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昊柯昊，你又輸啦~”少女巧笑焉兮。
“果然還是贏不了你嗎......”柯昊長嘆一聲，爾後笑顏重新掛上臉頰，“但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能贏！”
“你是贏不了我的哦~”少女金色的馬尾一顫一顫的，分外可愛。
柯昊微微失神，爾後不着痕跡地轉過臉：“那可不一定！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能贏你！”
“這句話你都說了一千三百一十三次啦~”阿爾法蔥白的手指在自己白嫩的鼻尖上輕輕颳着，“說謊的孩子長不高哦~
柯昊柯昊，你只有一米七對吧？”
“少囉嗦！”柯昊惱羞成怒，“又不是沒人看的上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那個相親對象一直在等着你對吧？”少女摺扇遮臉，語帶揶揄，“要是出去晚了人家就不要你跑啦~”
“不關你事！”柯昊惱羞成怒，落荒而逃。
少女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她瞳孔中倒映着那個狼狽逃竄的背影，似乎要把他的樣子牢牢印在CPU裡。
良久，小亭內一聲嘆息：
“是啊......不關我事呢......”
柯昊狼狽逃竄至棋室內，他微微一愣——這裡已經只剩下連越跟張落羽在了。
“他們人呢？”
“都出去了，這兒就我倆等你明天凱旋歸來了。”連越微笑，“明天能贏的吧？如果按照現實中的那局棋來說。”
那些人還不肯走，結果被張落羽手起刀落，一刀一個——
全都用手刀敲暈送出去了。
柯昊卻沒回答連越的問題，他只是低頭沉默不語。
“老柯！”連越低喝道：“醒醒！你該放手了！”
“是啊，夢該醒了。”柯昊笑了，是釋然的笑，“放心，明天我不會輸的。”
他回去休息了。
張落羽側頭問道：“連哥，他沒問題吧？”
連越笑着安慰他：“放心，他不會輸的，畢竟同樣的棋局他已經贏過一次了。”
他雖在安慰張落羽，可他笑着的眼睛裡卻帶着疑慮。
“真的能贏嗎......”
............
翌日。
天陰。
有霧。
小雨。
柯昊最後一次撐起青花油紙傘走向湖心小亭。
他的身影沒有遲疑，他的眼中只有堅定。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柯昊，你來啦。”少女還是那副金髮雙馬尾還有身穿旗袍的打扮。
這是她第一次見柯昊的樣子，也是最後一次見柯昊的樣子。
“嗯。”柯昊的表情與過去沒什麼變化，只是表情平淡了許多。
坐下之後他沒有多說什麼閒話，而是馬上落子：“今天，我贏定了。”
“一頁不見你囂張了不少嘛。”少女的笑容一如既往，“哪怕再下一千局，你也是贏不了我噠~”
她隨意落了一子。
這次她沒有看棋盤，她的一雙碧藍色的眸子中只倒映着青年的影子。
他都有白頭髮了呢......明明才二十八歲。
棋室內——
連越表情猛地變了：“棋路變了！”
“什麼？”張落羽不明所以。
“邊了啊！”連越指着屏幕，臉色難看，“這局棋我研究過好幾次了！阿爾法一開始的棋路就變了！”
“什麼！”張落羽皺眉分析，“難道她不想放柯昊離開？”
“這怎麼回事......”連越“嘖”了一聲捂住額頭嘆氣：“全完了......”
張落羽想了想，忽地笑了。
“哈，原來是這樣。”
連笑把臉從手中擡起：“你發現什麼了？”
張落羽努努嘴，嚴肅道：“連哥，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他們倆正兒八經的下棋，昊哥有贏得機會沒？”
“按理說老柯在現實中最後一局贏了阿爾法，那就說明他的實力已經超過阿爾法了。”連越表情凝重，“但在這夢境空間裡，老柯如果改棋路的話，那阿爾法也會改，這就等於一盤新局......”
他臉色兀的慘白：“但這些局裡老柯他從沒贏過......阿爾法進化的這麼快？”
“不一定，說不定她還是比昊哥強呢？說不定外面那局......她是故意輸的呢？”
“怎麼可能！她之前只是個人工智能而已！”
“怎麼不可能。”張落羽分析，“你看，昊哥他是勝了之後才覺醒進入夢境空間的，可這夢境空間單單隻靠昊哥一個剛覺醒的能力者是不可能創造出來的。”
連越不解：“這個之前你們不是分析過了嗎，這個空間是糅合了老柯跟阿爾法的精神才創造的，阿爾法她已經成精怪了。
而且我之前根本沒見過阿爾法的形象——之前有幾局他倆對局，我可是在一邊看着的。”
張落羽心頭一動：“那當時他倆怎麼對局的？”
“老柯自己同時落子黑白。”連越也不是傻子，他猛然擡頭：“你是說......”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張落羽解釋，“連哥，其實在天地元氣恢復之前也是有覺醒者的，只是不會太多罷了，我就是在那之前就覺醒的。
我懷疑昊哥很早之前就覺醒了，他覺醒時候的精神波動造成了阿爾法的覺醒，然後阿爾法的覺醒又反哺了他的覺醒。
連哥，之前昊哥是不是一直都是很疲憊的狀態？”
連越想了想，肯定道：“是這樣沒錯。”
“那就是了。”張落羽拍板，“在天地元氣恢復之前的覺醒者們，他們的精神都會因爲天地元氣的不足而顯得十分疲憊。”
這就跟武者一樣，天地元氣恢復之前他們氣血衰敗，看歐陽明日就長得挺成熟，而陸三葬看外表快可以當他自己的爹了——因爲他比歐陽明日更強。
而能力者也是如此，這是總部培訓的時候講師說過的。
“原來如此......”連越點點頭，不過很快他又皺起了眉：“但這跟現在有什麼關係？”
“先看棋局吧。”張落羽笑笑沒說話。
連越見狀也不再多問，他也是名圍棋國手，這種頂尖對決的對他也十分有吸引力，於是兩人認真看着屏幕。
只是一個看得懂，一個看不懂罷了。
“這局棋......”連越咂了咂嘴，“感覺水平有點兒低啊，這種局一般人都能下得出來的。”
張落羽：“......”
給一般人丟臉了還真是對不起。
他啥都沒看明白。
“嗯？”連越看着看着表情開始放鬆下來，“這局棋老柯要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