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很害怕的時候,如果再有其他人神叨叨的說上那麼一兩句話,就會更緊張。我猛然轉身對波洛諾夫說:“別***故弄玄虛!”
“哥們,我是說真的。”波洛諾夫又咽了口唾沫,示意我走近一點,我被他搞暈了,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但身後的那尊血紋陶讓我很戒備,所以我還是靠近了波洛諾夫,他眨着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小聲對我說:“你覺不覺得,這些陶人好像無形中距離我們近了一些?”
“什麼意思?”他一句話就把我說『毛』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血紋陶不對勁兒,或許還能以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者疑神疑鬼來解釋,但如果兩個人一起有這種感覺,那就很難說了。
“哥們,真的,我是這麼認爲的。”波洛諾夫很認真,我能看得出,他的眼神裡有一些濃濃的疑『惑』以及驚恐。他過去在海軍服役的時候,因爲潛水還有水下『射』擊之類的訓練,所以他對物體的距離比較敏感。
在我把波洛諾夫帶到這裡之後,他逐漸發現,周圍幾尊血紋陶距離柱子和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有所變化,距離柱子越來越遠,而距離我們越來越近。當然,他說的這個現象只是他憑藉肉眼的觀察,沒有很確鑿的證據,不過我已經被這樣的陶俑搞的神經緊張,他這麼一說,我馬上就懷疑,血紋陶是在慢慢的移動。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見鬼了。
我檢查了一下波洛諾夫身上的繩索,這是趙英俊親手綁的,非常結實。之後,我又慢慢走到了那尊血紋陶的旁邊,我腳下就是一片雜『亂』的碎石,沒有明顯的參照物,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在緩慢的移動。
我用手電仔細的觀察着腳下,但是看着看着,就感覺脖子上好像被什麼吹了一口涼氣,森森的冷。我猛然擡起頭,光線上移之後短暫的黑暗和光明的交替之間,我彷彿看見血紋陶的臉龐上,又『露』出了那種詭異的笑容。
這一下,我幾乎是跳着跑回波洛諾夫身邊的,大口的喘氣,我實在不想讓他小看我,但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等我回到他旁邊,再注視血紋陶的時候,就覺得它的面孔隱約間恢復了正常,似乎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解密天機檔案137
“哥們,你看能不能這樣。”波洛諾夫對我道:“在陶人的腳下,做個標記,過一會兒去看看,如果它真的在挪動,你會看出來的。”
“這個辦法不錯。”我噓了口氣,問道:“但如果它真的在移動呢?該怎麼辦?”
“只能跑了。”波洛諾夫撇撇嘴。
我左思右想,肯定不能扔下趙英俊,但這些陶俑的問題不搞清楚,始終是個禍害。我自己拼命給自己打氣,然後一口氣跑到血紋陶的旁邊,在它腳下做了一個明顯的標記。當我做好了標記重新往回跑的時候,心裡就一個勁兒的祈禱,祈禱是我和波洛諾夫全部出現了幻覺。
也就在這時,我下定了決心,如果以後趙英俊再做這樣離譜的事情,除非先殺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和波洛諾夫呆在一起等待的時候,就覺得周圍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好像在深夜裡走進了一片陰氣繚繞的墳地裡,這裡明顯沒有空氣對流,但時常都能感覺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冷風從耳邊吹過去。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波洛諾夫建議我到血紋陶那邊去看看。我很不想去,但現在除了靠自己,誰都指望不上。
我跑回血紋陶那邊,只低頭看了一眼,腦子轟的就炸窩了。我做的那個明顯的標記,已經落到了血紋陶身後大概一米遠的地方。
這說明什麼?說明血紋陶真的在不斷的移動!這周圍沒有任何人,如果它一直在移動,只能說,是它自己在動。
如果在平時,我可能根本不會信這種事情。但是經歷過了一些很奇怪的事之後,我不敢說這究竟是不是真的,而且我顧不上想那麼多了,我現在想的,是該怎麼應對?
我的腦子一『亂』,就下意識的朝後退,我退後了幾步,面前的血紋陶突然就像是開動了馬達一樣,嗖的朝我這邊移動了一米多遠,我根本看不清楚它是怎麼跨過來的,但這次的移動相當明顯,我想不承認都不行。
“我靠!”我心裡一慌,不由自主的就對着它舉起了槍。
禍不單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波洛諾夫驟然間發出很淒厲的大叫聲。我一回頭,頓時被嚇呆了。一尊高大的血紋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波洛諾夫的身後,波洛諾夫的手被綁着,行動很不便,一下子被血紋陶卡在了兩條手臂中間。血紋陶足有兩米來高,像波洛諾夫這樣的大個子被卡着,也只能勉強用腳尖着地。
“救救我!救我!”波洛諾夫只能兩條腿來回的『亂』蹬,拼命的大喊,他顯然嚇壞了,不停的向我求助。
一時間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趙英俊,但他現在昏『迷』着,而這些血紋陶顯然還沒有在意趙英俊昏『迷』藏身的地方,我不能把東西朝他那邊引。這麼想着,我拔腿就跑,一瞬間,一種似曾熟悉的感覺就把我包圍了。那是我在地下湖潛水時所經歷過的感覺,如同有一片看不見的氣籠罩着我。周圍什麼都沒有,但自己就好像走在一片泥漿沼澤中間,每邁出一步,似乎腿腳都被粘糊糊的『液』體給拉扯着。
就這一轉眼的功夫,我感覺那尊血紋陶就從後面跟上了,回頭一看,它竟然已經距離我只有一步之遙。如果沒有在地下湖潛水時的那種感覺,我可能面對血紋陶的時候會束手無策,它跟上來的一刻,我想到了手腕子上纏着的那塊破布。?? 解密天機檔案137
我猛的朝它揮了一拳,其實我沒有攻擊它的意思,只是用這塊破布來震懾它。但是這一下子用力過猛,一拳就砸在了血紋陶的前胸。我本以爲拳頭砸在這麼堅硬的陶俑上,肯定要疼的一塌糊塗,可是我只感覺到一團軟綿綿的如同霧一樣的東西,被一拳穿透了。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尊血紋陶竟被我一拳給打的如同倒飛出去一樣。兩米多高的血紋陶,就算陶體內部是中空的,至少也得三四百斤那麼重,我不知道自己的拳頭什麼時候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不過這樣一來,我心裡就有了點底氣,不那麼慌『亂』,開始謀劃着該如何安全的和對方周旋。不遠處的波洛諾夫吼叫不斷,那是人在瀕死的時候所發出的絕望的嘶吼聲。我繞了一圈,那尊被我打飛的血紋陶仍然以那種很詭異的方式跟着我。
“救救我……”
當我跑到距離波洛諾夫比較近的地方時,就驚呆了。他完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卡的不能動彈,不知道是不是內臟被強壓給擠破了,鼻子嘴巴都在冒血。他的眼睛睜的很圓,嘴巴一邊吐着血沫,一邊哀求般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他,身子一閃,把後面的血紋陶給『逼』退了幾步,但與此同時,周圍的幾尊血紋陶都在動,這一次我看的無比清晰,它們的臉上,都帶着那種詭異的笑。
我東跳西跳,用手腕子上那塊破布自保,當我繞到了卡着波洛諾夫的那尊血紋陶身後時,猛然聽到一聲並不響亮但很刺耳的咔嚓聲,那是波洛諾夫胸骨破裂的聲音。緊接着,波洛諾夫整個人就吊在了血紋陶的兩條手臂中間,腦袋軟塌塌的垂了下去,嘴裡的鮮血滴答朝下滴落,很快就沒氣了。
波洛諾夫死去的那一刻,我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這是天『性』,很難轉變。但是我沒有多少考慮的時間,儘管有那塊破布,我仍然覺得自己很危險。我不敢跑的太遠,也不敢把這些東西引到趙英俊那裡,就一圈一圈的兜着圈子。
體力消耗的非常快,漸漸的我就跑不動了,我抽空在周圍看了看,掉轉方向,想要爬到一根斷裂的柱子上,居高臨下跟對方耗着。手裡的手電光開始微弱,我心裡頓時急了,如果這個時候手電的電池耗盡,那就徹底抓瞎。
隨即,手電上指示電量的警示燈紅了,就算把光線調節到最弱,也只能堅持最多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不知道在這一個小時時間裡趙英俊能不能醒過來,光線一弱,腳底下頓時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
我用手撐着地面就爬起來,但右手隱約感覺到,在地面上『摸』到一片好像很深的刻痕,匆忙中用手電一照,刻痕彎彎曲曲,隱約是個“叄”字。儘管我的處境很不妙,可是這個突然出現在碎石下面的字讓我大感疑『惑』。我想再多看看,不過沒有機會了,身後的血紋陶都在詭異的靠近,我拔腳就跑,繞了一圈之後重新跑回來,把那個“叄”字周圍的碎石一點點的踢開。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趟,越來越多的刻痕從碎石下面顯『露』出來。最後,我把碎石清理掉了一大片,地面上的刻痕對我來說很複雜,也不好辨認,我一邊跑一邊琢磨,感覺那應該是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