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的聲音在濃煙上空想起,有些暈眩的左鬱從西鴻翎的背上擡頭,飛機的轟鳴聲讓她興奮。“翎,可能是你的人來了!”
西鴻翎點頭,更加奮力地朝坡上奔跑,熱量極大的炮火讓人難以忍受,左鬱看着頭頂盤旋的直升機,不斷地提醒西鴻翎變化方向。少數人依舊在這場爆炸中存活,紅外線突然掃到重型武器,西鴻翎眼神一凜,揹着左鬱的身體一傾,邊開槍邊對左鬱沉聲道:“拿對講機出來和戰馬對話!”
左鬱也不猶豫,探到耳麥就直接說話:“戰馬,戰馬!”
“左鬱,是我!”那一邊,五棋着急道。
左鬱看了西鴻翎一眼,由於急速奔跑,顛簸使得五棋的聲音聽得不真切,左鬱頓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我們此時在往坡頂的方向去,讓戰馬再往左一點,”又接收到西鴻翎的示意,她繼續道,“放軟梯。”
“是,明白!”
煙霧中的人不斷穿梭,後面跟來的西元眼中的陰森欲盛,“把那架飛機滅了!”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不會讓左鬱逃脫的!
西鴻翎最先發現西元的人,扶着左鬱的雙手更加用力,看了還有百米的陡坡,讓她警戒:“鬱兒,注意後面!”
左鬱轉頭,清晰度極低的後方傳來一陣窸窣,她凝眉,看着敵人出現在眼前,果斷地連開兩槍。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西鴻翎冷着臉到了頂點,突然,後方的西元眼尖看到軟梯,眯着眼就朝左鬱攻擊。子彈在迷霧中穿過火花,左鬱敏銳感覺到了異常,抱緊了西鴻翎的脖頸,對方默契低頭,手抓着軟梯翻滾,而後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衝鋒槍橫着一掃射,黃沙四起,兩人安全地被擋住。
儘管上方的視線模糊,但是戰馬還是準確地捕捉了時間點,在西鴻翎又起身之時,按住一個按鈕,空中飄搖的梯子‘沙沙’地迅速收起,左鬱兩人一眨眼就被甩到了機艙內。
轟隆聲不絕於耳,西元恨恨地盯着直升機離開的方向,饒是再強悍的重型武器,也不能有那麼精確的射程。“把江大少爺的屍體弄回去,再讓克絲汀部落的人注意,看好時機就行動。”一次不亡,他就只能再接再厲了。
“是!”
機艙的西鴻翎放開懷中的左鬱,替她摘下被澆溼的帕子,才向戰馬問道:“如何?”
“兵書還在部落裡駐守,翎堂分出兩個支隊來尋人,已經有了六弈他們的蹤跡。波若斯酋長那邊,已經和進江家的人接過線了,不成問題。”
“去找六弈他們吧。”西鴻翎看了一眼有些疲倦的左鬱,說得很輕。
五棋見兩人無事,也放下了心。他當時被江家的人阻攔着,本想全部解決了再用三人之間的聯絡器跟上,想不到手被人擊中,幸好戰馬來了,後來江家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全部解決之後想要找人已經來不及。戰馬立刻拖着他回到部落,撥兩輛直升機出來,又帶了兩隊精兵來,在適才那樣的情景下找到左鬱和西鴻翎,五棋不得不佩服西鴻翎的人了,也沒見戰馬兵書得到過什麼暗示呀。
在高處俯瞰大漠黃沙,萬物都變得渺小,剛剛一戰的地方還有幾個傷殘的人影,左鬱的臉色有些蒼白,小腹在安穩的環境下開始有些疼了。西鴻翎有些擔心,“鬱兒,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消耗的力氣太多。”
西鴻翎二話不說把她放在腿上,皺着眉看她突然病態的小臉,墨眸中透着擔憂。她不是輕易勞累的人,今天的事情雖然會消耗精力,但,並不是她的極限。“別讓我擔心,回去立刻就醫!”
戰馬一陣戰粟,心中又有些無奈,“那歐陽源宸他們……”
“當然要找!”
“先回去!”
兩人異口同聲,話音一落,兩人就互相凝視,西鴻翎的語氣命令意味十足:“女人家的身體珍貴,你這幾天體質變得虛弱,別逞強!”那些人又不是玻璃娃娃,反正翎堂的人在,不會有麻煩的。
左鬱見他這麼霸道地說話,血氣上涌,小腹似乎疼得更厲害了,“但是歐陽源宸是病人,他的身體也吃不消!”
嘆了一口氣,西鴻翎依舊強硬,“戰馬,換方向,順便讓兵書找個醫生。”
“……”左鬱說不出話,心中的急躁讓她不安,但是潛意識又想讓醫生查查是什麼原因,兩方的擔心折磨着她,現在只希望都沒事。
螺旋槳停止擺動,西鴻翎早在下來的第一秒就抱着左鬱往主屋走,把她輕放在牀上後,才讓醫生近身。醫生聽了好久,又挑開左鬱的眼皮瞧了瞧,沉吟好一會,繼而搖搖頭。
?“王妃這身子,也許是有了身孕,但是……”
墨眸明亮起來,不過聽到但書,西鴻翎又沉了臉,“如何?”
“部落裡有幾位懂把脈的老人,殿下可以讓人再來確定,是我才疏學淺。”身體的疲倦或許是孩子的原因,但是沒有任何懷孕的徵兆,他不敢確定啊。
西鴻翎心中很是激動,看着已經睡着的左鬱,讓一旁呆愣的兵書戰馬一同去把人找來。坐在牀沿,西鴻翎彷彿在雲端,那種飄然的美妙呵,真是讓人幸福。他輕輕地在左鬱的額上吻了一記,深深凝視她,眼神溫柔如水。
最後來了兩位年老的婦人,她們先是看了看左鬱的面色,然後才把脈,黝黑的指搭在粉紅色疤痕上。過了一會兒,年齡稍長的站了起來,欲言又止。
西鴻翎心裡咯噔一下,俊逸的面容有種壓迫,戰馬見此,急忙用當地的語言問話。嘰裡呱啦才說了幾句,他的臉也沉下來,又自作主張讓老人家離開,才緩緩告知:“她們的意思是,左鬱小姐的身孕才三週,加上她體虛,今天又大肆奔波,胎兒很不穩,很有可能……”
說不下去的話相信誰都明瞭,西鴻翎看着左鬱,吩咐道:“讓人去拿些看得上眼的補品,順便,把這裡的事情提前解決。”
兵書戰馬對視一眼,恭敬回答:“是,殿下。”江家的事情再重要,也不及左鬱的千分之一,現在爲歐陽源宸尋的藥已經得到了,那些埋伏在暗處的人,是該肅清了,況且,在這裡久呆,很不舒服。
幾間屋子圍起來的小廣場傳來一陣嘈雜聲,兵書戰馬急忙去查看,只見五棋懷中抱着一個小胖娃,黑着臉站在人羣中,看得出來,情緒很不好。黝黑的男男女女搶着要抱孩子,有語言障礙的兩方僵持着。
兵書戰馬納悶,向來以左鬱爲中心的人,這會兒怎麼丟下左鬱的事傻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