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外面嗎?”我輕輕喚了一聲,我口渴想喝水,自己試着動了動都未曾使這個身子移走。看來想要自由行動還需要些時日,我在裡默嘆。未料到借的屍還是個癱子,不知道要癱多久,明日一定要細問過趙管家才行。
“小姐,您可有吩咐?”青蓮推門進來,我不知道青蓮是否有武功,我看不出來,如果她會武功的話一定知道我早就醒來了,而且我在屋內長吁短嘆就沒有武功,這寧靜的連掉地一片落葉都可以清楚的聽到,她又怎麼能聽不到呢。這青蓮來歷我得查個清楚,別哪日受了害還不明不白的。
“我口渴,你倒杯茶水給我。”我用雙臂試着撐了撐身子,想要坐起身來,青蓮見狀急忙過來扶我,我笑了笑,習慣性的回了一句謝謝。青蓮怔在那裡,我才覺得言上有誤,奴婢服侍主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現在我竟然道謝,她自是不會習慣!
“水呢?”我見青蓮還呆在那裡,我便開口換回她的心魂。她紅了一下臉,立刻去桌上取茶碗遞到我的面前,我接過來,新泡的碧螺春,茶湯碧綠,香氣撲鼻。心裡卻一直在想,這青蓮若要是哪路人的安插在蘭若白身邊的探子,這漏洞未免也太多了,我說一句謝謝她便要發楞紅臉,然後我問到她是否知道我出什麼事的時候,又什麼都不說,一熱一冷,真是奇怪的人。到底是我想的多了,還是……
“那鳥是你收了?”我放下茶杯問着青蓮。青蓮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我的吩咐,聽我問她,她開口答道:“回小姐,鳥兒是尉遲少爺收了去。”青蓮回了我的話,我卻陷進了沉思,尉遲靖寒來過了,而且應該是在我睡着的時候來的,他很關心蘭若白嗎?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了。
“青蓮,你下去休息吧,我自己靜一會就好。”我的臉上一定盡是悽楚,我想青蓮也一定是以爲我還在感傷那鳥兒死之事,所以才說:“小姐,那鳥兒以後再尋就有了,您可得保重身子啊。”
這話說得還像個下人該說的,我點了點頭,向她擺了擺手,我便倚靠着牀頭閉上了眼睛,陷進沉思。這幾日來發生的事看似多事實上又不算多,但是若我想在這個府裡安全的生存下去,就得變強,我的這種強和蘭若白的強是不一樣的,蘭若白畢竟是古人的思想,而我,是現代女性,我獨立,自強,就憑這一點,我在主觀意識上就與蘭若白太不相同。
我必須在短時間內適應這裡的一切,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沒有阿官小哥,沒有仙仙,我只有自己。我一定得活出個樣來,不說翻天覆地,也不能默默無聞!我可是張靜雅,什麼時候服過輸!
現在我的思路清晰,便要想想後路該如何走。我先要熟悉這蘭府裡的事,這蘭府是大戶人家,來往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蘭若白沒死的時候我倒是見她與一些人會過面,都是些生意上往來的人。看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快點把這身子養好纔是上策。
天大亮,青蓮端着銅盆進來,爲我洗漱,我讓她在早飯後將趙管家找來,我有事和趙管家說。青蓮應了聲,服侍我用完早膳,精美的小鹹菜四碟,叫不出名稱,顏色搭配的相應,看着便有了胃口,紅豆糯米粥,還放了百合,有幾樣蒸的小點心,我吃得可心可口,飯後青蓮端了有薄荷香氣的清水讓我漱口,服侍完畢,便把趙管家找來了。趙管家來的時候我正端着那碗苦湯藥,與之相面。
“小姐,良藥苦口,快點喝了吧。”趙管家這個時候像個長輩一樣,催促着我,我真是喝不下去,從我醒了就開始喝,這都好幾日了,再喝我就要變成藥罐子了,而且真的好苦!
我皺了皺眉,擡頭望了一眼趙管家,低低的喚了一句:“趙叔~~”那樣子一定是楚楚可憐的,藥湯的熱氣薰得我眼裡溼溼的,有點淚汪汪的感覺。
趙福嘆了口氣,吩咐外面的青蓮。“去給小姐準備兩塊蜂蜜桂花糕。”回頭又望着我,搖了搖頭。“小姐,從十歲起,喝藥就再也沒嫌過苦,現在竟然嫌苦了,老奴好像又見到了小姐孩童時的樣子。”說着又紅了眼眶,我這下可沒什麼說的了,你懷念的人不是我,我沒有經歷過,我有病都是直輸液的,哪裡喝過這種東西,前幾天是因爲我的味蕾不大靈敏,喝什麼都沒有味道,這會感覺一點點回來了,我當然喝不下去。其實最多的原因也就是這身子病着,反應有些遲鈍。
我捏着鼻子,望了一眼蜂蜜桂花糕,憋了一口氣將苦藥湯全都喝進了肚,然後將青蓮遞過來的糕點,大口咬下,含在嘴裡,去掉那個苦苦的味道。這是什麼破中藥,喝完了舌頭都要麻了,孃的,偶發誓,以後一定不再生病,打死我也不想再喝這種東西了。真***不是人喝嘀!
“小姐,勇敢一些,良藥苦口哇!”又開始了,唐僧也不過如此!
“趙叔~我有事問你~~”我用力的嚼着口裡的桂花糕,味道還真不錯,要說這古人也有古人的可愛之處,現說這摻假弄虛的勾當做的就少,不然蜂蜜和白糖的價格差那麼多,怎麼會實惠到全放的蜂蜜呢,這要是在現代,說是蜂蜜桂花糕,估計裡面有十分之一的蜂蜜就算是多的了,桂花更是少的可憐,都是香精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勾兌的。
我腦子裡一下了跳躍到食品上面,竟然忘記了一旁等着我下文的趙福。當我回想起來的時候,我才覺得失禮了。我如此‘小心’,還是出錯,我要謹記我現在是蘭若白,不是可以隨便神遊他方的張靜雅!!
“趙叔,尉遲靖寒與我蘭家關係非淺,可是我竟然不記得了,你能不能將這關係告訴我。”我在白仙仙那裡只聽來個大概,畢竟要把這裡面詳盡的事都說給我聽,就算是不加夾帶表情,大氣不喘,一句接一句的說,少說也得十天半月的能講完。現在我又不能自由活動,讓趙福講給我知道知道也省得以後現用現問。
“小姐,您連尉遲少爺都忘記了,哎~~”他這一聲嘆氣,嘆得我是莫名其妙,難道我應該記得他嗎?他又不是我老公,我記得他做什麼!
我睜着蘭若白那水靈靈的眸子望向趙福,趙福又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始講,當年尉遲老爺和我老爹,也就是蘭若白的老爹,兩人之間是如何相遇,如何成爲莫逆之交,到最後兩家的下一代也交好常往來儘量詳細的講給我聽,這故事俗爛透頂,我都不稀得說,但不說以後還是得說,我現在就說了吧,大概因由就是:當年蘭若白的爹做生意時曾經遇到過馬匪,剛好被經過那裡的尉遲靖寒的爹,也就是尉遲老爺給救下了,然後略過感激之詞N句。這恩情怎麼能忘,所以蘭若白的爹是銘記在心,終想着有朝一日能報答這份恩情。老天有眼,尉遲老爺因爲什麼事情缺少銀子,在蘭若白的爹這裡調了十萬兩黃金,這情誼算是結下了。
再然後兩家相互往來,便不用再說了。
這種俗爛的情節原來是真的存在的,我還以爲是那些沒想像力的編劇胡編的,我汗。“原來這樣,那小表弟又是怎麼回事?”我終於把話題轉到了可人的小表弟身上,這幾天我偶爾會想起那可人的模樣,心裡怪癢的。
我這話一問完,便看到了趙福的臉變了顏色,青了,又黑了,然後是白了,這是調色板嗎?說變就變的。“難道這個小表弟有什麼問題?”我在心裡默默猜測,等着趙福開口。
“小姐,想見表少爺嗎?”趙福的聲音怎麼哆嗦了,我又不是吃人的狼,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再說了我現在動都成問題,我還會強暴人家嗎,真是的,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衆:看你那一臉貪相,就是覬覦人家小表弟的美貌,想占人家便宜!張靜雅:呃,我有嗎?趕快收起色相~)
“好久沒見,不知他現在可好?”我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還一副憂心之態。我真是太會演戲了我!真不枉我學一回服裝表演,現在這時還多少可以用上。
“那老奴這就讓人請表少爺過來。”趙福這臉陰沉着,便要轉身。我忙叫住他:“趙叔,也不急於一時,我也只是記得有這個人,但他與我蘭家有什麼關係,我全然不記得,你還得先將他與蘭家的關係說與我聽。”白仙仙當時怎麼不告訴我關於這個小表弟的事情呢,真是嘀,我現在從外人口裡得來的消息都不知道真假,還要自己分辯,鬱悶!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蘭家一個遠房的表親,因父母遇瘟病,只他一個活了下來,這才投靠到蘭家來的。”趙福這話我不知道真假,姑且當他講的是真的好了,以後有待查證。
“哦!那夠可憐的了。看他那年紀可有十六了?”那秀氣俊朗的樣子,又映於我的眼前,嘖嘖,真是美人。
“已經十六週歲了。”趙福回答我,然後眼裡閃過一絲什麼光,我沒看懂之前,就消失了。我不得不在心裡爲此人可信度降低一個星。
“那可有繼續讀書?”十六歲應該還有私塾讀書的吧,我是這樣猜想的。“表少爺從父母過世之後,便怕於見生,所以一直未去私塾,只在家裡請了先生。”趙福應該是實話實說吧,這點小事不至於還扯個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