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仍然一身白,仍然冷漠的表情,不同的是她已經摘下了白色的眼罩,露出一雙冰冷的丹鳳眼,望着她穿過打招呼的客人消失在二樓,內心有點發酸,不自覺的喝了口“思念”。
忽聽身旁傳來驚訝的聲音,回頭望去,一名服務員拿着我的帽子望着我,我才發現自己的帽子遺忘在洗手間,向他道謝後,重新把帽子戴在頭上,服務員沒有與我說話,急匆匆的上了二樓,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我產生逃避的念頭,但是最終選擇面對白鳳。
我不想其他人發現我的存在,所以我離開圓桌向二樓走去。
兩人相遇在辦公室門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片刻,我跟隨白鳳進了辦公室,她在我身旁坐下,爲我點燃一支菸,默默的望着我,我沒有避開她的眼光,微笑的望着這張略顯激動的臉,她緩緩伸手撫摩我的頭髮說:“長得真快。”
我內心微微顫抖,她收回手淡淡的問:“你和楊倩兒?”
我微微點點頭說:“我的女人。”
她眼中閃過一絲激動:“我能……”
“思念”的滋味在我心中失去了兩味——甜和辣!
我緩緩的,但是堅定的搖搖頭:“不可能!”
她苦澀的笑了笑,我看見了她避過我的視線時眼角的淚花,長時間的沉默代替了語言。
良久,她淡淡的望着我說:“能陪我幾天嗎?”
我微微的搖搖頭,她說了見面以來最完整的一句話——我不會要求你和我上牀,只想讓你陪在我身邊幾天,以後永遠不會再打攪你,這個要求過分嗎?
她騎着白色的越野摩托車帶我到賓館取了行李,帶我到了她的家中,到了一個潔白的兩室一廳,她打開一間房門,我便走進了與外邊的潔白截然不同的黑房間,她關上房門前說——做我幾天哥哥!
坐在這間粘滿賽車圖案的黑房間內,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我無法理解截然不同的兩兄妹,哥哥永遠消失在黑暗之中,妹妹卻生活在潔白之間。
片刻,門外傳來冷漠的聲音——吃飯!
望着眼前的一碗速食麪,我忍不住開口詢問:“你晚上就吃這個?”
“整天!”
聽了她簡短的兩個字,我瞭解了她皮膚蒼白的原因,我開口勸她:“總吃方便麪對身體不好,你平常不能做點飯菜嗎?”
“哥做,我吃!”
隨着她的這四個字,兩人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一直沉默到第二天清晨。
我敲了敲她的房門,她蒼白的臉立刻出現在我眼前,我微笑着望着她說:“吃飯!”
她向後退了一步,皺着眉頭望着我,我尷尬的說:“不好意思,還沒刷牙!”
她牽着我的手進了洗漱間,把一件件白色的內衣褲放在始終牽着的手上,拉着我的手進了她的房間,把內衣褲一件件的放進櫃子裡,仍然牽着我的手進入洗漱間,指指牙刷,我拿起牙刷,她把一支白色的牙刷塞進我手心,我便握着兩隻牙刷,她在牙刷上擠了牙膏,接了一杯水送到我嘴邊,我苦笑着說:“我自己來。”
她冷淡的說:“我跟我哥就這樣。”
兩人肩挨着肩刷完牙,她指指白色的毛巾,我便取下白色的毛巾,兩人的手便一同搓洗毛巾,一同擰乾毛巾,她爲我擦完臉,指指自己的臉,我便爲她擦臉,她讓我轉過身,我便轉過身,身後傳來熟悉的“噓噓”聲!
兩人手牽手坐到桌旁,我用右手吃飯,她用左手吃飯,我苦笑着說:“你還是用右手吧!”
她冷淡的說:“我是左撇!”
望着她艱難的夾起一塊肉,*近嘴邊又掉在桌上,左手拿着筷子開始夾桌面的肉,我把桌面的肉夾到一邊,從盤裡夾了一塊肉送進她嘴裡,她邊吃邊點頭,然後放下筷子淡淡的望着我。
喂她吃完早飯,她爲我擦乾淨嘴,指指自己的嘴,我便爲她擦去嘴角的油汁。
兩人手牽手到樓下散步,手牽手到市場買菜,手牽手回到家,手牽手到了她的房間,她脫了白色的長褲,脫了白色的外套掛在牽連的手上,穿着內衣褲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我坐在牀邊沙發上望着她,她閉上眼睛,我仍然望着她,她發出均勻的呼吸,我輕輕掙了掙牽連的手,她立刻睜開眼睛望着我,在她睜開雙眼的瞬間,我閉上了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
我不敢睜開眼睛,因爲我知道她一直望着我,我強迫自己一動不動,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然後我睡着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失去白鳳的身影,我到洗漱間洗了把臉,右邊臉龐有點發澀,我*近鏡子,臉龐出現一個淡淡的脣印,我苦笑着望着鏡子內的自己問:“怎麼辦?”鏡子內的“他”也問我怎麼辦,我說我是在問你,“他”說他是在問我,我苦笑着對他說:“給她做幾天飯,幫她調養好身體。”鏡子內的“他”對我的說法也表示同意,我向他點點頭,微笑着離開。
晚間十點,我站在客廳敞開的窗戶前,白色的紗窗被微風輕輕吹起磨挲着我的臉龐,心情隨之清爽,開門聲傳進耳朵,我微笑着望着她說:“吃飯!”
她臉微微一紅,“恩”了一聲,兩人便坐在桌旁吃飯,我問她:“好吃嗎?”
“還行!”
我微笑的說:“那就多吃點。”
“恩!”
然後又重複昨晚的經歷,默默無聞到清晨,接連四天,在潔白的房間內,兩人發生着幾乎完全相同的事情,唯一的一點不同之處——脣印的位置從臉龐逐天轉移到嘴脣!
第五天夜裡,我做好了飯菜在窗前等候白鳳,開門聲晚了二十分鐘才傳進耳朵,我微笑的望向她說:“吃飯。”
她點點頭在桌旁坐下,我才發現她右手胳膊上纏着紗布,透出鮮紅的血色,我問她發生什麼事情,她沒有回答我的提問低頭吃飯。
飯後她便進入房間,我在她門前站了片刻也回到房間,躺在牀上無法入眠,內心猜測她傷痕的由來。
半個小時後,她推開門在牀邊坐下望着我,我坐起身望着她,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一絲不捨,恢復冷漠的表情對我說:“你走吧!”
我驚訝的望着她說:“出什麼事了嗎?”
她搖搖頭冰冷的說:“不關你事,明天我不送你,再見!”
說完離開了黑色的房間,我望着消失白色身影的房門許久,始終琢磨不透她內心的想法。
第二天清晨,我做好了最後一頓飯菜,敲響她的房門,房內沒有傳出往常冷漠的聲音,我輕輕推開房門,房內空無一人……
收拾完簡單的行李,我在她的房門貼了一張小卡片,卡片上只有兩個字——保重!
心酸的打量着房間內的一片潔白,我走到門口,門上也有一張卡片,一張白色的卡片,我沉默許久,把卡片放進貼身的口袋,回到她的房門前,在卡片上加上四個字——思念!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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