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尉遲靖寒一同走,蘭若滄面無表情,只說了一句客套的話:路上多加小心。把我氣嗟,虧我之前還千萬叮囑着趙福,讓他好好照顧蘭若滄,結果這個小叛子連關心我一下都不肯,一臉的漠然。他***,我又沒欠他錢,他幹嘛總擺一張臭臉給我看啊!
我賭着氣坐上馬車,向裡望了望,軒轅治果然沒有出來送我,他那會說不喜歡送我出門,以前也沒送過,這次依舊不送,不過我還是希望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最終我很失望的看不清了蘭府的大門,馬車越來越遠,我的脖子都伸直了,他也沒有出來送我。
“別再看了,不會出來的。”尉遲靖寒遞給我一個蘋果,我負氣的接過,狠狠的咬下一大口,用蘋果泄憤。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出來,說不定這會正站在門邊向外望呢~”死鴨子嘴硬是什麼樣子?答: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我知道軒轅治是不會出來的,如果我不在府裡,他通常都是一天天呆在自己的院裡,連院門都不邁出一步,而今我走了,他自然更不會出府了。
“你呀~”他無言了,不再理我,我也懶得理他,兩人坐在馬車上相對沉默。
也許是空坐在車上很無聊,我便開始不舒服,東擰一下,西擰一下,最後實在難受,我便想起來一套辦公室的瑜伽操,伸胳膊伸腿的。
“若白,你練了什麼?”尉遲靖寒問我,一臉的不可置信!我舒了兩口氣說:“瑜伽。”他一定是聽不明白,我也懶得解釋。
“若白,你不擔心嗎?”他突然這樣一問,我倒不知道要從何回答了。我眨着蘭若白的烏滑滑的大眼睛望着他,一臉的惘然。“你不擔心出了蘭府安全的問題嗎?”他再開口,我才明白。
“靖寒,你聽過一句沒?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我說完眼裡一派淡然。
倒是尉遲靖寒一時間有些理解不了,蘭若白的變化如此之大,雖然之前已經知道她和以前判若兩人,但是現在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很詫異。“若白,你以前只會說:我的命握在我的手裡,有幾人取得走?你以前如此自信,如此狂傲,而現在內斂瞭如此多,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以前的若白了~”他用不敢相信的口氣和我說話,而我,也只能無謂的笑笑。
“若白,你真的不怕?”他再次問我。我都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問題怎麼比女人還多!!
“靖寒,沒有人不怕死,但是,不能因爲怕就不出門,永遠縮在一隻烏龜殼裡,那樣雖然安全,可卻如此的窩囊,終日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這樣的日子你覺得我會選擇嗎?我以前做過些什麼我自己都不記得了,身邊的人也不記得了,至少開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恨我,我更不知道,如果他們想來尋仇便來好了,我躲得過便躲過,躲不過便是我命該如此,強求那麼多做什麼!”我頓了一頓,但看一臉的驚愕,我頗爲滿意,帥哥酷男露出這樣的表情時最迷人。
他們終年一張臉,表情甚少,偶爾讓他們變變樣,也是一種能力的體現!我胡亂自豪了一下。
“若白,你竟然對人生看得如此通透,真讓我汗顏。”他是一臉的慚愧,我其實更慚愧,我不是蘭若白,自然與她的人生看法不同,我與蘭若白可是兩上性格上差距頗多的個體,他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沒有關係。
反正我從起初模仿蘭若白到現在儘量讓蘭若白變成我的性子,已經有了初步的成功,至少軒轅治接受任何模樣的蘭若白,而現在尉遲靖寒也正在被我一點一點的侵蝕着。
“靖寒,人世上有很多事是解釋不了的,我有這樣的大的轉變也應該算是少數,你一時間接受不了也很正常,而今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至於以前,江湖也好,朝廷也罷,他們如果想要找上門來自然是我躲不過的,就讓他們來好了,我現今這個樣子,也左右不了什麼,至於說以後……”我一頓,稍想了一下。
“我其實就想能平平靜靜的生活就行了,再無所求~名與利全都得到又怎樣呢?不過都是虛名,人死都作化一胚黃土,爭利那些虛名又有何用,面上的榮光背後需要付出多少代價,也只有自己知曉,最終還不是落得一世罵名~”這便是人的輩哀,越是努力爭取,越是想要得到的,但當終於得到時,卻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有人爲了成名,拋妻棄兒,做了陳世美,最終得到了想到得到的,他確真的快樂嗎?
我對人生的感言與蘭若白相差懸殊,他從小便與蘭若白相識,蘭若白對名利的追求之心,嚮往之心他全都看在眼裡,而今換作了我,他跟本不能理解。
“若白,你能這樣想,其實我很高興,希望你一直這樣淡薄下去,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只要是有人阻礙你想這般生活,我便爲你擋,無論什麼,我都擋得,是江湖還是朝廷,我全都擋得~”尉遲靖寒一臉的誠然,目光深遂,如墨一般,我有些陶陶然了。
“謝謝你,靖寒。”我拍了拍他的手背,彎得嘴角笑了笑,再轉世,得一這樣知己,足矣。
我們各思着心事,再次陷入沉默。尉遲靖寒選了好馬,我們行了一天就已經出了都城,現在已經快要日落,我得在一處小地方落角,尉遲靖靖挑了一家還算是乾淨的客店,要了幾間上房,我與他的房間挨着,住在中間,兩面都是護衛所住,以保證我兩人的安全。
我們用過晚膳,隨便洗了一下就準備睡了,我還才吹了燈,合衣躺下,腦袋裡思緒還在亂飛,卻聽到了門外有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入耳,而且還是小孩子的聲音。
“姐姐,你說他們很有錢嗎?”一個稚嫩的男孩子問。“當然,你沒看他們的馬車嗎,那麼大,又那麼豪華的,一定是有錢人家,只要搶了他們的家的小姐,讓他們交點贖金,就夠我們花上一年半載的了。”被叫做姐姐的小女孩說。
聽聽,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麼點的小孩子就要學人家搶劫,而且目標好像就是我本人,我心裡這個氣啊,你說這孩子學什麼不好,打什麼主意不好,非打要老孃的頭上來了,我把被子捲了卷,心裡面忿忿不平的,我把枕頭放在被子裡,儘量做出一個人形的樣子,我躲到了牀帳的一邊,牀幔可以擋住我的身形,我靜靜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