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賣完了，我可以下播了嗎？”
蘇哲在直播的最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但聽到他的新歌片段以後，歌迷們更加不肯放過他了：
【哥，快出專輯吧，我快不行了，求你了哥，我感覺我身上有螞蟻在爬，我感覺我渾身都在抖，快不能呼吸了，求求你了哥……】
【我感覺這首歌是抄的，我以前絕對聽過，除非你將整個專輯發給我仔細分辨。】
“你們啊，算盤珠子都打我臉上了。”
蘇哲看着這些彈幕，十分無語，只好承諾道：
“戚新燕馬上要出新專輯，我乾脆給她寫一首新歌吧，也是中國風，卻是我從來沒有嘗試過的風格，你們可以聽一聽。”
歌迷們還不放過他：
【不要，我要聽你唱歌！】
蘇哲只好說：
“放心，我會寫一首合唱歌曲，我來唱男聲部。”
歌迷們這才放過他，對戚新燕的新專輯充滿了期待。
圈內同行們，則對戚新燕這個幸運兒充滿了嫉妒：
“這纔剛籤瑪麗蘇，蘇哲就爲她寫兩首歌了？甚至其中一首是蘇哲與她合唱！”
“這是硬捧她到一線啊！給我兩首蘇哲的歌，我也能火。”
“蘇哲的歌給狗唱都能火！羨慕死我了。”
甚至瑪麗蘇都接到了無數歌手詢問，主動問簽約後能不能獲得蘇哲創作的歌曲。
爲了蘇哲的歌曲，他們甚至可以籤賣身契。
但很可惜，瑪麗蘇沒那麼大胃口和能力，不可能同時捧太多歌手。
而衆人嫉妒的戚新燕，也充滿了期待，詢問蘇哲：
“導師，你給我寫了什麼歌？”
蘇哲猶豫了一下，寫下五個大字——
《最炫民族風》。
他在之前錄製自己的中國風專輯時，也考慮過鳳凰傳奇的歌曲。
畢竟他們是國內第一組合、廣場舞制霸者、中國風代表歌手。
但蘇哲還是放棄了，一是風格和專輯內其他歌曲不太一致；
二是除了《山河圖》等歌曲外，鳳凰傳奇的大部分歌曲主要由女聲演唱，男聲以rap爲主。
蘇哲沒有組合，也不太擅長rap，就乾脆放棄了。
但現在捧戚新燕，拿其他中國風不捨得，拿鳳凰傳奇的歌曲卻正好合適，免得浪費了這些國民度極高的神曲。
正好戚新燕的嗓音條件不錯，雖然她作爲菜鳥，唱功比玲花大神差遠了，但可以在錄音棚慢慢修嘛。
等她能開演唱會了，唱功應該已經練出來了，畢竟天賦和機能在那裡擺着。
再三考慮後，蘇哲鄭重地將樂譜遞給了戚新燕：
“不要辜負這一首歌，能吃一輩子。你要是塌房，全華夏的大爺大媽們都會崩潰，跳舞都不得勁了。”
“啊？”戚新燕不明白蘇哲在說什麼，興奮地拿起樂譜，迫不及待地哼唱着。
哼唱完，她感覺有點不對勁：
“感覺有點奇怪……”
但出於對導師的信任，她沒敢提出質疑，一直老老實實地錄製歌曲。
等錄製結束後，她聽着歌曲，徹底傻眼了：
“導師，這怎麼和伱之前的風格不太一樣？是不是有點太……熱鬧了？”
蘇哲拍拍她的肩膀：
“你沒聽過我的《恭喜發財》嗎？比這熱鬧多了。”
戚新燕只好嘀咕：“音樂鬼才嘛，風格多變很正常。”
而且她一開始覺得有些土（內心小聲嘀咕，不敢給蘇哲說），但多聽幾遍以後，竟然還挺帶感，有一種律動的節奏，肢體彷彿不由自主地擺動起來。
只是她有些擔心，不知道《最炫民族風》會不會受歡迎，以她的音樂審美和判斷，真的搞不清了。
在忐忑中，她的首專《新燕歸春》終於上線開售了。
正好，千軍萬馬避蘇哲，近期根本沒有歌手敢發新專，戚新燕成爲了唯一發專的歌手。
以至於某些圈內人內心嗶嗶，蘇哲不會是故意放消息發新專，給戚新燕清理戰場吧？
而在新專上線後，戚新燕在選秀時積攢的粉絲正在最狂熱，買力最充足的時刻，迫不及待地購買專輯，至少貢獻了50萬張。
這相當於金唱片，對新人來說十分恐怖，真不愧是選秀粉，確實狂熱。
但比這更恐怖的，是慾求不滿的蘇哲歌迷。
他們爲了聽蘇哲那一首歌，竟然就購買了戚新燕的新專。
幸好這首專輯質量不差，不算吃虧，但最讓他們關注的，還是蘇哲寫的中國風新歌——《最炫民族風》！
於是，他們迫不及待地點開——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這麼高亢？又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啊。”
“不太喜歡，和之前的風格差別太大了。”
“很好聽啊！不愧是中國風創始人。”
粉絲們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這很正常，就連蘇哲從民謠轉流行的時候，都有很多歌迷表示失望。
但問題在於，有歌迷找到了盲點：
【蘇哲，你不說合唱嗎？你唱了個啥？】
【就唱了“留下來”？】
【媽的，太划水了吧？我爲了你買專輯，你特麼就唱“留下來”？感覺我被嘲諷了啊！】
這甚至上了個小熱搜，#蘇式合唱#。
但蘇哲看到以後，真的覺得很無辜。
他前世也以爲曾毅在舞臺上划水，但自己錄完《最炫民族風》以後才發現，歌詞一點都不少啊。
和聲、墊音、RAP，偶爾的高音，堅定有力的“留下來”，從頭到尾一直在唱歌，完全沒划水。
但由於戚新燕（玲花）聲音太高亢有力，聽衆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她身上，纔沒注意到相對低沉的男聲。
可如果沒有低沉的男聲，只剩高亢的女聲，歌曲就不協調了。
這能叫划水嗎？
這叫默默奉獻！
可惜，網友們不信，只喜歡玩梗：
【歌迷們催了一個月，終於催出一首歌，只有三個字——吃人。不好意思，串臺了，是“留下來”。】
【蘇哲在直播被催更時，在紙上寫滿了“留下來”。】
還有人制作了表情包，將某籃球運動員拿高分的圖片，臉換成蘇哲，紙上的字換成“留下來”。
（張伯倫，籃球運動員拿到高分後常用這張圖片進行ps）
歌迷們只是玩梗，某些成分獨特的人卻跳出來了。
蘇哲創新中國風音樂，對絕大多數華夏人來說，哪怕不喜歡聽，也充滿了本能的讚賞和驕傲。
但對某些成分的人來說，看到中國風，他們就發自內心的不適。之前他們怒斥蘇哲吃“愛國飯”，但中國風歌曲太受歡迎，根本沒有任何波瀾。
現在，《最炫民族風》的評價兩極分化，不像之前一樣好評如潮，他們終於找到了機會，充滿了憎恨——雖然不知道這種恨源自哪裡——
【蘇哲江郎才盡，現在就靠中國風吃老本了！】
【又土又難聽！世界上沒有人喜歡聽這種音樂。】
【他甚至不敢放在自己的專輯裡，以戚新燕的名義騙錢，真是太奸詐了。】
【還音樂宗師？就是個欺世盜名之徒！】
其中某些人，在網上還有一些粉絲和影響力，不是簡單的黑子言論——那太普遍了，根本沒人在乎。
所以看到這些話以後，戚新燕氣死了，鍵來：
【導師在探索中國風的新邊界！這種風格雖然和他之前的不一樣，但也很好聽！】
對方立即找到了靶子：
【好聽？這就是所謂的中國風，又吵又鬧，充滿了華夏低俗的土嗨審美。】
戚新燕回覆：
【音樂審美沒有高下！而且導師的中國風還有其他類型呢！】
兩邊就這樣吵起來了，戚新燕越來越上頭，氣得直接亮成績：
【現在專輯銷量已經150萬了！鑽石唱片！你怎麼說沒人喜歡呢？】
對方武斷地說：
【騙錢唄，靠蘇哲合唱騙來的，沒看到粉絲都怒了嗎？】
其實大部分粉絲只是玩梗而已，但這就成爲了蘇哲和戚新燕聯合騙錢的證據。
但這讓戚新燕沒辦法了：
【你連銷量都不認，我還怎麼說服你？】
對方：【銷量都是騙的，有能耐看短視頻播放量！看在普通人裡的熱度！有本事和我打賭！】
戚新燕不敢應賭約——
大多數偶像只在小圈子裡有名氣，刷刷唱片銷量沒問題，幾萬死忠粉就能刷出來。
但在大衆面前，卻毫無名氣，路人根本不知道有什麼代表作。
比如咯咯……哦，這個都知道，“只因”太出名了。
哪怕初代選秀偶像，路人知名度極高的李宇C，除了粉絲外，幾個人能說出她的代表作？
戚新燕裝死，便被各種嘲諷和鞭屍，搞得她心情十分鬱悶。
經紀人趁機勸她：
“你好歹是明星了，別把自己當素人，整天發微博。公司尊重明星個性和個人意願，不統一收走微博，但你也要慎重，不要說錯話塌房，辜負了蘇總和公司的栽培。”
戚新燕嘆了一口氣，開始意識到明星和素人的不同。
當素人的話，氣得罵兩句髒話也不算什麼，但現在她敢說髒話，哪怕情有可原，也會變成黑點——教壞粉絲嘛！
“我纔剛出名，遇到這點黑子就這樣了。導師這麼出名，當年還被全網黑，他的壓力有多大？”
戚新燕十分感慨。
經紀人敬佩道：
“蘇總不一樣，他是天生的明星，大心臟，面對主持人、記者懟臉黑，都面不改色。”
“蘇總有句話——比起上司的刁難、房東的催促、熟人的炫耀、生活的逼迫……再離譜的黑子，又算得上什麼？”
經紀人說起來，還覺得難以理解，不知道蘇哲年少出門，怎麼能獲得如此深刻的理解。
或許這就是天才吧，生而知之。
用蘇哲的話來勸戚新燕最管用了，她立即老實了，乾脆將微博賬號交給經紀人：
“你幫我管理吧，我平時用小號發言，不親自上陣了。”
她們都沒提之前的賭約，默認裝死受嘲，總比輸了好。
但她們沒想到，所有人也沒想到，《最炫民族風》突然在短視頻網站上爆了！
最開始，是幾個阿姨，用《最炫民族風》當成了廣場舞的伴奏。
很快，乘着短視頻的東風，這股民族風就吹遍了大江南北。
大爺大媽們跳廣場舞，最喜歡用各種dj舞曲，畢竟節奏強烈，適合跳舞。
但大部分的dj歌曲，並不符合他們的審美。
而《最炫民族風》的出現，填補了這個空白的市場——
節奏感強，符合審美，這簡直是最完美的廣場舞舞曲。
不需要任何宣傳，不需要任何統一，只要從短視頻刷到的舞團、暴走團們，就會主動尋找音源，用於晚上跳舞。
在晚上，祖國大地上，無數小區發生了以下對話：
“閨女，你知道這是什麼歌嗎？幫我下載到U盤裡，我們要編舞，戰勝老張她們！”
“老王，快來跳新歌，這歌太好聽了。”
“曹老妹兒，這是什麼歌？真好聽啊。”
於是，從線上到線下，又從線下到線上，全國在短短時間內實現了廣場舞曲的統一。
不得不承認，互聯網時代的信息傳遞就是快。
在這種熱度下，《最炫民族風》竟然成爲了播放量最高的歌曲，之前的《青花瓷》《本草綱目》等，加起來都比不過。
戚新燕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沒敢應的賭約，竟然贏得這麼輕鬆，開心地用小號鞭屍：
【你說沒人聽《最炫民族風》？現在呢？】
【怎麼不敢說話了？回話啊，我知道你在線！】
她還在開心鞭屍，經紀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還在乎這種跳樑小醜幹什麼？你知道嗎，你要火了！大火！”
戚新燕還懵懵懂懂：
“我之前不就火了嗎？”
經紀人興奮道：
“不一樣，你現在是，全國大火！路人度爆棚的火！”
戚新燕想起蘇哲送歌前說的“吃一輩子”，連忙看着短視頻網站，發現自己成爲了全國中老年偶像，鄉鎮頂流。
她在一夜之間成名，無數節目的邀約像雪花一樣向他涌來。
“我火了？”
“火大了！”
確實火大了，託廣場舞的福，幾乎所有華夏人，無論喜不喜歡，都被迫不停地聽她的歌。
整個華夏大地，一到晚上，就開始悠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風。
雖然擾民不能怪戚新燕，更不能怪蘇哲，但某些蘇哲歌迷們：
“突然有些煩他了……”
“留下來個屁啊，我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