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哥，給個解釋吧。”張落羽從後腰處掏出消防斧用斧面輕拍着手心，“不然我就把你當臥底給安排了。”
當然，爲避免他逃跑，砍斷四肢什麼的......也是可以的吧？
“嗯，小丁，說說吧。”李叔手摸在後腰處，那是他配槍的位置，“我想聽聽你怎麼解釋。”
“誤會！真是誤會！小張你別衝動！”丁一雙手高舉，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姑娘確實有一半兒扶桑國血統！但她父親是華國二十年前派去扶桑的臥底！不久前她父母身份暴露結果犧牲在了扶桑國！組織裡提前把她接回來的！真的！組織上能確定的！小張你問問就知道！”
他很怕......怕那把消防斧真的砍下來。
因爲他知道，張落羽這小子絕對做得出來！
“嗯哼。”張落羽收起斧子，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yagamii rin（八神凜）。”少女回答完之後又鞠了一躬，“壞心眼前輩，請不要欺負我。”
壞心眼前輩......張落羽咂咂嘴，這姑娘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狠手辣的本質？
嗯，是個人才。
不過她這樣說話......反而更想欺負她了。
“抱歉，你名字中文怎麼讀？”張落羽一隻手放在她腦袋上揉着她的秀髮，“如果不好好聽話，我就要欺負你了。”
“八神凜，我叫八神凜。”黑長直少女眼中有些委屈，但她依舊面無表情且倔強地抿着薄薄的嘴脣。
“八神太一跟八神光是你什麼人？”張落羽問。
“是......是我父母......”黑長直少女努力站直身體，可腦袋上傳來的大力讓她不得不微微低頭被對方蹂躪。
真是個壞心眼的前輩......
“唔......那八神庵是你哥哥嗎？”張落羽又問。
嘖，這姑娘真好欺負，而且髮質真好。
“我是獨生女，家裡沒有哥哥。”少女聲音平淡。
“八嘎！你竟敢說八神庵不是你哥哥！明明你們都姓八神！”張落羽故意找茬。
嘖，這姑娘欺負起來真容易讓人上癮。
丁一看不下去了：“兄弟，天下姓張的千千萬，也沒見都是你兄弟啊。差不多得了，欺負一個高中生小姑娘，你也真好意思......”
“呵呵噠。”張落羽不搭理他，又問：“八神很明顯是化名，你華國姓氏是什麼？”
“我不知道......”少女語氣古井無波，“父親從小告訴我家鄉是華國，但他從沒告訴過我華國名字是什麼。”
丁一接茬：“她父親二十年前去扶桑的時候上面就已經抹掉了他的官方信息，所以......他的名字沒人知道，就連他們夫婦犧牲了也沒法接回來安葬，甚至這些事情都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張落羽一怔，又揉了揉八神凜的腦袋，這次他動作溫柔了許多：“抱歉，凜。”
“沒關係的，前輩，您喜聞樂見就好。”八神凜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前輩其實也是個溫柔的人，我能感覺到的。”
張落羽：“......”
先不說這成語的用法問題太大。
她說的這叫什麼話！
亞撒西？她竟然說自己亞撒西？
自己這麼鬼畜一個人居然被人說亞撒西？
這個詞不都是用來形容那些智障一樣的後宮動漫裡的廢柴男主角的嘛！
爲什麼亞撒西？因爲那些廢柴除了優柔寡斷這一點之外就特麼沒其他優點了啊！
“小羽，想親近的話你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旁邊李叔開口了，“小凜是吧，能不能麻煩你先去探查一下死者的記憶？這件事很急很關鍵。”
“是，警官先生。”黑長直少女鞠了個躬，“請您帶路吧。”
張落羽撇撇嘴，華國也沒人把警察喊成警官。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五分鐘後，幾人來到秦日月的地盤。
他一指被緊緊綁在手術檯上的耿照屍體：“喏，就那個。”
然後他就退到一邊兒唸叨：“這個怎麼就不詐屍呢......”
表情中的遺憾躍然紙上。
張落羽：“......”
這秦哥，看來也是個狠人......
搖了搖頭，他打算跟黑長直少女處好關係，畢竟以後都是同事了。
“凜，這屍體的記憶你怎麼提取？莫非你的能力就是可以知曉死人的記憶。”
“並非如此。”八神凜冷漠道，“前輩，請稍稍退後，我要開始了。”
張落羽撇撇嘴，裝神弄鬼，我會時停我都沒出來裝逼。
當然，想法是想法，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李叔丁一一樣退後了幾步。
少女雙眸微斂，右手並指豎於面前，輕聲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急急如律令！”
話音落，屋內陰風驟起！
爾後少女身上忽然憑空披上羽衣，化作天帝少女以手覆耿照額頭：“魂兮，招來！”
只見耿照平躺的屍體上忽然浮現出一個平行在半空的透明耿照，天帝少女素手插入透明耿照的頭顱之中。
三分鐘後，透明耿照消散，天帝少女褪去羽衣恢復成黑長直少女模樣。
她緩緩睜開眸子，點點頭：“我都已經知道了。”
張落羽挑眉，小聲問丁一：“那是啥？”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孩子的能力挺複雜的，有時間你自己問問。”丁一亦小聲回道，“這孩子剛成孤兒，心思可能有些敏感，記得問她的時候別讓她誤會咱們對她還有戒心。
她父母是咱們國家的英雄，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張落羽比了個OK的手勢：“妥妥的。”
這邊倆人竊竊私語，那邊李叔問道：“小凜，怎麼樣，有什麼收穫沒有？”
“有的。”八神凜語氣平靜，“屍體確實不在寧西河北岸，屍體在河對面的南岸。”
“南岸？”李叔不解，“怎會在南岸？”
“死者一直認爲是在北岸，他當初跟那幾個人親手掩埋的陷井。
李明死後死者便與明雪連夜趕去寧西河祭拜明棧，那時他才知道明棧被埋在南岸，明雪說他記錯了，他也沒在意，畢竟過去了十幾年，記憶有些偏差也是正常的。
後來明雪因爲解手離開了幾分鐘，再回來的時候神態動作已經產生了變化，死者也沒怎麼懷疑，就帶着她一起回來了。
然後不久前他就被明棧的陰氣侵入體內（猜測），掙扎着打開窗戶想要呼救的時候失足掉了下去，之後他從泥土中往外爬了幾米，就親自去世了。”
張落羽摩挲着下巴：“這麼說其實他當時摔下來才死，之所以咱們覺得他已經死了超過一個小時是因爲陰氣入體導致的，這麼來看的話，明雪當時解手的時候就遭了明棧的毒手，再回來的那個人已經不是明雪了。
現在就剩最後一個問題，爲何屍體在南岸？”
“馬上就知道了，我覺得埋屍體的地方肯定有線索。”李叔斷定道。
爾後他打電話通知那邊正確位置，半小時後，對方回消息了。
“屍體找到了，坑裡還有碎成兩半的一個玉手鐲。”李叔臉色鐵青，“那手鐲是她們母親當初陪嫁的嫁妝，她們母親一直戴在手上，明棧失蹤之後她的手鐲就沒了。”
張落羽跟丁一沉默不語。
所以說，當初明棧其實沒死？她爬出土坑遇到前來找自己的親媽，結果被自己的親媽給殺瞭然後埋在了南岸？
這事情明雪也知道，也許當時明雪就站在一邊看着。
可這是爲什麼呢？
張落羽驀地想到了她父母離婚之後母親改嫁，然後又生了個兒子，結果最後一家三口出車禍身亡。
兒子......女兒......
莫非這女的重兒輕女，覺得自己沒生出來兒子於是遷怒到了大女兒身上，一時昏了頭便惡向膽邊生，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了毒手......
明雪當時被威脅如果說出去，就連她一起埋了。
所以她什麼都不敢說，只是在一旁看着。
那她母親的車禍也是明雪......
張落羽打了個寒顫，不敢細想下去。
現在當初的人都已經死了，只有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心找女兒的父親活了下來，還有借妹妹屍體復活的明棧......
張落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默默點上一支菸。
莫非老天真有報應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