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明無聊的在船前撥弄着自己的頭髮,一路上看到不少的屍體,無一不是以一個萎縮的狀態在地上趴着。
它們的屍骨在白船經過的時候會被映照着有個模糊的輪廓,最大的不過也只有白船的一半,就是五六米的樣子。
但是不知道萎縮到了怎樣的一個情況,所以不好對他們生前的樣子做一個判斷,但偶爾看到高立在背後看起來沒受到什麼影響的骨刺就足有一人高。
“感覺那些骨頭拿來磨成槍一定很結實。”手上比劃了一下那骨刺的高度,無逝覺得還是稍微短了些,但也可以拿回去給師傅去當個禮物。
但風明和修厥靈都不讓他去動這些東西。
“我們真的不拿點嗎?他們都已經死了。”
“你不知道那些東西會不會突然活過來。”修厥靈靠在船口的燈下,點着的燈跟沒有一樣,不過還是能在這黑暗中給一線晃動的小星點。
“這還能活過來嗎?”
無逝眼前不斷經過些屍體,他怎麼都看不出來這些東西能活過來。
“我們走了多久了?”
已經不知道這裡是空曠的還是狹窄的了,只是前面沒有被擋住,他們就繼續朝着前面行進。
沒有人去回答修厥靈這個問題,但馬上有了一個更吸引人的東西出現在她們眼前。
“有東西!”在最前面的無逝發現前面有什麼,立刻喊了出來。
剩下的兩個人瞬間擠到了前面去,無逝一下沒穩住半個身子探了出去。
“別急啊!我要摔了!”
“我們在地上,不是真飛在空中,摔下去也沒事的。”風明的聲音在無逝頭上響起來。
無逝突然覺得頭上壓着的感覺鬆了些,風明從他頭上跳了下去。
最後無逝探出的半截身子還是倒了下去,兩手撐着在地上站了起來,藉着船邊上的微光看了看,手上全是黑灰,好在拍了拍就全掉下去了。
“怎麼,看什麼呢?”無逝從修厥靈旁邊站出去,就和之前風明和修厥靈一樣,視線從地上一路掃上穹頂。
儘管這裡依然黑暗,但這不影響眼前立於門上巨大壁畫的光彩,立於腳下的門看起來就是一個小小的樹杈,它的爪尖點在門上,跟着的是如火般的顏色席捲在整面牆上,兩翼飛展,流淌如岩漿的紅黃色靈力蔓延在細細的紋路里。
此時,它本應低頭審視眼前的三人,卻戛然而止。
在它的頭應有的位置留下的是一個巨大的空洞,直指內部,切口整齊的像是刻意留下的一樣。
不過再向上的位置就是無數裂紋,還有大小不一的石頭塊堆疊在上面,像是從頂上掉下來的。
“火煌王朝,暑黎神鳥。”
“暑黎?就是一種異獸吧,我在書上看到過。”無逝聽着有些熟悉,思索了一下就發現自己是在師傅的書上看到的。
“嗯,是種異獸沒錯,但應該是被火煌王朝認作是神鳥並以此爲象徵。”
修厥靈在看到那巨大壁畫的時候就已經把這個給認出來了,只是他沒想到在這個偏遠的地方會有一個曾經的王朝存在。
“不是叫火煌王朝嗎?怎麼是現在這個模樣?”無逝這個時候也不敢多往前走了,自己旁邊兩個人比自己強都沒有亂動,那他這時候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眼前這副壁畫就算是沒有完整,也讓他們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感,像侵襲在草原的烈火,不斷傳來炙人的溫度和埋藏於深處的恐懼。
不過這個他們裡明顯沒有無逝,見他們在這站了有一會了,無逝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那我們還往前走嗎?”無逝往前走了小半步,又扭頭看了看還是沒有動的兩人。
“走,不進去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裡都荒廢這麼久了。”風明說完繼續咬着牙,跟着無逝往前邁步。
修厥靈的狀態這個時候最差,平時沒有什麼表情的他這時候臉上最爲痛苦,但低着頭沒讓任何人察覺。
“怎麼了,不舒服?”風明和無逝都往前走了之後才發現修厥靈好像有些不對,正想到他旁邊去看看,修厥靈卻又突然跟他們一樣往前走了。
“好了,我們準備進去吧。”
修厥靈說完就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開始不動的是他,最後走的最快的也是他。”無逝朝修厥靈的背影嘀咕了幾句。
“風明,能行嗎?要不我拿船送你過去。”
“不用,你收起來吧,我走過去就行了。”
不過無逝還是不放心,最後收了船跟在風明旁邊走着。
當白船一收,這裡就只有那副壁畫在面前盡職的亮着光。
伴隨着他們的走近,風明感受到的壓力就越大,卻也能察覺到這威壓來的混亂,就像是失去了主心一樣在四處搖擺不定。
手腕上悄悄的亮起一道白光,讓風明頓時覺得壓力一輕。
從他們下船的地方到那壁畫前不過五百步的樣子,修厥靈一直在跟它說着話。
“你確定是在這的嗎?”
“錯不了,這裡肯定有其中一把。”腦海中的聲音有着淡淡的苦澀,這讓修厥靈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不該高興嗎?”
“誰告訴你我一定就要高興的?”聲音在修厥靈的腦海裡忽遠忽近,聽着很是覺得難受。
“我只能讓你在這裡面行動自如,切記不能用我的力量,不然怕是要出事。”
收起了玩心,這個聲音嚴肅的提醒着修厥靈。
“爲什麼?”
“我感覺這裡莫名的很排斥......”
“你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沒等它說完,修厥靈就搶先打斷它說到,心中的惡氣稍稍的發泄了一下。
“不,我覺得這裡的氣息是排斥你,而且用你的腦袋想想,如果是排斥我的話,爲什麼我可以用這力量護住你呢?”
它說的不假,修厥靈心裡清楚,但又覺得這明顯沒有緣由。
“可能就是單方面的排斥你吧,這個我也說不準,不過可能跟你們修家有點關係。”
對於他們人類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它瞭解的也不多,畢竟不是同一個物種,再怎麼努力所能瞭解到的東西還是有限的。
“知道了。”走到那暑黎所立的枝丫下,修厥靈嘗試去推門,看着古樸厚重的門比他想象中推起來要更輕鬆些,兩扇門無聲的朝後打開。
殘缺的燈從門口依次亮起,照亮了這裡遮蔽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