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厥靈察覺到魚竿有了響動,剛轉頭回去看浮標的時候,又聽到一個不太應該出現的拍擊聲敲打在船上,緊接着就是水花濺起的聲音。
沒回頭修厥靈也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
就這麼一條白尾還跑了啊。
不過也沒什麼,就當它運氣好吧。修厥靈不會去想爲什麼這魚又突然來了力氣,反正自己想的話聽到聲音的時候就能把它給抓回來。
但這樣可就沒意思了。自己要是真的想抓直接動靈力去就好了。
無逝繞着明蟄湖逛完一圈的時候人累了個半死,船也停到了靠近湖中間的那小島。
幾天沒在意,無逝發現那上面已經漫上了水,看不清什麼了。
接着無逝突然發現自己又能看得見了,從開始只能看到兩朵矮矮的小花到整個小島像一塊石頭一樣露出來。
“快划船走!”修厥靈兩手搭到了無逝肩膀上,又因爲要無逝開船手上憋着一股勁沒真的按下去,手上烏青的經絡爆起。
“怎麼了?”無逝雖然沒有弄明白什麼狀況,但還是立馬控着船往岸邊衝過去。
“怎麼沒動?”短短几秒的時間無逝看到那小島已經露出大半,而他們這艘白船正在原地晃悠着沒有走。
“水流在後退。”不知什麼時候風明也到了船頭來,指着船尾的方向。
就算他們是在船上,也能看到遠處有一個巨大的漩渦轉了起來,能夠看見那水流一圈圈的紋路。無逝這才注意到耳邊盡是湖水擠壓在一起的聲音,又被迫跟着流水朝着那漩渦掉過去。
那些平日裡停着的大船已經被拉到了邊上,船身傾斜着向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掉着。
無逝感覺自己肩頭猛然沉了一下,回頭發現修厥靈這次手上用力抓着自己肩膀。
“準備棄船。”面朝着那漩渦的方向,修厥靈看到第一艘船已經掉下去了,各種樣式的木頭板子像煙花一樣炸開,但聲音卻又都給水流給蓋了下去,讓他們這裡耳邊依然只有水流嘩嘩的聲音。
風明這個時候依然在船頭上坐着,看着在湖邊上沒來得及上岸的那些船也一個個的往這個位置過來。
自己老媽這次要做的事情有點大啊。
略有些煩躁的拿指頭繞了繞側耳垂下的頭髮,風明感受到了許多陌生的氣息。
當然也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到了他們頭上。
無逝滿頭大汗駕着船想繼續朝外遊,突然感受到修厥靈手上鬆了力。
“怎麼了?”無逝把快趴到水裡的腦袋擡起來,看到了三個不熟悉的人在上面飄着。
下一刻,無逝感覺到有一隻很大的手抓住了他們的船,把他們奮力往下一拉。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感覺,但他覺得那就是一雙手。
廣闊的湖面上,一艘小白船咻的在湖面上沒了蹤跡。
“是那幾個孩子。”骨九在旁邊跟他們解釋,除了早川,他就是最瞭解這裡的了。
“早知道就先看看能不能把那幾個孩子留下了。”兩手呈拳相互敲了敲,螃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先動手試試那幾個孩子。
撇眼到那個漩渦,他本來就覺得應該把那些東西都給處理一下。可是又礙於西炎說的什麼約定不讓他隨意動手。
煩死了。
眼前出現的兩個人西炎並不意外,只是沒有看到白蛇讓他有些小驚訝。
“我們來這裡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合作的地方。”西炎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和睦,好像只是明蟄湖遠方的朋友過來談談生意。
“明蟄湖地方小,可沒有能給的。”將雨對這人很是不爽,但即便知道別人是來幹嘛的也沒有直接了當的揭穿。
她不想跟這種油嘴滑舌的人交流,雖然她也是這樣的一個人。
葉魚韻沒有說話,但將雨的意思也就是她的意思。
“我們想和白蛇談談靈牀的事。”西炎見對方直接就是趕人的意思,也就直接把話給說開了。
“你們是要攔着我們嗎?”
本來就焦灼的氣氛霎時間火星四濺,談話的雙方這時候都不肯後退一步,也沒有多出言的意思。
下面明蜇湖的漩渦還在繼續,越來越多的大船開始被吸進到那幽深的黑眼裡,吐出來的只有各種殘骸,偶爾他們還能看到有人的身影從船上跳出來,只是沒見有人游到了岸邊,甚至也沒有人能在湖上出現。
萬霜閣的人幫着把還沒有來的及退回到岸邊的船隻給拉了回來,少數幾艘船離得太遠往那去的也先把人綁了繩子拉了回來。
因爲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計劃之外的人都並沒有人被捲到那漩渦裡面去。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天上有着五個人影飛着沒動,白軟如棉絮的雲在藍色的幕布下拉出長長的絲線。而底下的明蜇湖已經不復開始的時候那般如一樣晶瑩的藍色,變成了視線不能多向下看清一寸的黑藍,旋轉着吸食着湖水。
“沒事趕緊回家待着去,別在湖邊上轉悠。”萬霜閣的人把在周圍圍觀的人往回趕。
可參加春捕的人何其多,這會還有捕魚的人剛從船上下來,而在家裡待着休息的人也跑出來看個熱鬧。
人羣被推擠着往後走,一會又被推擠着向前,碰巧這個時候明蜇湖上最後一艘大船也到了那漩渦邊上。
“大人,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齊子集強迫自己鎮定後在早川旁邊坐了下來。
只要大人還在這裡就不會出事。
“那白蛇果然比我們想的更難搞些。”早川繼續看着在魚缸裡的白尾,把它從魚缸裡拿了出來。
原本在兩手掌可以合抱小魚缸裡的小魚一下變的有十幾釐米長。
也許知道早川現在情緒不好,沒有晃它的尾巴,只是魚鰓在一張一合的沒有停下。
齊子集見着他把這魚給拿出魚缸,接着扔地上一腳踩爛了它的腦袋。
“那些船上的人我已經送到岸上去了,你們一會我也會送過去的。”
早川背對着他說話,根本沒有在意齊子集是否要回應他,而他只是做完了自己要做的事,接着自己朝外走了出去,齊子集還坐在椅子上沒有回神。
至少現在是安全的意思吧?
齊子集癱坐在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