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我來到了儀事廳,管家早就在等着,把要陪軒轅治去‘雲望寺’還願之事一說,他們均是一怔,包括尉遲靖寒在內,爲什麼我要去‘雲望寺’他們要這個反應?難道以前的蘭若白從來不去寺廟?
我露馬腳了?
不應該啊!我都失憶了,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轉了性子他們應該也不應該如此的大驚小怪啊!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說說露出這種表情的理由?”我用着不可拒絕的口氣,他們三個人拿我當傻瓜嗎?這樣看着我。
“小姐,您只是單純的想要陪着表少爺到寺廟去還願嗎?”趙福還是微微低着頭,臉頰上的多餘脂肪向下墜着,一雙眼睛裡盡是我說不出來的光,好複雜,說是關心吧,還不全是,還有驚訝,更多的是疑惑。
“小治說想去還願,我陪他去有何不可?還是這‘雲望寺’我去不得?”我目光一凜,掃過場上的三人,最後落在趙福的身上,我就知道他一直針對我,上次他讓小治問我要什麼東西的事我還沒找他問個清楚呢,這會竟然先出來反對我的行動自由,這不是欠扁,這是什麼!我忍着不發脾氣。
“小姐,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小姐曾經發過誓,此生有兩個地方不去,一是王宮,二是寺廟,現在……”他這話一出,我之前想狠扁人家的心一下子就沒了,反倒對這句話的來由很感興趣。
“趙叔,你把這話說明白些,這話是我什麼時候說的?是在什麼情況下說的?總有個原由吧?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呢?”不管什麼人做什麼事的時候總有個緣由,我不相信蘭若白那麼聰明的一個女人,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這事情還得追述到四年前,小姐那時年少氣盛,喜結朋友,結實了一位位高權重的人,但那時小姐卻不知道對方身份,那人曾經問過小姐,若是王族相中小姐,願納爲妃,可願入王宮?小姐當時很乾脆的答道:此世有二地不去,一是王宮,二是寺廟。那人就問小姐原由爲何?小姐說一入皇宮深似海,爲何把自己自己推上斷崖?再者說寺廟這地方只不過是一予人於精神寄託之地,若真有佛祖,那他爲何不普渡那些得了瘟疫的難民?純屬神信之說,不可理之。小姐當時就是這樣說的。”趙福講這些的時候臉上頗爲自豪,這蘭若白在他的心裡也不是一點地位沒有。
“原來這樣,我有沒有和那人做了什麼賭約?”如果單單是這樣,也沒有什麼,人一時說的話,不能代表一輩子的想法。人都是要隨着時間的增長而長大,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成熟。應該不會因爲一時之年少氣盛而定其一生吧。
“當然定了,不然老奴也不會如此震驚了,那人當時和小姐作賭,如果小姐未有遵守自己的定言,那麼他便將小姐納爲妃,小姐一生都要住在深宮裡,不得再出皇城!”趙福此時一雙老眼緊緊的盯着我,深怕我一個激動就做出誤己一生幸福的決定。
這件事總算搞清楚了,不過,蘭若白怎麼能和別人做這樣的賭約呢?這不是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嘛,就算不嫁給皇帝老兒,嫁給他的兒子,侄子之類的也行啊,那可就不單單是富甲一方的財主了,還是皇親國戚了,這等榮耀,一生享之不盡啊~
但是,說實話,我也能理解蘭若白那時的想法,哪個皇子不是十個八個的妃子,輪到自己,一年也就見那麼幾面,真跟着守活寡差不多少了,若是有個孩子,還能有個相互依靠的伴,一想那頂着金冠華服,卻滿身的寂寥,這日子是夠可悲的。
“明白了,那我不去便是,我可不想將自己葬送進皇城的高高圍牆裡。”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一時頑劣,不予他們招呼便與軒轅治出去了,不然這苦果子還真是夠難嚥的。如果真到了那時,我估計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捲了財錢逃跑,讓我賭上一生的幸福,這可是大大的虧本。
“這樣就好。”趙福鬆了口氣,好像身體也放鬆了似的,堆了下來。我微微的訕笑着說:“趙叔,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可要早些點醒我,不然真要釀成大錯的,待那時,可真就晚了。”我也真是不希望出現這樣的事,蘭若白看似文靜天真,這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呢!
“是,小姐,老奴知道了。,此事都是老奴沒有想的周全,小姐不要怪罪就好。”趙福恭着身子,退了一步,站到一邊去了。暗自鬆了一口氣,將臉轉到蘭若滄的面上,他終究是蘭若白的弟弟,不論怎樣,我覺得自家人還是能和睦便要和睦一些,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我臉上帶着一個善意的微笑,眼神輕挑開口問:“小弟,你身上的傷好多了,可還有什麼不舒服?”最近一直沒有去他那裡,確切的說是自從趙福上次把這幾個人都聚到一起以後,就再也沒有去看過他。我這心裡有着結,趙福絕對對蘭若滄比對我好,女人的直覺很靈敏的。
“多謝姐姐關心,已經沒有大礙了。”蘭若滄終於開口和我說話了,而且第一次開口,也許是礙於大家的面子,沒有多少火藥味,我對這點很滿意。
“那就好,回頭讓王大夫爲你再好好診查一下,該補就好好補一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耽擱了,要是落下病根,以後就不好了。”我真是將這個體貼的姐姐做的盡職盡責,也不知道對方領不領情。
“呃,多謝姐姐關心。”蘭若滄可能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主動的關心他,所以我看到他一臉的尷尬,可能是蘭若白從前從未這樣關心過他,這才讓這個孩子心靈扭曲了,其實只要再撫回正道也不是不行的,就是費上些心思。多一個隊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而且團結的力量大,這點我自是明白。
“小弟不要這樣說,我是你姐,關心你是應該的,姐姐以前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你不要計較,以後有事就找趙叔,姐姐現在什麼也管不了,家裡的事你和趙叔商量着定奪着辦。”我沒有眨眼,盯着他,覺得這話說的至誠至肯,發自肺腑。無非就是將家裡的大權交了出去,但是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我不交權,他們哪裡能知道我的誠心。
而且現在我的確也沒有那個能力來管這一攤子事,我一個模特,除了會走秀,其他也不會什麼了。現在的一切我都是從一邊實踐一邊學習的,我其實適應能力挺強的,不然依照他人,可能早就人家發現是個假貨,而推出去喀嚓了!
“小姐,您身體現在既然好了,自然是要由您來管理,少爺還是要多學習些的。”趙福聽了這話眼裡閃過一絲興奮,但他還是把話轉了回來,客氣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希望我真的將手裡的大權交給蘭若滄,其實我也不大想握着,目前也不需要這個大權,蘭若白丟下的爛攤子這纔開始,後面會有越來越多的麻煩找上門來的,江湖上的,朝廷裡的,他們一旦知曉了蘭若白已經全愈,定不會放過她的,所以我只要在這蘭府裡等着,自己有人會找上門來。
蘭若白爲什麼會死至今還是一個迷,蘭若白到底要保護什麼,爲什麼趙福讓軒轅治來問我要,而且尉遲靖寒和蘭若滄都是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那是個什麼東西?軒轅治說他不知道,我相信,但是趙福和尉遲靖寒一定知道,還有蘭若滄他也應該知道,雖然他常年在外,但是我不相信他不瞭解蘭府裡的一切。
我的身邊就有這麼一個大大的眼線,他就是蘭若滄的眼睛,多可怕,身邊的人就像一隻監控器一樣,監控着你的一舉一動。
暗暗的笑了,你們這些人真虛僞,想要還不直接要,就連接受時也要如此的客氣。“日後蘭家就由小弟先代爲管理着,我就對對每月的帳目即可,其他的一切我都放手不管了。”每月對帳,你們私下裡能窩藏就窩藏,沒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也花不了那麼多,蘭府家大業大,我早晚要嫁人,我向來不是貪心之人,我只要金錢夠用即可,既然蘭家有錢,我自然會帶走一大筆嫁妝,但我覺得這是蘭若白應該拿的,而且她也的確爲蘭家付出不少,取個嫁妝不算過份。
“大小姐!”趙福感動着,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我微微對他們笑了笑,將目光對上尉遲靖寒,他來了這麼久,再也沒有去找過我,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應該與這個正式的接觸一下,好好的相互認識一下。
“趙叔,生意上的事,小弟還要多多學習,你就多多教導,頑皮的時候儘管責罰便是,切莫寵溺了他。”說完,拍了拍蘭若滄的肩膀,明顯感覺到他的僵硬,他應該很訝異,或者對於蘭若白的身體接觸很陌生,所以他整個身子都僵了,像座雕像。
“小弟,要虛心學習,莫丟了蘭家人的臉。”我知道你在外面已經小有建樹,但是那是你私下裡的,這纔是蘭家正宗的事業,你如果能把它發揚光大,才讓人佩服。
我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尉遲靖寒,起身緩緩的走到他的面前,輕聲道:“尉遲公子,可願與我一敘?”我們應該好好聊聊,我想他也不會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