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安陌蝶一個放心的眼神，爾後問道：“什麼真神？”
“真神就是真神啊。”那異種小姑娘眨巴着豎瞳。
“這樣說吧。”張落羽嘆氣道，“你叫什麼名字？”
“信徒名‘櫟’，是‘狸’部落之人。”名爲‘櫟’的異種少女恭敬道。
單名無姓，部落制度……張落羽抿抿嘴，又問道：“那你如何知曉我就是真神？你見過真神的面目？”
“凡人不可直視神，信徒並不知曉真神樣貌。”少女櫟擡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張落羽紫色的眸子，然後趕忙又低下頭去，“可真神塑像上的眼睛就是紫色的啊。”
紫色……張落羽微微蹙眉。
莫非跟自己在壁畫上看到的一樣？那是一個沒有臉卻畫有眼睛的神靈。
“那祂的懷裡有沒有抱着一個嬰兒？”
“沒有。”少女搖頭，“真神就是唯一真神，祂爲何要抱着嬰兒？”
我特麼怎麼知道……張落羽笑道，“那你們爲何要入侵這裡？”
“因爲這裡有好吃的，野獸也少，而且還能修煉！”櫟兩隻豎瞳中好似閃爍着小星星，“這裡是真神的神國嘛？可爲何那些使者要攻擊我們？”
“我們先攻擊？”張落羽挑眉道，“難道不是你們先攻擊的？”
少女搖搖頭：“稟真神，我們當初以爲是那人又來屠殺子民，所以才奮起反抗的，可後來發現不是便停手了。
但這些使者卻一言不合就動手，所以我們迫不得已才反抗的。”
畢竟跟信仰比起來，活下去纔是第一位的。
當然，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張落羽不會去考慮，反正暫時也不會信任她。
這個真神到底是誰，回去之後問問姐姐也好——雖然她不一定會說或是不一定知道。
不過現在這個所謂‘真神’的身份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於是張落羽伸出手想給櫟來個摸頭殺安撫一下她的心，可就在碰到她腦袋的瞬間，張落羽眼前一黑便失去了蹤跡。
安陌蝶面色猛變，她上前一把掐住櫟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面色猙獰道：“公子去哪兒了！？”
櫟呼吸不暢，斷斷續續道：“你說什麼……櫟聽不懂……”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安陌蝶一把將她甩到牆壁上，爾後掏出手機給張慕雪打了個電話彙報情況。
櫟吐了口血，默默地蜷縮成一團趴在冰涼的地面，喃喃道：“真神……”
…………
張落羽睜開眼，發現這地方不太對。
不是因爲天氣——這裡也是下雪天。
而是因爲這裡的天地元氣濃厚的有點兒過分了。
按照櫟的說法以及‘碧落黃泉’的偵查來看，櫟所在的世界確實天地元氣瀕臨枯竭。
可這裡的天地元氣濃度絕對超過地球三倍不止。
所以這裡既不是地球，也不是櫟所在的異界，那這裡是哪兒？
“喂——！你是誰呀？”
一聲宛如童音的活潑女聲響起。
張落羽驟然回頭，只見身後有一名身穿淡黃色古裝，手中持着一柄長劍的嬌小女子歪着頭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說的是華語？亦或是跟櫟一樣，自己能莫名其妙聽懂她的語言……張落羽心念急轉，不動聲色拱手道：“在下姓張名落羽，因與同伴走失來到此地，敢問姑娘如何稱呼？此處又爲何地？”
“我叫玉不染，是朔雪派弟子。”少女拍拍沒二兩肉的胸脯自豪道，“至於這裡嘛，這裡是朔州邊陲的白楊鎮外十幾裡的地方。
你從哪兒來的？連這都不知道。”
“在下從洛城而來，這是在下第一次出遠門，請姑娘見諒。”張落羽拱手苦笑。
“洛城？原來是洛州人，難怪你穿的衣物材料很好但款式卻如此怪異。”少女活潑的眸子彎成月牙兒，甚至嘴角亦露出一顆虎牙，“師姐說洛州人因爲背靠少林賣藥，所以一個比一個有錢來着。
不過你這身短打……莫非你也是習武之人？”
“姑娘誤會了。”張落羽搖頭苦笑，“在下這麼穿也只是爲了在路上壯膽，若是能震懾一番剪徑強人那是最好的。
其實在下只是一名軟弱的讀書人。”
“我看你更像是還俗的小和尚。”小姑娘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除了剛還俗不久的和尚之外，哪兒還有人留短髮的？
張公子你是洛州人……那你是不是從少林跑出來的？”
“不是。”張落羽斷然否認，但少女明顯不信。
“張公子，你要去哪裡？”
張落羽擡頭看了看飄落的雪花，沉吟片刻，開口道：“我打算去白楊鎮看看，不知姑娘欲往何處去？”
“我也要去白楊鎮。”玉不染點點頭，“那公子不若與我同行？你不懂武功就敢一個人在荒郊野嶺瞎跑也太大膽啦。”
她是‘開竅境’的修爲，所以如此近的距離下能感覺的出來，這張落羽公子確實不懂武。
不過雖然她是初入江湖，但她也不傻。
這張公子身上雖感應不到真氣的存在，但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氣，顯然他是殺過人的。
而且他的身體雖看上去單薄，但實際上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這一點她看得出來。
所以要麼這張公子是位橫練高手，要麼就是他的實力比自己強太多，自己完全看不出他的實力。
不過不管哪一種，跟他一起走總是沒問題的。
因爲玉不染有個秘密，那就是她其實有種特殊能力，她能感覺到別人是否對自己有惡意。
這位張公子對她就完全沒有惡意，所以她願意跟他結伴同行，若遇到什麼危險還能互相有個照應。
“如此，在下便卻之不恭了。”張落羽拱手道了聲謝，兩人遂結伴前行。
路上張落羽也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不少這個世界事情。
不知道是因爲他這張帥臉值得信任還是因爲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這名爲玉不染的少女倒是沒什麼戒心如竹筒倒豆子般有問必答。
慢慢的張落羽搞明白了，這個世界有好幾個國家，朔州是大周國九州之一。
與周國相鄰的是秦國，除此之外北有大草原，周國之人都稱呼他們北蠻。
南邊還有個苗疆獨自爲一國，東邊齊州之外是大海，不過海上時不時有人來往，說不定海外還有別的國家，不過這些玉不染就不清楚了。
而張落羽也知道了這個世界是一個武道世界，此方世界還有個什麼天地人榜的榜單，據說是大周朝廷創辦的。
說着，少女拿出一個冊子遞給他。
張落羽翻開冊子，目光直接被上面的一個名字吸引了。
那個名字是……吳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