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趕緊走,誰知一會他要是生起氣來,怒火會不會波及到我。
回到海棠院關起門來看書,下雪的天氣天黑得很快,纔看了一會兒書,就覺得越發的黑,外面的天色也微微地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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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書,支着下巴看着那昏暗的天際,那雪飛飛揚揚沙沙地下着。
怎麼越來越冷呢,呼嘯的風能吹進來一樣,覺得有些怪怪的,轉過頭一看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他站在後面的窗子,就那樣靜靜地,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張了張嘴想要施禮,他卻嗤地一笑,一手將另一扇窗子開開合合着,再細看他雙眼盡是迷惘的無神之色,想來是酒喝多了,耍酒瘋耍到這裡來。
“朕喜歡一個人,只喜歡一個人。”他說着,細細地撫着那窗子:“她最喜歡海棠,好看啊。”
打了個酒嗝,他臉貼着窗子說:“她喜歡看書,就這樣,坐下。”
他惡狠狠地對着我叫,瞬間的地種迷糊又讓凌厲給取代了。
我趕緊坐下,他不滿意地叫:“書。”
於是,我又拿起了書,還和剛纔一樣看。
從桌上的銅鏡,模糊地可以看到他又柔和地表情,俊臉貼着窗子:“就是這樣,多美,知秋,知秋,你真可惡,朕想折了你的傲氣,你這可惡的女人,看着朕寵這個寵那個,你也能淡然處之,雲知秋,你無處不可惡啊,朕對你上了心,你卻……嗯,嗯。”他往下滑下去,然後咚的一聲坐在地上叫:“雲知秋。”
後來他貼身的公公扶他起來,還復回他的宮裡去。
我轉過頭看着後窗灌進來的風,去關上木窗子,心裡卻有些嘆息,在他的心裡,果然有着我。
只是皇上,你女人這麼多,我和你要的東西,不是一樣的。
古話說酒後吐真言,只是君心如宮中雪,在冬天可以盡情地下,還可以霸佔着一些春,卻無法走過夏。
這一夜,很冷,心像是水融進了雪,打亂了平靜,腦中總是想着他那樣軟軟的聲音,飽含着柔情地叫我:“知秋,知秋。”
天一亮滿院都是雪白一片,海棠給催殘得像是枯死一般,枝枝丫丫上盡是雪白的疙瘩兒。
吐出的氣息,雪白一團像是人間仙境一樣。
今日也不知道外面爲什麼外面總是有急匆匆的聲音,正想着門讓人急包地敲響。
“知秋,知秋,快點開門啊。”是林尚儀急急的聲音。
我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急步過去開門:“怎麼了,這麼急。”
“知秋,剛纔我不敢來叫你,你快點梳洗一下,馬上到李妃娘娘哪裡去,今兒個是十五啊,李妃娘娘身體好了些,得去請安,快些。”
“我也要去嗎?”昨晚沒有睡好,現在覺得還回不過神來。
“宮裡上上下下都得去,快點啊知秋,千萬不要遲來了。”她看了看外面又說:“知秋,我得先走了。”
這一嚇讓我徹底地醒了,連也不洗了,衣服也不用換,反正外面套上厚厚的衣服就好,頭髮得梳一梳,什麼珠釵的我不太愛,弄好趕緊就走,路上抓二把雪在手心裡融了再洗洗臉,袖子將水抹個乾淨就冷得很精神了。
可是,我還是遲了,等我去到李妃娘娘宮殿的時候,門前早已經冷落,守門的宮女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便引了我進去,在門口大聲地說:“雲奉儀到。”
低頭進去了裡面,感覺冷肅肅的,慵懶地高座在首位的,便是李妃娘娘,她面前放着爐子,有些淡淡的煙冒上來,卻也能看出容顏相當的豔麗,二邊盡坐滿了妃子,我彎腰施禮,她淡淡地說:“這便是皇上新封的奉儀,得了新恩,便不知自個是誰了,本妃身懷龍胎身體不適,幾月不曾好好管得宮裡的規矩,倒也不知道小小一個九品奉儀,架子端得如此的高,想來是本妃沒有親自派人去請呢,還是不知時辰?”
“知秋該死。”我有些無奈地說着。
我還以爲她們不會爲難我什麼,畢竟關於我的事,過了這麼久。
“聽說海棠院最近龍恩甚重,敘才人也升了良媛,可仍守着本份,倒是一個奉儀,本妃問你,宮規在你的眼裡是什麼?”
我納言,如果要挑刺兒,何患無詞呢?從來沒有認真去看過宮規,我認爲我不會做皇上女人的一天,再到了最後只是寧宮正告訴我,侍寢只能侍半夜,可是寧宮正讓皇上殺了。
我猛想起,寧宮正是李妃娘娘的人啊。
心頭一冷,硬生生地冷了幾分,今日的十五如果不是林尚儀偷偷告訴我,我還矇在鼓裡了,想來,她就是要挑我這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