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詠晴聞言有些驚訝。
她早就知道有「網絡」這麼一項功能,但一直以來都只存在於官方,只限於十三洲的官方內部自己使用而已,從未對民衆開放過。
她清楚「網絡」的功能有多強大與便捷,沒想到如今竟然要在民間開放這項功能。
這確實是會改變整個社會,影響極其之大。
「其實也是無奈之舉,據可靠消息,有邪教分子已經滲透網絡部門,竊取了相關技術,在一些邪教內部推廣使用,一旦被他們傳播開來,反而更麻煩,不過原因也不止這點,主要……」
女子說到這,突然收住了,沒有對此事進行具體的細說。
她看向傅詠晴:「所以此次開放民間網絡一事,志在必行,網絡要鋪滿十三洲也是一項大工程,未來還涉及到相關運營與收費問題,所以官方與我們商組織共建網絡集團,官方佔49%股權!」
「此事事關重大,官方怎麼可能……」傅詠晴微微蹙眉。
有些話是比較敏感的,她如今的身份不可亂說話!
但她的話意,大家都能聽懂。
「沒錯,所以官方不可能讓我們四民會佔股51%,他們的條件是我們需要拿出5%,分給非邪教,非組織,非家族勢力,非集團,且有潛力貢獻的人。」女子微微一笑,道出了傅詠晴的疑惑。
「所以你們選擇我?」傅詠晴大概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準確來說,是選擇您與您師弟。」女子再度說道:「我們將提供2%股權給您,1%給許恆,剩下2%另有人選。」
「我師弟……」
「傅將軍,我們剛纔說了,許恆同學還未正式加入組織,他還不是我們四民會的成員。」女子微微笑道。
傅詠晴陷入了沉默,指尖輕敲着桌案,若有所思。
「傅將軍,相信我們,您將來一定會需要到這些佔股,它背後不僅是巨大利益,更關鍵的是……話語權!」女子再次開口,低聲提醒道。
傅詠晴依舊不爲所動,並未理會對方。
只是繼續思索了片刻後,她才緩緩看向幾人,冷聲道:「條件是什麼?」
「原本的條件,是需要您同意讓許恆加入四民會,但您似乎並打不算插手他的選擇,所以現在我們沒有條件了。」女子微微笑道。
傅詠晴直接應道:「可以,不過我的2%股權都給我師弟。」
她當然清楚四民會打的什麼算盤。
既然許恆都加入組織了,她傅詠晴加不加入還重要麼?
將來若是許恆遇到難題,找她幫忙,她怎能不幫?
所以此刻她的一句「可以」,其實也是變相在答應四民會,默認將來會爲許恆而出手幫忙。
名義上雖然並未加入四民會,實際已經算是半個四民會成員了。
「您確定?」女子等人聽到傅詠晴的話,皆有些驚訝。
2%的股權,直接都給許恆了?
這當然是他們四民會更加樂意的事啊,畢竟許恆一旦真的加入組織,他名下3%股權,豈不等於就是四民會的?
但問題也來了,許恆憑什麼佔股3%?
女子臉上露出一絲難色:「傅將軍,2%的股份交給許恆,我們自然是沒意見,但官方那邊,恐怕不會同意,許恆同學雖說優秀,但他的資歷與實力,恐怕還……不太夠。」
「咕~」
這時,一道古怪的叫聲,伴隨着翅膀扇動聲,從營帳外傳來。
似乎有一隻鳥獸,落在了營帳門外附近。
「報!」
下一刻,營帳外響起一名巡邏兵的聲
音:「傅將軍,截獲一隻信鴿獸,應當是某位驚蟄節令師召出之物。」
「是我們的人!」四民會的女子當即低聲道。
「放進來。」傅詠晴這纔開口。
「是!」
營帳外頓時又響起一陣翅膀蒲扇的動靜,隨後一隻通體雪白,散發光澤的鴿子穿過營帳,落在女子面前。
女子直接擡起手掌,釋放一縷節氣後。
那鴿子才落下一張紙片,隨後化成一片白煙,消散無影。
「這是……天蠍洲士組織成員傳來的緊急消息?」女子打開紙條後,微微錯愕。
然而等她看完紙張上的信息內容,瞬間滿臉驚容,難以置信。
「天蠍洲各大學府新生賽,許恆所在的天相大學府,在八強賽中被天司大學府抽中,於今日上午的八強賽中,許恆以一己之力,連勝十場,將天司大學府淘汰出局!」
女子直接念出紙張中的內容,臉上依舊寫滿驚駭。
在場幾人,聞言更是爲之動容,萬分震驚!
許恆一個人連勝十場?
對手還是天司大學府? Wшw⊙ttkan⊙c ○
這……怎麼可能?
營帳裡瞬間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後……
「傅將軍,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等向您祝賀!」四民會的幾人漸漸緩過神來,朝傅詠晴道賀。
他們很清楚,無論再怎麼令人震驚,這消息都不可能有誤。
這也意味着,今日之後,許恆無論在哪一方組織或者部門中,他的資料都需要重新評估與更新了。
面對天司大學府,還連勝十場!
此子恐怖如斯!
「那麼現在,他夠資格擁有3%股權了麼?」傅詠晴平靜問道,但也不等幾人回答,又說道:「此事就這樣吧,我還有軍務要處理,幾位請便!」
她開口下逐客令了。
女子幾人當即起身辭別,自然也對許恆的3%佔股沒有任何異議,甚至喜聞樂見。
只是幾人離開營帳後。
傅詠晴美豔動人的精緻臉龐上,才微微露出了笑意。
她不懂做生意。
但她清楚,許恆懂。
那小傢伙雖然乖巧懂事,但又不是傻,人精着呢,鬼點子一大堆。
商組織跟他合作,到時候誰賺誰虧還不一定。
「不過……連勝十場,怎麼做到的?」
傅詠晴有些疑惑,但眼眸間的笑意明顯濃郁了許多,還有絲欣慰。
那個曾經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喊着「師姐我要」的小傢伙,如今好像真的長大了呢。
此刻,天蠍洲大京市,會館中心。
「嘶!」
許恆醒來的時候,頓時感覺渾身一陣劇烈的刺痛感,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恩?許同學醒了?」
陳老師的聲音立馬傳來,隨即幾道身影冒到了自己面前,滿臉欣喜的看着自己。
許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房間牀上。
房間裡還烏泱泱的站着一堆人,正是張主任他們,以及程書雁與王震等同學。
「誒,你們……」許恆說着,正要支撐着起身,卻發現身體似乎有點難以動彈,低頭一看,渾身上下全都被裹上了繃帶,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藥味。
「許同學,別亂動,你施展武道秘技被反噬,不過我們已經給你用了上等的藥物,穩住傷勢了。」張主任連忙上前按住許恆,微微笑道。
「對啊,許恆,你先安心養傷,不用管我們,我們都在這陪着你。」程書雁幾人笑道。
「不是,我是想說,你們來探望我,有帶什麼水果之類的嗎?不會空手過來的吧?」許恆躺回牀上,一邊詢問着,眼睛也在房間裡四處掃視。
衆人一聽,臉上笑容頓時僵固。
「沒有啊?真就空手來的啊?」
許恆滿臉失望,搖頭道:「沒關係,大家都這麼熟了,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們別放在心上,空手來很正常,沒事的!」
「……」
衆人嘴角皆忍不住抽搐起來。
好茶啊!
好想打他啊!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們來探個病而已,他卻張口就問有沒有帶水果?
那玩意多貴啊,是我們能瞎買的嗎?
「好了許同學,先不說別的。既然你醒了,那大夥也放心了,都先回各自房間休息吧,別忘了明天還有比賽呢。」張主任擺了擺手,開始往外趕人了。
程書雁幾人望着許恆,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紛紛起身往房間外走。
不過走到許恆牀尾時,每個人都朝他豎起了大拇指,默默無聲表達他們心中的敬佩。
直至衆人離開,許恆房間裡就剩下張主任與陳老師二人。
「許恆,你這次……做得很不錯,副校長得知消息後,已經親自帶着最好的藥物趕來大京市,預計明天一早就能抵達。」張主任輕輕拍了拍許恆的手臂,滿臉寬慰,心裡也百感交集。
許多稱讚的話語,早在許恆一句「有沒有帶水果」之後,就說不出來了。
不過他也清楚,許恆這麼一位天才,肯定也聽慣了那些稱讚,看膩了那些崇拜的目光,所以此刻已經不需要講那麼多。
「啊?張主任,我可是十連勝呀,只能算做得不錯嗎?」
許恆一聽就不樂意了,當即道:「你們可不能這樣啊,我千辛萬苦帶着咱們學校闖進四強,如今拿下冠軍已如探囊取物。
「我這是爲學校立過功,爲學校流過血,這不得趕緊讓學校組織一下,準備舉辦萬人級別的迎接大會跟慶功大會嗎?
「對了,到時候迎接大會直接在校門口舉辦,最好能有十幾個好看的學姐,輪流發表感言,然後用學校的廣播,放點感人的音樂。
「至於慶功大會,可以在回校當天晚上舉辦,讓副校長先宣佈給我頒發的獎勵,然後我再上場發表感言……」
許恆井井有條的安排了起來。
張主任與陳老師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徹底黑了臉。
迎接大會,還要慶功大會?
最後還要讓副校長親自給你頒獎?
你丫的可真會安排啊!
你咋不直接讓校長也來給你頒獎呢?
「張主任,怎麼樣?這應該沒問題吧?」許恆滔滔不絕之後,纔看向張主任詢問道。
「……」
張主任深吸一口氣,黑着臉點了點頭,沒好氣道:「沒問題。」
其實不用許恆提出來,這些待遇他們也會安排。
但這傢伙非得說出來,還安排了這麼多細節,搞得像面門功夫,一點天才氣質都沒有,實在氣人。
「行了,那你好好養傷,明天副校長的藥帶過來,你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了。」
張主任說到這,微微一頓,繼續道:「不過有個問題我還需要問你一下,你爲什麼要修煉武道?」
「強身健體呀!」許恆回答得理直氣壯。
「強身……」張主任一口氣沒嚥下去,險些岔氣。
尼瑪,練武是爲了強身健體?
「你就沒察覺到不對勁麼?武道氣勁跟節氣是會形成衝突的,你這不聲不響都修煉到三階武者了,如果再繼續下去……」
「不會,實不相瞞,我父親曾說過我體質特殊,骨骼精奇,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所以我註定是可以文武雙修的妖孽天才!」許恆直接打斷了張主任的話,如實回答道。
反正武道修爲已經曝光,倒不如先說出來,以免以後武道進展太猛,反而引起猜疑。
然而張主任聽完,眉頭卻緊皺起來:「不可能,沒有人能做到武道與節令兼修……算了,等明天副校長過來時再問一下,他懂的東西比較多。」
他自身對這一塊也不是很瞭解,無法提出什麼建設性的猜想。
許恆也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深入探討。
隨後,幾人又簡單閒聊了一番。
許恆也提出了一個疑問。
爲什麼那些從模擬空間裡死亡後出來的人,一點傷勢都沒有,恢復如初。
而自己沒有死亡,出來後卻會將傷勢都帶出來了?
當初在高考模擬戰場裡,他也施展過許家霸王崩,之後雖然恢復了一點,但高考結束,從戰場裡出來,自己也花了一段時間才調養好身體。
如今在這比賽的模擬空間裡,傷勢又再次被帶了出來。
這還不如在倒地的那一瞬間直接死掉,反而還能將狀態恢復如初。
「這就是模擬世界的規則,我們也沒弄明白,不過目前猜測就是保護牌帶來的效果。」
張主任仔細解釋了起來:「保護牌會在進入模擬世界的那一刻,記錄了當前身體的狀態,一旦在模擬世界裡死亡,觸發激活了保護牌,所以才能恢復進入模擬世界前的身體狀態,回到真實世界。」
「如果是這樣,我最後一刻還不如自殺,這會兒也不用躺在牀上了。」許恆撇了撇嘴。
「確實是這樣。」張主任點了點頭,「不過事已至此,你也不用想那麼多,反正有藥物能恢復,不是什麼大問題。」
說到這,張主任遲疑了一下,才繼續道:「其實還有一種猜測,有人說不能在模擬世界死亡,否則會留下痕跡,形成另一個自我,不過這種猜測並未得到證實,何況誰又能做到不在模擬世界裡死亡呢?」
模擬空間裡死亡,會留下痕跡,形成另一個自我?
許恆聽到這,內心猛地咯噔一下。
他不由得回想起高考模擬戰場的時候,曾做過的那個夢,夢見了年輕時的老許。
老許那時候似乎說了一句話——「我明明將你們都送出去了,你爲什麼還會在這裡?」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跟誰,是被老許從模擬世界裡送出來的?
不對啊,我的記憶從小到大都十分完整,一直都是在大容市裡生活,從來就沒進入過模擬世界。
許恆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張主任他們離開房間,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算了,這問題……找機會再問問師姐!」
許恆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恩?有什麼問題不懂的,可以問問我呀!」
突然,房間牆壁上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