏面,於是想出了這麼一招,想讓面前的苦雲和尚來勸林焰放棄先進大殿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