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十一點，張落羽感覺呼吸有些不暢。
他是被悶醒的。
睜開眼，兩座大山映入眼簾。
“唔——”
張落羽艱難的從兩座山之間的峽谷中把腦袋擡起來。
“阿羽，你醒了？”姐姐關切的聲音響起，她被張落羽的動作驚醒了。
看着那雙無神的眸子，張落羽心中嘆了口氣，又往姐姐懷裡拱了拱，接着他有些悶的聲音響起：“姐，我殺人了......”
“嗯。”張暮雪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哼起了小時候哄他睡覺的不知名歌謠。
張落羽閉上雙目，意識漸漸沉入黑暗。
張暮雪在他額頭輕輕一吻，之後輕撫着他的頭髮陷入沉思。
天地元氣恢復，封印漸漸解開了，那是不是要做點什麼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她一邊幫弟弟順毛，一邊閉上了雙眸。
張落羽從黑暗中醒來，他又做了同一個夢。
燃燒的大地，破損的建築，暗紅的血月，還有帶給他極大恐懼感的不可名狀的怪物。
再然後，畫面碎裂了。
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條長桌前，周圍一片黑暗，而覆蓋在黑暗之上的是浩瀚無際的雲霧，哪怕他的視力也完全看不出黑暗中有什麼。
這裡唯一的光亮就是這張長桌，長桌中間是一個燭臺，而長桌的上首、也就是自己左手邊的位置坐着一個人。
一個隱藏在濃霧之中只露出一個充滿了幻影般眼睛的人。
“您好？”張落羽開口試探。
這是夢？還是......
“你好。”那人語調沒有起伏，且讓人分辨不出男女。
“不知在下可否回去了？”張落羽說完，緊接着又接了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看見。”
“呵。”上首之人嗤笑一聲，開口道：“做個自我介紹吧。”
張落羽心念一動：“我叫克萊恩，克萊恩·莫雷蒂。”
上首之人沒有說話。
“呃——其實這個是假名，我的本名叫路西恩，路西恩·伊文斯。”
“華國人會起這種名字嗎。”上首之人語氣平靜。
“好吧好吧。”張落羽作投降狀，他無奈道：“其實我叫丁丁，我還有個大哥叫丁一，我只是個普通的基層公務員，我這裡什麼秘密都沒有，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唄。”
他剛纔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賊疼！
所以這裡是真實的！他不知爲何突然出現在這裡，明明剛纔他還在家裡的。
那姐姐她......
他擡起頭，目光灼灼地注視着濃霧後的人影，就好像他看穿了濃霧一般。
雖然他什麼都沒看出來。
“既然您沒打算放我離開，但看樣子也不打算傷害我......那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還有您打算如何處置我？”
“這裡不是你所在的世界，最起碼與你所認知中的世界不同。”那人雙手撐在頜下，“至於找上你......是因爲你很特別。”
“特別？”張落羽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
“你的眼睛不一般。”那人意有所指，“一個黃種人長了一雙紫色的眼睛什麼的......”
張落羽一驚，表面不動聲色：“您知道我眼睛的秘密？”
“秘密，呵......”那人不置可否，爾後道：“你的眼睛之中寄宿了一個意識，唔......就好像系統那樣的東西。”
系統......張落羽皺起了眉，也就是說自己的能力都是那什麼系統賜予的？
不，不存在的！自己能得到這些能力靠的都是自己的勤奮！
而且就算有了這些能力，戰鬥的時候也是靠着自己的頭腦！不然跟那個控水黑衣人打的時候自己早就死了！
沒錯！自己能有今天，靠的全是自己的努力！
“所以呢？您有辦法幫我解決這個系統？”張落羽微微歪頭。
上首之人頓了頓：“不能，不過我可以幫你喚醒它的意識。”
他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它對你沒什麼威脅。”
張落羽笑了笑沒說話。
鬼才信！
而且他說這個狗屁系統有意識......難道自己遇到了以往看小說的時候最大的毒點——有意識的系統？
但不對，這雙眼睛應該是姐姐當初換給自己的，那......
上首之人恰好開口：“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組織。”
頓了頓，他意有所指：“這雙眼睛的上一個主人......原本就是我們組織的一員。
不過她失去眼睛之後就被開除了，而在那之後我們一直在注視着你。
怎麼樣，你是選擇加入，還是......加入？”
張落羽：“......”
這沒得選吧......不過加入也不錯，正好自己也可以瞭解姐姐的過去，而且還能試探試探他們。
畢竟一個神秘組織什麼的......在華國是不允許存在非官方的超自然勢力的！
身爲官方黑惡勢力一員的張落羽怎能跟非法組織同流合污？他可是剛剛纔打掉了一個非法的有黑社會性質的超自然流氓組織！
張落羽一拍桌子，正氣凜然道：“我加入！”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現在小命完全是捏在對方手裡，自己不得不從啊。
相信丁哥他們會理解自己的......吧？
“好。”對方顯然對他的上道十分滿意，“咱們組織的名字就叫‘組織’，其他人暫時來不了，今天就是歡迎你的，我馬上幫你喚醒你那個‘系統’的意識。”
“大佬您說了算。”張落羽點點頭，小心問道：“大佬，那組織上需要我做什麼？要是官方超凡者組織中的機密什麼的......我一個基層公務員也不知道哇。”
他提前打好預防針。
“放心，不會讓你暴露的，你就暫時潛伏就好，需要的時候我會聯繫你。”上首之人伸手對他一點，爾後意有所指：“我們組織比較古老，我知道的......比你們‘碧落黃泉’要更多。”
張落羽神色一凜，來不及再說些什麼就失去了意識。
再一睜眼，是熟悉的兩座大山。
他輕輕推開姐姐，然後幫她蓋好被子，之後關上臥室門回到自己屋子。
【系統。】張落羽在心裡呼喚。
輕快悅耳的女聲在他心中響起：【叮咚！客服一號爲您服務！請問有什麼需要？】
張落羽：“......”
【人工智能？】
【討厭~人家是女孩子啦~】撒嬌的語氣。
艹！是特麼有智能的系統！網絡小說中最毒的（一部分人看來）那種系統文！
張落羽心中問道：
【爲什麼以前不出現？是能量用盡了？】
那聲音變得正經了一些：
【撒~誰知道呢~】
這種用語......日漫癡？張落羽眉頭緊鎖。
【我的能力都有什麼？】
【......】對方遲疑了一下，【時......時停，還有再來一瓶！】
張落羽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傢伙......果然是外來意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