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仙劍門

大山無名,陡然起於平原河流之間,直衝天穹。

劍門無名,黯然現於紅塵濁世之間,屹立不倒。

仙劍門,天下五門之首,坐立在人間三大神脈之一——龍鱗山脈上,六千年來,人才輩出,劍門之人一直以來斬妖除魔,救濟世人,近來六百年前更是帶領人間各門派,一舉將魔物打回魔界,並由幾位大能封印兩界通道,讓人間恢復和諧。而凡劍門入世弟子,皆善心待人,造福人類,世人對劍門頗爲敬仰。

黃昏,晚霞之下,投射的光輝被山崖反射,向世間灑出片片光芒,十分溫暖。

劍門山脈一邊山腳下是一片面積極大,由青青草甸丘陵組成的緩坡,花蕊零落,起伏不定有若凝固的海浪,青草喬木茵茵如畫株株如樹,之間隱現數百道交縱複雜的小徑,沿着小徑四曲八折,隔一段距離就種栽着幾株花樹,十分美麗。山脈的一邊是陡峭的山體,雲霧環繞,瀑布飛流直下,極其壯麗。

無論哪一側,都是劍門的陣法,整條山脈都是一個陣法,就那些小徑和山林而言,不瞭解陣法口訣或者由陣內破解,即便走上多少年,依舊上不了山,終究走回原地。

若是修真之人御劍飛行,經過此處,必定受到強力壓迫,再被雲霧籠罩,待穿過雲霧,已然回到來時位置,故但凡知曉此處之人,都會繞道而行,不知者,則對此讚歎不已,再繞道而行。

劍門有七峰,峰峰高聳如雲,位列山脈之頂,每一峰都有一位峰主掌教弟子,每一位峰主都是修真界的大能之人,實力強大。通天峰人數鼎盛爲最多,白瓊峰和瀧月峰只有女弟子,摩星峰和空雲峰弟子也衆多,唯獨羽天峰只有四個弟子,其峰主道凌更是充滿神奇色彩。現今總合劍門弟子已達三千之多,資深的弟子們在天下鎮守地方和平,新一代弟子在山門崛起,一代一代的接過火炬,傳承悠久。

轟鳴聲響,空間撕裂,伴隨睥睨大氣,散開,劍門通天峰後山,四人現出身影。

感受到霞光,莫羽往西方眺去,發覺已經從早晨到了黃昏,但是,來到了仙劍門。

濃厚的靈氣,眺望太陽可直衝雲霄,俯視遠看便是人間風景。這是一個三丈之大的石坪,前後左右各有一個凹坑,中間圓形的石塊如擎天支柱。左邊不遠有個亭樓,棕幹色木柱,六角紅檐,一側是陡峭的崖口,對面路上鋪着沒有規則的小石子,一路不知通向何處。

雖然天地之間已從清晨到了黃昏,但事實上,對四人來說只不過經歷了一個瞬間,這是道凌的大能,而在莫羽看來,卻對此有點疑惑,但是道不出個所以然。沒有更多的想法,莫羽放眼周圍,深吸一口氣,空氣那麼新朗,各種事物彷彿充滿了生機,更有山脈的大氣磅礴,有如仙境般,不由地嘆道:“這,就是劍門?”

劍門有很多禁地,任何人沒有得到允許絕對不可以踏入,通天峰後山則是重中之重的一個。所以就算陸霄是新一代通天峰的大弟子,也沒有來過這裡,但是感受到劍門熟悉的氣息,緩緩道:“應該~是吧,我也沒有來過這裡。”又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了兩下,莫羽一邊忙着給他撫背。

知道兩人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裡,觀玄解釋道:“這是劍門通天峰後山,既然是禁地,霄兒你自然沒有來過,你的傷很嚴重,爲師帶你去療傷。莫羽,你聽道凌長老安排吧。” 或是有些朦朧,莫羽也是訕訕而應,陸霄被觀玄掌門接過,兩人離去。

道凌溫和一笑,一手輕拍他的肩膀:“不用拘束,此地是禁地,先隨我到羽天峰吧。”

話音剛落,一股五彩之色閃現周圍,空間扭曲,下一刻,玄光飛開,兩人消失。

羽天峰,河山院。

這是個書院式建築羣,縱多屋檐角邊上掛鉤精巧的白紙燈籠,褐紅色的橫木互相交織,瓦頂上點點青色在訴說歷史的沉澱。

院前有一個譚,譚內有石,石底有些部分翻卷出來,露出水面,成爲水中的高地,成爲水中的小島,成爲水中的不平岩石,成爲水中的懸崖。

青翠的樹木,翠綠的藤蔓,遮掩纏繞,搖動下垂,參差不齊,隨風飄拂。潭中的魚大約有一百來條,都好像在空中游動,什麼依靠都沒有,霞光斜照到水底,魚的影子映在石頭上。呆呆地停在那,一動不動,忽然間又向遠處游去了,來來往往,輕快敏捷。選自《小石潭記》——柳宗元

院中大堂,玄光一閃,空間撕裂,兩道身影突現。

瞬間移動嗎?莫羽看着眼前的畫面不過一秒實現變化暗道。

“前輩,這裡便是羽天峰?”莫羽問道。

“這是羽天峰五院中的第五院河山院,以後這就是你的住處。”道凌細心解說道。

我的住處?整個院?不待莫羽發出疑問,道凌已經走出大堂,說道:“是的,先隨我來。”

邁出大堂,走在一個小空地上,幾排籬笆圍着片片小竹林,迎着霞光,莫羽跟在身着太極長袍,仙風道骨般的道凌身後,此情此景忽有師傅背影的模樣。

步行中,道凌悉心解說着:“想來你也知道,這天下門派縱多,各大派又以六門爲主,六門內以仙劍門最強盛,劍門一共七大峰,剛纔你到的是主峰通天峰,你現在所在是羽天峰,其餘五峰分別是:空雲峰,摩星峰,浮涯峰,白瓊峰,瀧月峰。通天峰是峰主就是掌門,也就是你剛纔看見的那個老頭。”

莫羽認真地聽着,忽然來老頭這麼一詞,也是暗裡樂了一樂,沒想到世人這麼尊敬,眼中威嚴的劍門掌門被說成老頭。

繼續傳來聲音:“在七峰裡,通天峰人數最多,白瓊峰的峰主是曲映,旗下都是女弟子,也算是人才輩出,同爲都是女弟子的還有瀧月峰,峰主是尹凝,兩人可算是女中豪傑,修真界聞名天下也不爲過,空雲峰峰主是卿異戈,摩星峰峰主是易正狄,還有一個浮涯峰,叫柯基,柯基那老傢伙四處雲遊和我一樣,性情相合,倒是快哉 ”

莫羽問道:“前輩也喜歡到天下雲遊?”

“天下之大,到處都是樂趣,想嘗試這種樂趣,自當前去體驗,你以後也可以去試一下。”道凌道。一旁莫羽似懂地點頭。

“劍門有十大客卿,不是任何一峰的弟子,但是是你們一些老一輩師兄師姐在外出歷練時候收下的徒弟,所以習練的自然也是劍門法訣,作爲學習者也作爲年輕一代的指導者,實力很大,纔會被稱爲十大,不過我倒覺得這些什麼號稱沒什麼所謂。”流露出一些不在意。

不知不覺,兩人一走出空地,來到山涯邊,旁邊有個小亭,橫接的石欄,六角檐,面積些大,亭外兩丈有個石墩,架着石桌,竹子做的茶具,竹壺做的十分精緻,竹杯大小適宜,還有個竹筐,是打開着的,放着茶葉,四周散坐着圓石盤。

石墩邊上是個個不大的坑,邊上有架水車,車軸支撐着二十四根木輻條,呈放射狀向四周展開。每根輻條的頂端都帶着一個刮板和水斗。刮板刮水,水斗裝水。流水來,藉着水勢的緩緩轉動着輻條,一個個水斗裝滿了河水被逐級提升上去。臨頂,水斗又自然傾斜,將水注入渡槽,以此未循環,生生不息。

道凌吩咐道:“來,坐,給你泡一杯茶。”隨身坐下,只是這擺設,怎麼似曾相識,不禁問道:“前輩也喜歡喝茶?”

聽着水流落下又上升之音,“如鳴佩環”,心生悅意。道凌拿着竹筒,掏了八分滿的水,頗有深意地說道:“茶,就是最自然的東西,泡茶方法有簡有繁,結合茶性而定。但不論泡茶技藝如何變化,一些基本的方法則是相通的,亦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現陰陽,陰陽爲世界。”

此刻莫羽內心震撼萬分,怎麼可能,此言和師傅在教導我茶道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細想一番,從道凌在施展大能之時,覺得奇怪的就是那法術和師傅傳授的幻滅有相同之處,在晚霞下模糊地把道凌的身影看錯成師傅的背影,再到都那麼喜歡茶,還有這幾乎一樣的話,莫羽深深地看着道凌問道:“前輩認識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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