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蠍子的回憶

靛青一臉震驚地看着她。正常人怎麼會流出藍色的淚?

“看她的樣子, 估計是還沒察覺到自己的變化。我昨晚將她催眠,等她睡着後,往她脖子上紮了一針。”

蠍子說着便從口袋中掏出一條白色的手帕遞給他。

手帕上一個耀眼的藍色印跡讓靛青頓時一臉錯愕。他無法相信, 也無法理解, 一個正常的人爲何血色會變成藍色?

這是怎麼回事?彩竟然變成了藍血人。

“她跟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靛青接過手帕盯着上面藍色的血跡良久, 忽的擡起頭, 一臉嚴肅地看着她。冰冷的語言瞬間降低了空氣的溫度。

蠍子沒有回答他, 只是倒着燒酒繼續喝着,視線早已落到了別處去。

“蠍子,如果你想幫她, 就該說實話!”

靛青身子向前傾,按住她的手。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不到十公分的距離。空氣間的溫度並沒有上升, 反而更加冰冷一般。

她還在逃避, 五年了, 爲何她就是不說?

靛青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他知道彩與蠍子的關係不一般, 只是蠍子不說,他便也不問,如今彩變成了藍血人,她還想隱瞞什麼?

“你可記得彩脖子右側有顆紅色的痣?”

她輕輕轉過脖子,右側的紅硃砂映入靛青的視線。他的嘴角變得有些僵硬。只記得當年的彩渾身是傷, 東西一道紅印, 左右四處傷疤, 他竟無察覺如此相似之處。

蠍子的藍色眼眸盯上他的黑色眸子, 冷笑了聲說道:“她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

她用另一隻手冷冷地撥開了他的手, 走到了窗邊,看着窗外。

“這就是她變成藍血人的原因……”

靛青一臉驚愕地看着她。蠍子是不折不扣的藍血人, 這是他知道的事實。或許在這世上,除了白文熙和蠍子自己,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他。

“我以爲她會像正常人一樣,像她父親一樣,一直流着的是紅色的血!”蠍子看着窗外沉思道。

她那早已淡卻的回憶又漸漸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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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漸長,只記得二十一年前,總是走在顛簸的小路上。她的母親帶着她四處飄零,隱姓埋名來到KEY市落地生根。那時她已經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母親卻在那年嫁給了那個男人,沒過多久又生下了彩。十歲之前的記憶早已消失,因爲從小流浪的緣故,只有發自內心的孤僻一直不變。

她不習慣和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不習慣看着母親和他們親熱的樣子。就在之後的一個大夜裡,萬籟俱寂。蠍子獨自一人離家出走,顛沛流離。

蠍子對自己母親的印象早已模糊,她只知道母親是個藍血人,她的身體裡流着的也是藍色的血。可是這兒的人都是流着紅色的血。她們不喜歡光的灼熱,這兒的人卻喜歡光明,認爲光明能帶給他們一切。似乎一切都與這裡格格不入,可她們卻又在這裡生存着。

她只記得在夢裡,她們似乎來自很遙遠的地方,一個她只能在夢裡看見的地方。

還未到KEY市之前,她們常常躲藏在黑暗之中。只有黑暗纔是她們的容身之處。直到KEY市裡,遇見彩的父親,一切纔開始改變。

他是個商人,對母親很好,對她也很好,可她不需要母親之外的陌生人對她好。母親決定跟着那個男人過日子。

蠍子很不滿,偶爾撒潑砸砸花瓶,砸碎了花瓶砸盤子,可那男人並不生氣,依舊對她很好。時日一長,蠍子反而靜下心來,直到他們以爲她已經開始接受新生活的時候,她卻在月黑風高的夜晚離家出走。

母親多次尋她而來,她便隱身,隱在這黑暗之中。她已經習慣了黑暗,因爲臉上的疤痕,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道疤痕,她厭惡自己的臉,更厭惡別人看到她臉上的疤痕,直到遇見白文熙。

是白文熙收留了她,當然,他也是看中她身上的特殊技能,他知道蠍子身上有很強大的能量,她身上流着藍色的血,身手奇快,能在強光下隱身,隔空控制周圍的事物。那時的他,最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才。

白文熙將蠍子培養成訓練有素的特工,隨後又秘密將KEY市地下曾經的地下廢墟古城改造成星宿基地。在這培養出一批又一批訓練有素的部隊,向上頭輸送高級人才。督察的身份只是爲了便於管理而調到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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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在起變化!”

靛青的手緊緊地攥住手帕,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蠍子是從一出生便是藍血人,可彩卻是變種人,從紅血人變成藍血人,從一個普通人,漸漸變成一個和蠍子一樣的異能人,她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人會知道。

“或許,將來就變成了第二個我……”

蠍子想到彩流下的一行藍色的淚,想到那手帕上藍色的血跡不禁心頭一痛。她只想獨自一人承受這些苦難,爲何要讓彩也這樣?

她對那一日的事情依舊曆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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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她又像往常一樣躲在家門邊的窗外,透過玻璃看着屋裡。她想念着自己的母親,她只想看看他們是否還過得好。卻沒想到屋裡傳來一陣玻璃摔落地上的聲音。

她看到那個男人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彩卻被逼到牆角,渾身被皮帶抽得傷痕累累。蠍子看不到自己的母親,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了。她怒而衝進門,將一行人打倒在地。

“你沒事吧?”蠍子將上門的人個個打癱在地,急忙扶起那男人喊道。

“快,快帶我女兒走!求你……”

男子不斷咳着,嘴裡冒出的血沾溼了衣襟,蠍子的手上都是他的血跡。

“怎麼會這樣?我母親呢?”

蠍子看了看屋裡,依舊沒看到自己的母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沒看到她?她去了哪?

“你……是你……”

男子這才認出了易容過的蠍子,那雙藍色的眼睛,和她母親一樣的雙眼。

“我母親呢?”蠍子不斷地搖着他追問道。

“她……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我……我也該去找她的……”

男子說完便嚥下最後一口氣。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趕緊睜開眼睛,你還沒告訴我,我母親呢!”

蠍子不斷搖着男子,無奈懷中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

這時,彩忽然從角落裡爬了出來,她一把奪過地上的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扣動扳機,向着趴在地上的幾個人開槍。一片血腥漂浮在空中,最後一顆子彈落下的一刻,她的眼前一黑,人便癱倒在地上……

“你竟然會開槍……”

看着那瘦弱的身影倒下去的一刻,蠍子的眼裡滿是驚愕。她竟然將地上所有的人都殺了……她的心中究竟藏了多少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