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三人後背緊貼着牆壁,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有點不對勁,小寒節令師的【無蹤】不可能持續這麼久。
除非是大師級以上的存在。
但這也沒道理,對方要是一位大師級以上,早在進巷子後就將他們輕而易舉的解決,怎麼會這樣像在戲弄他們。
更何況,大師級以上不可能會冒險來平安京。
或者說還沒進來,早就會被平安京那些同級別的存在察覺到了。
大師之間,氣息太強,根本無法隱藏。
所以……
“看來是發現我們跟蹤他,直接跑了。”其中一人微微鬆了口氣。
“該死,早知道剛剛直接拿下他,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萬一有收穫,我們就不用被那些即將到來的新人取締了啊。”另一人懊惱道。
“別老提這件事了,趕緊回去,我們說不定都暴露了。”
三人話音落下,正準備轉身離去。
突然,一陣刺骨的寒意迎面襲來。
“什麼!”
三人皆放大瞳孔,滿臉驚駭。
眼前竟突然出現三道黑色寒芒,宛若三隻幽暗的尖銳利刃,硬生生捅在他們小腹位置上。
噗!
伴隨一聲悶響,刺骨的寒意瞬間充斥整個丹田,鋒利而狂暴的小寒節氣,在他們體內肆意破壞着一切。
三人連還手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硬生生跪在了地上,口中直接噴出鮮血。
“喲吼,一名二階武者,兩名除垢境節令師,賺大了呀。”
一道賤兮兮的笑聲響起,許恆的身影從不遠處一躍,落在地上。
從動作上不難看出,他剛剛是在往後跳,避開被鮮血噴到。
三人目眥欲裂,滿心震怒。
狗東西,偷襲完居然還有閒情想着防止被血濺到?
然而,小腹劇烈的撕痛感,加上五臟六腑也遭牽累,劇痛加重傷,讓他們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真有意思,本來都想回去了,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意外收穫。”
許恆笑吟吟的站在原地,雙手環抱在胸前,並不打算靠近。
光是這份謹慎,已然讓三人都明白,這小子絕對不是什麼愣頭青。
“你……你的無蹤,爲何……”身材幹瘦的男子咬牙,怒問道。
不止他想不通,另外兩人也如此。
就是因爲這條小巷足夠深,小寒節令的無蹤不可能持續這麼長時間不現身,哪怕從小巷盡頭開始隱身,衝過來也得十來秒。
除非真是大師以上的存在,否則不可能做到。
但眼前這小子,從剛纔出手的威力看,似乎只是個建氣境啊!
而且他的寒追……
三人突然又反應過來,這下更不對勁了,怎麼能一瞬間同時出手三道【寒追】?
“別問,你們沒資格問,想活命就老實交代清楚。”許恆眼眸微眯起來,盯着三人說道。
只是三個人似乎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其中一人甚至還反問道:“你……怎麼發現我們的?”
咻!
許恆突然伸手往前一彈,彷彿彈在空氣上,卻突然出現一縷如針細的黑芒,徑直貫穿那人的胸口。
對方頓時“噗”的一聲,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
整個人也直接摔向地面,手掌還捂着胸口,眼中疼到落淚,嘴巴痛苦到只能喘着粗氣,無聲哀嚎。
“都說了別問我問題,
怎麼就是不聽呢?”
許恆皺着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了搖頭:“不過爲了表示誠意,這個問題我還是可以回答一下。”
“???”
趴在地上痛苦掙扎的那人,猛地抽空擡頭看了許恆一眼,差點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管這叫誠意?那你還傷我幹什麼?
“你們剛纔是不是在路邊說,平安京有天牢營的探子?”許恆笑眯眯問道。
三人並非蠢人,只憑這句話,瞬間明白了。
許恆將他們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不由得一笑:“果然也不蠢呀。”
他早就覺察出不對勁,既然明知道平安京有天牢營探子,這些人又怎麼可能光明正大在街上談論那些事?
除非他們蠢,又或者是故意爲之。
可他們畢竟還解決了勾陳營的探子,說明也不蠢呀。
那麼真相只有一個,是故意的,故意說那些話給某些人聽的。
可惜最終還是敗在了我許恆的智慧之下。
雖然那十八秒無蹤的持久力纔是關鍵,但沒有我那足以計安天下的大智慧,就算能持久半小時也沒用啊。
“你……想怎麼樣?”乾瘦男子咬牙問道。
“又問我問題是吧?”許恆當即擡起手。
乾瘦男子瞬間臉色一變,緊忙縮起身子,擡手擋住腦袋。
同伴剛纔那種痛苦,令他心裡有了恐懼。
然而等了片刻,卻遲遲沒有感覺到什麼,再放下手臂一看,許恆正笑吟吟的盯着他。
“不用這麼怕,畢竟在這種地方遇到老鄉也不容易,正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其實沒什麼惡意,只要你們老實交代就行了。”
神特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你把我們傷成這樣,我們是有點想哭,但你怎麼好意思說你沒有惡意的?
“你要我們交代什……”乾瘦男子話剛說一半,又緊忙止住了。
這不會也算是問問題吧?
“交代什麼?你要交代什麼你心裡沒數是嗎?”
許恆臉上笑意陡然一收,面色一冷,厲聲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我勸你們別跟我耍馬虎眼,趕緊交代清楚。”
三人瞬間無言以對,然後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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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乾的事太多了,真的不知道要交代什麼啊!
你想知道什麼,你倒是問啊。
“很好,不見棺材不掉淚,打死都不開口,我很欣賞你們的勇氣。”許恆點了點頭,直接邁步走上前。
“等等!”乾瘦男子剛喊出聲。
許恆手指卻已然彈出,又是一縷鍼芒般的小寒節氣,帶着刺骨寒意鑽進乾瘦男子的大腿。
“啊!”
乾瘦男子當場慘叫起來。
這特麼是什麼招數,太痛了,太癢了,彷彿有蟲子在啃咬,還在血肉裡亂鑽……
“說不說?交不交代?”許恆走上前,一腳踩在乾瘦男子的大腿上,猛地一用力。
“啊!”乾瘦男子再次慘叫。
畜生啊,腳底板居然也能釋放小寒節氣?又給老子來了一下。
“這麼嘴硬?很好,好久沒遇到這麼嘴硬的人了,有點興奮了呢,看來得使出我的看家本領了。”
許恆臉上露出亢奮到變形的笑意,笑到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他很激動。
三人看在眼中,感覺到他的笑容逐漸變態,心裡也不由得發怵,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等等,我們說,我們都交代。”終於,唯一一個沒被折磨的人開口喊道。
沒辦法,另外兩個同夥都忙着慘叫。
這小子壓根不給機會開口,還反過來說我們嘴硬。
媽的,我們嘴從來就沒硬過。
再這樣等下去,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哦?看來你還算識時務嘛。”許恆略顯遺憾的看向他。
男子頓時眼角一抽,緊忙道:“你想知道什麼,我們全都交代。”
“哦吼?”
許恆突然大喜:“你是不是又問我問題了?你還敢問我問題?”
“不是!等等……”男子當場渾身一顫,差點嚇瘋了,大喊出聲。
但隨後,一道慘叫聲又響徹整條小巷。
……
與此同時,天蠍軍大營裡。
軍帳中。
楚紅玉滿臉鐵青,雖然表情隱藏在那寬大的黑色兜帽下,可身上卻散發着一種冷意,宛若隨時爆發。
李將軍坐在首座,眉頭也緊皺着。
昨夜他就喊了巡邏兵來問話,結果一圈問下來,他都懵了。
居然沒有人見到過勾陳營的新兵。
這就離譜了,那新兵還能人間蒸發了不成?
可隨後再一細問,終於有人給出了線索,幾名金匱營的小暑節令新兵,稱當晚在營地裡見過許恆。
於是再一追查,順藤摸瓜。
好傢伙,難怪巡邏兵說沒見過勾陳營的新兵。
敢情那傢伙打着“副營長”的名義,把營地都逛了一遍。
這也就算了,那傢伙還跑去軍備營,領走了大量珍貴物資,接着就離開營地。
據前方的伺候來報,那位副營長直接朝平安京的方向趕去,還在路上大喊什麼“孤身闖敵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最後好像還笑得很開心。
李將軍面無表情的看向楚紅玉。
片刻後,才緩緩開口:“楚營長,你確定他是個機靈的苗子?”
“……”楚紅玉沉默了。
機靈?那根本就是個傻子吧?
“將軍, 此事責任在我,我沒跟他說清楚任務,他誤解了我的意思。”
楚紅玉彷彿做出了決定,陡然站起身:“我願去平安京,無論他是生是死,必定帶他回來。”
“胡鬧!”李將軍振聲一喝,不怒自威。
“將軍,他雖只是新兵,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李將軍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全面戰役還未開始,你若現在就前往平安京,很容易打草驚蛇,到時候你還能回得來麼?”
“……”楚紅玉低着頭,沒有說話,但這種沉默,卻是在代表她的態度,她沒妥協。
“紅玉。”
李將軍對她換了個稱呼,語氣變得緩和:“我知道勾陳營三十人盡數折戟平安京,令你無法釋懷,但那並非你的過錯,天牢營也已經將天命教在平安京的一大半據點連根拔起,如今只要等全面戰役打響……”
“將軍,我可以等。”突然,楚紅玉開口,聲音淡漠:“只是此戰之後,還請將軍同意我卸去勾陳營營長職務,紅玉無顏再擔任此職務。”
說完,她便徑直轉身離去。
李將軍默默看着她離去,最終搖搖頭,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勸不住啊!
說什麼可以等,那你還拿卸去職務來威脅老子幹什麼。
老子這大將軍當得真憋屈。
“來人!”最終,李將軍喊了一聲。
軍帳外立馬進來一人。
“傳本將之令,勾陳營斬首計劃提前進行,命楚紅玉速速動身。”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