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弟是要僻靜的地方來修煉吧?”鐵牛力氣大,腦袋瓜也轉得快。
“嗯,剛剛拿了一筆錢,可以保證衣食無憂,所以就尋思着先修煉。”
對堂堂的武者卻去碼頭做搬運工,鐵牛雖好奇但沒問,只是羨慕地說道:“做武者好啊,以前有門派來俺們村選弟子,見俺力氣天生大,有意帶俺走,但最後發現俺根骨馬馬虎虎,領悟力也不行,成不了武者,就放棄了。”
“鐵牛兄想成爲武者?”
“想啊,”鐵牛想都沒想就應道,“到現在娶了媳婦了,還想。”鐵牛呵呵笑着,“興許以後生了兒子就不想了,到時讓兒子練武,俺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林焰點點頭,暗暗將這事記了下來。
接待林焰的是一個三十不到的標準農家女子,粗布粗裙卻衣着乾淨,臉上掛着熱情好客的笑容,忙着給林焰拿椅子遞茶水。
打過招呼聊了一番後,鐵牛便點燈帶路,朝老家走去。
由於才離開老家不到一個星期,因此位於山坳的房子還很乾淨。裡面傢俱擺設簡單樸素,但貴在幽靜。
鐵牛告別後,林焰稍稍整理了下,便睡了下來。
清晨一大早,太陽還沒出來林焰已經到了屋外,藉着天地精氣充盈的時候,按照無名心法記載,開始吐納精氣,生成元氣。
在甬道中意外獲得地精之氣,讓林焰越級晉升到了先天境八重天,但激增後的元氣並沒有被熟練控制,導致他的實力並不穩定,在先天境八重天這個等級上仍舊有提升的空間,慢慢梳理元氣,尋找感悟,是目前他元氣修煉的重點。
日上三竿後,林焰到鎮上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讓這個暫時的租住之地有了家的模樣。
隨後,林焰拿出了纔買的一把精鋼長劍,上次那把已經和青風打鬥時,遺失在了青武山松柏林中。
林焰沒有武技方面的秘籍,也沒有習得一套劍訣,但在夏府時,他曾經和夏家子弟一起,學習過幾招基本的劍式,此刻練習,就是爲了不讓這些劍式生疏。
靠着半部心法秘籍和一柄普通長劍,他在新的地方開始了新的練武生涯。
他永遠不會忘記美麗的母親抱着自己玩耍的場景,不會忘記天帝城的那晚流血夜,不會忘記辛管家力戰冷血騎兵只爲護住自己性命的悲壯畫面,不會忘記自己曾用一把銀色小劍將一個受傷倒地的騎兵的腹部捅得稀巴爛的一幕,他要做一名武者,一名能夠讓天帝城中主導流血夜的幕後之人因他而顫抖的武者!
“唰!”
一抹銀白色光輝銳利地刺入虛空,林焰手持精鋼長劍,動作起來。
一天的工夫,林焰幾乎都用在了修煉上。
晚上去到鐵牛家,和大夥盡興喝酒,回來後站在月光傾瀉的院子中,林焰不知疲憊地繼續練習。
院子中劍氣重重,人影翻飛。
一連十天。
林焰修煉元氣,練習三層元氣攻擊,學習用劍。
元氣的控制漸漸嫺熟,三層元氣攻擊使出後威力威猛無比,而那幾招基本劍式也被運用得風生水起,頗有威勢。
十天的時間,確實受益匪淺。
十天中,鐵牛帶媳婦以及朋友也來了幾次,中途還說起了那個牛老闆的事。
聽說在他離開碼頭的第二天,被摔了個四腳朝天的牛老闆來到碼頭後,就坐立不安,詢問鐵牛爲什麼他還不來,直到鐵牛告訴牛老闆,說他在自己原先的房子中住了下來,不再來碼頭扛包時,牛老闆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隨後的一天,牛老闆又偶爾問起鐵牛他還在不在老家時,鐵牛雖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如實說了。
此後牛老闆便不再問了。
林焰從鐵牛處聽到這事後,心裡留了個心眼,但也不怕牛老闆報復。
可第十一天,突然發生的事情卻證明牛老闆果然沒安什麼好心。
一個自稱是牛老闆府上的下人送來一封信,然後急匆匆走了。
名爲牛四的人竟然綁架了鐵牛夫妻,讓他上牛府一趟!
將信看完後,林焰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卻不得不去,好心熱情的鐵牛夫婦還在他們手上,他不能見死不救。
本來是想利用靈巧的身形潛入牛府救走鐵牛夫婦,但來到位於瀟水河畔的一幢豪華大屋後,林焰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屋的裡面,每隔十多米就站了一個家丁,近二十號人將前後門圍得跟水桶陣似的,林焰無法在大白天進入,但信上卻清楚說明:必須在下午三點準時進牛府,否則鐵牛夫婦二人性命不保。
看來牛四是經過了一番考慮的,一定知道林焰是一名武者的事情。
即便這樣,即使根本不知鐵牛二人是否還活着,林焰都得準時出現。
在外面仔細思考了將會發生的情況,將準備工作做好後,林焰從容走進牛府。
先是搜身,將他在刀具店買的匕首以及那把精鋼長劍給扣住了,然後二十號家丁堆在他後頭,監視着他進了客廳,隨即這些人全站在了牛四身後。
“鐵牛夫婦呢?”林焰在靠近出口的地方站定,冷冷說道。
坐在柔軟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牛四面有得色,手掌在空中相擊了兩下。
衆家丁挪開一條通道,其中一人將牆角的一扇木門打開,露出了裡面一個直徑不足兩米的鐵製牢籠。
牢籠中,鐵牛和他妻子被捆着雙手雙腳,背靠背坐在地上,嘴中塞着布條發不出聲音,但兩人身上沒有傷痕,應該沒受什麼折磨。
只不過,站在鐵牛夫婦身旁的一個手持鋼刀的漢子,卻在提醒着林焰:鐵牛夫婦的性命依舊操縱在牛四手上。
“牛四你要對付的人是我,現在我來了,鐵牛夫婦你快放了。”林焰直視着得意洋洋的牛四,沉聲道。
“我要是不放呢?”
牛四抖抖二郎腿,皮笑肉不笑地說着,春風得意的模樣,一點都沒了當日在碼頭上嚇得面無人色的樣子。
“仗着請來的幫手你以爲就高枕無憂了嗎?我林焰既然敢單槍匹馬一人前來,也肯定不是能任意就被欺負的軟腳蟹。”
林焰冷冷看着牛四身後不懷好意的近二十人,其中還包括那名送信的家丁,冷冷說道。一個只在瀟水河碼頭做小麥生意的老闆,就算再有錢,也絕沒這個能力,能夠僱來這批精芒外露的武者做家丁。
“放肆!林焰你少在這跟我說大話!要知道鐵牛二人現在可是在我手上,我讓他們立即死,呆會肯定就會有兩具屍體擡到這客廳來,你信不?”牛四有恃無恐地說道。
“信,我信。”林焰繼續打量形勢,暗自思考。
“你們幾個去捆了他,動作麻利點,捆結實。”
隨後牛四斜眼看着林焰,面有得色,“不想他們兩個死,你就老老實實不要反抗,牢籠中有人看着,只要你敢稍反抗,鋼刀馬上就會落下,嘿嘿,那時鐵牛夫婦就會人頭落地。”
林焰滿臉冷笑,舉止平靜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任由上來的兩人用手指粗的牛筋繩結結實實捆住了自己。
“牛四,現在如你意了,你也不妨說說到底是誰讓你繞了這麼一個大彎,要設計對付我?”
林焰知道憑牛四的能量以及性格,即使要報復自己,苦心設了這麼一個局,那麼一上來也會綁了自己一頓猛揍,但現在看情況根本不是這樣。
“嘿嘿,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問這麼多幹嘛。”牛四陰笑道。
邊上的二十人俱都冷笑不已,抽出了明晃晃的利劍。
林焰依舊錶情平靜,甚至是談笑風生,似乎爲魚肉的不是自己。
“我出一萬兩黃金,同時承諾將你背後的人幹掉,條件就是你放過我。”
林焰當然沒有一萬兩黃金,說這話其實就是爲了拖延時間,同時判斷下情況。
果然,當他話說出口後,圍在牛四身邊的人幾乎都下意識地盯了牛四幾眼,那示意牛四不要陣前反水的眼神,分明已經證實了他的判斷。
他才離開夏府沒多久,要說結上仇的,除了曹三水,就是青風了。
利用鐵牛來威逼他就範,想要趁機殺死他的人,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不行啊,今天林焰你是非死不可,曹老闆交代的事情,我牛四一定得盡力完成,而且得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說完後牛四擺動肥胖的身軀,出了客廳,似乎這裡再沒他的事。
餘下的人拿出利劍,呈扇形步步緊逼向前。
在這些人距離自己還有十米的距離時,林焰開始了自己的反擊。
舌尖靈巧一勾,將隱藏於下顎的一粒堅硬石子勾了出來,隨即口張成“喔”型,蓄力後一口元氣從嘴中驟然冒出,催動着這顆小石子飛出了口中,在空中滴溜溜旋轉着,發出銳利的破空聲,急速前進!
彷彿長了眼睛,這粒小石子毫不意外地穿過了鐵製欄杆,飛入了牢籠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拿鋼刀的壯漢,從壯漢正眼射入,然後和欄杆碰了一下,發出一道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隨後,牢籠中才飆射出一股血箭,以及一聲慘嚎!
壯漢捂着眼睛發出臨死前的慘叫,鋼刀早已墜地,他急促蹦躂了幾下,最後無力靠在了牢籠的欄杆上,身體慢慢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