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很小,至多也將就着住一個人。走近了看,向外的檐角落了不少蜘蛛網,掛懸在半空中隨風搖擺。
幽息嵐打開門後,無逝感覺整個世界靜了下來,眼前是再簡單不過的鋪設,跟先前的猜想一樣,屋子四面也沾染着薄薄的一層灰,只有通向一角的路上少些,還能看見有人走動過的痕跡。
好像這間房子與漁啓城格格不入,那時常來這的人呢?無逝感覺自己的這個師弟好像還有很多事沒說。
無祀月一入到這房子裡面,就忍不住東竄西看,屋裡的灰塵隨着孩子的到來緩緩飄落,藉着難得從正門照進屋裡的光亮,像是一條銀河撒落下來。
只可惜這一幕沒有人看,幽息嵐此時剛把那扣緊的木板拉開,無逝忙着想該怎麼從師弟那套話,無祀月正對着一盞頗有年頭的燈細細研究。
頂上的灰塵樂得清靜,落在了每個人的頭上。
幽息嵐招呼着無逝和無祀月過去,藉着地道遠處的光,三個人顫顫巍巍的走到光下,那方光從一個低低的窗口照進來,正好爲來人指路。
“設計的真好。”無逝回頭看了看過來的地道,儘管沒有一盞燈,卻也不至於像個瞎子。
不過回去的時候就不知道了。
幽息嵐跟着點點頭。
“快點上來!”無祀月不知何時跑到了前面,從上方伸出半個身子,對着下面的兩個人催促道。
樓梯旋轉着向上,時間也隨着延伸。當他們都到了小亭子,思啓河上已經散溢着金光。
“思啓河下游據說有一片靈牀,滋養了河裡大羣的異獸,所以纔有了思啓河的魚潮。”
眺望遠處的思啓河,幽息嵐忍不住講解起來,語氣中對思啓河滿是好奇。
“如果我是異獸,我肯定呆在那不走了,但奇怪的點就在這。每年這些異獸不遠萬里到這,之後度過一個夏天,就再轉頭回去。那靈牀也怪,從未聽說過它有斷絕的意思。”
旁邊的兩人對思啓河的好奇不禁也多了幾分。
“還有人說是裡面養出了大能,所以纔沒什麼異獸敢在那住着。”
幽息嵐頓了頓,雙手搭在矮牆上,枕着自己的下巴。
“誰知道呢。”
無祀月上來之後倒是很安靜,眼神不曾離開過那條波光粼粼的河,點點金光閃動在她的眸子中,分外顯眼。
話語在不知不覺間停住了。而思啓河依然靜靜的流動,向着他們從未去過的地方。
“總有一天,我也會到那些地方去瞧瞧的。”隨着思啓河流淌,幽息嵐跟着一同望向它在遠方不可視的方向。
無逝當下只能看見他後身。
“師弟,這地方你常來嗎?”猶豫半天,無逝還是問出了口。
他感覺幽息嵐今天在這有點反常,平時不見他主動說些什麼的。
“以前常來。”
這也就解釋了屋子裡的行跡,但無逝想知道的不只是這個。幽息嵐好像在這將他蘊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好像是期盼了好久,話語間充滿了力量。
其實不單如此,還有那渴望被理解和認同的小心思。只是年齡尚小,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
直到天際被墨青色暈染,星辰閃爍在穹頂之上,無逝月才說出了上到這的第一句話。
“我餓了,我們回去吃飯吧。”說罷就自己蹬蹬蹬的往樓下走去。
藉着漁啓城的燈光與星光,三個人再次摸索着穿過地道,回到章融一那吃了晚飯。
街上也熱鬧了起來,和昨晚一樣,各種顏色的燈在夜空中交織交融,掩過了月華與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