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想看下去了,但又覺得自己不看的話到時候訓無逝的話可能找不到什麼能說的,想來想去葉魚韻還是強打着精神繼續看了下去。
無逝藉着靈甲在與那人的搏殺中佔了上風,只是靈甲對於無逝現在來說想要維持還是有些費力,而對手雖然處於下風但無逝卻也並沒能在這段時間裡打贏,最後反而是無逝爲了節省體力向後退開。
無逝手中捏着的符石再一次放出烈炎,火舌朝着那人舔了過去,眨眼間就到了那人身上,咬上衣襟順着衣服想往上爬。
只是雖然火焰到了,卻好像並沒有什麼用,圍在那人腳下上不去和衣袖邊躥不上去,而面前飛起的火浪卻足足地頂到了天上。
“天蛛衣,甘道人後繼有人了啊,捨得將這件寶衣贈給小輩。”
黃極向着甘道人致意,後者卻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那黃極也不惱,繼續看着無逝二人打鬥。
黃極的話無逝自然也聽到了, 不過心裡也沒覺得不服,自己也用了符石,別人有個寶衣也是理所當然,只是黃極那語氣好像就是覺得這理所當然一樣。
其實在場的人都這麼覺得,還有那在船上坐着的葉魚韻也是如此。無逝雖然強一下,但是要說經驗明顯對面那人強的不是一點。
此時無逝與那人面對面,葉魚韻看到了那人紗布纏着的眼睛隱隱放光。
“甘瀘烏,快些。”
無逝聽着這個聲音很新,像是一副很乾淨的嗓子中說出來的,然而這聲音卻讓無逝的對手身體一顫,緊接着眼上的繃帶自己w落下,裡面的雙眼依然緊閉。
兩人中間的火焰退去,正當無逝想再上前的時候,對面突然睜開了眼。
一隻眼睛瞳孔黑如點墨,周圍本該是眼白的位置也是一片灰黑,另一隻眼睛瞳孔中則是一片雪白,周圍也跟着灰白一片。
看到這奇怪的眼睛無逝心中警鈴大作,前衝之勢立止。
而甘瀘烏這時微微側頭,對於眼前這個人還能站在自己面前迷惑不解,他確信自己那雙眼真真實實將眼前的人印在了自己眼中,但對面卻什麼事都沒有。
頭一次,甘瀘烏懷疑起自己的雙眼出了問題。
“看來無小友師伯有些等不及了,那我們還是趁早上去吧。”
說罷黃極率先站起來,然後緊接着人就不見了。無逝轉頭去看那個叫做甘道人的,這時候也跟着不見了,周圍的幾張椅子全都空了,只留下他們帶過來的人,還有站在自己面前那個。
甘瀘烏朝無逝微點了下頭,抓在手裡的繃帶自己散開飛回到了雙眼上,在他的腦袋後面飛舞着自己緩緩打出一個結,接着他就站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無逝看着他站回去一動不動,心裡覺得他跟人打架是在給自己添堵,自己費力累死累活到他這就像是出來走個過場一樣。
憋屈。
正當無逝想再開口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葉魚韻的聲音。
“怎麼?不想上來?他們都到上面來道歉了。”
葉魚韻的聲音中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無逝走到外面看着那懸在空中的船,想着剛纔葉魚韻說的話,他有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你說我該怎麼上去呢?”
話音剛落,無逝像是被人用手提着一樣雙腳慢慢離地,剛想看看是個什麼情況整個人一番騰挪之後到了白船上,腳下落地的時候自己都有點沒反應過來,以爲自己又落回到了地上。
葉魚韻像當初一樣沿着船邊坐着,在前面的三人立在空中,爲首的黃極看着他們依然笑臉盈盈,這讓無逝覺得很噁心。
“無小友說我等上來認錯就既往不咎,不知您怎麼想的?”
“他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
“那我代表這裡的三人向葉小姐道歉,希望葉小姐高擡貴手。”
肥大的衣袖擡起到了嘴邊,連帶着那肥大的臉也跟着擋住了大半在後面。在他旁邊的甘道人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另一個人也是一樣,只是黃極自己在那說着。
“可是我這師侄說過讓你們都交樣好東西出來吧。”
葉魚韻沒說是自己說的,把這句話還給了無逝。無逝這時候看見那後面的兩個人臉上變了變,心裡暗爽的不行。
“送浮金甲一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人這時候開口倒是毫無懼色,無逝開始的時候還以爲這個人是裡面最沒發言權的呢。
“那你呢?甘老頭?”
靈力拖着那浮金甲過來,葉魚韻上下打量了下。
“尚可。”
說完就甩到了船尾,那浮金甲四分五裂的聲音讓那人臉上一陣肉疼,但是又什麼都沒有再說。
“所以你的東西呢?”
葉魚韻手放在腿上,也許是因爲無聊,指尖上有一隻靈力所化的蝴蝶在飛動,繞着她的指尖打轉。
“送白拂塵。”
“掃垃圾用的東西我不想要。”
指尖的蝴蝶乖乖在指尖停下,葉魚韻終於正眼看了過去,而那甘道人也睜開了眼。
眼中璀璨的光亮如旭日當空,無逝眼中那雙目猶如太陽,光亮直刺向他身上,無逝頓時遮着雙眼彎腰去躲,可是卻覺得有人把自己又提了起來。
無逝突然發現那金光消失不見,
“十幾歲了還站不穩嗎?”
葉魚韻輕飄飄說了一句,而那甘道人雙目緊閉,卻依然不斷朝下淌着血,下巴的山羊鬍子也有血滴不斷往下落着。
“青光眼就不要出來害人,學着你那徒弟把眼睛給蒙着不好嗎?”
說完,葉魚韻一頓,嘴角卻難得的在這羣人面前勾起了笑。
“你那徒弟的眼睛不錯,挖給我就當過去了。”
話音一出,全場死寂。
甘道人身邊的低氣壓宛如實質,在他身後從林子上空飛過的鳥羣這時如同下餃子一般落下不見,連一絲風都感受不到了。
而葉魚韻指尖上的蝴蝶再一次飛舞起來,撲閃着翅膀很是愉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