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並沒有太多感覺,不可能因爲讓秦桑子感到驚訝就沾沾自喜。
在他眼裡,秦桑子終究只是自己的小姨子,從小看着她長大,他對她有着天然的心理優勢,這種優勢並不以現在兩個人的實力對比而改變。
更何況,這還不夠。
“我很驚訝,你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有資格參與到成年人的遊戲中來。”秦桑子眯着眼睛,不露聲色,她能夠流露出驚訝就已經是極限了,她不可能再暴露太多心緒出來,“然而,你終究也僅僅擁有言語上的力量而已,你改變不了的事實就是,我站在這裡,你感受到了威脅,所以咄咄逼人,以攻爲守。”
秦桑子說的沒有錯,王安確實是以守爲攻,但是他不可能去附和她。
“說到資格……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昨天晚上你發短信過來說要做我的對手?”既然秦桑子沒有向璋慕莨表明一切,那麼就說明秦桑子有自己的考慮,不可能忽然就改變她的想法……既然如此,王安就更加不需要顧忌秦桑子忽然把璋慕莨拉進來攪亂局面了,所以自己的態度就算更加咄咄逼人一點,秦桑子也只能接受,卻沒有遏制他這種氣勢的方法。
秦桑子再次感到一些驚訝,但也僅僅是一些而已,更多的是不可思議,這個人到底是心思細膩如發,完全把握了自己的尺度,還是完全不在意?
“你們幹嘛這樣劍拔弩張……不如一起出去吃飯吧?”璋慕莨幸災樂禍之後感覺不妙,火藥味太足了,秦桑子是如此,他也是如此。璋慕莨雖然有想拉他同一陣線對付秦桑子,可是她怎麼可能真的願意看到兩個人動真格的?
“吃早餐?先拿蘋果墊着吧。”王安又開始削蘋果,擡起頭來看着秦桑子,“可是你忽略了一個問題,你沒有……你沒有資格當我的對手。”
秦桑子雙手抱在胸前,這樣的姿勢讓她的胸圍更加傲人,細細的腰肢連接着圓潤的臀線,然後是充滿着成熟女子味道的修長雙腿,高跟鞋讓她本就具備的冷豔氣質中多了一份魅惑,腳背裸露出的些許肌膚瀰漫着光澤。她俯視着眼前還沒有多少鬍子的少年,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以後,慢慢地終於笑了起來。
璋慕莨都聽得出來,秦桑子的笑聲中終於帶了一份可怕的感覺,這讓她不自覺地看向他手中的水果刀,要不要先把水果刀藏起來?
“可笑,我沒有資格當你的對手?你以爲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秦桑子的笑意漸漸止歇,這件事情可笑,非常可笑,可是這樣荒唐的事情,秦桑子連笑都不想笑了。因爲這個少年似乎就是這麼認爲的,他那狂傲的態度好像他心中底氣十足,猶如當年被批駁不可一世的姐夫面對各種指責。
只是姐夫沉默應對,終究用事實將那些指責打落回各人的肚子裡,可是眼前的少年憑什麼?
“沒有事實支撐的狂言,終究只是暴露自己的愚蠢和無知。”秦桑子不屑一顧。
“小心點,牛皮吹破了很丟臉的!”璋慕莨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原來他吹起牛來,真的可以把牛妃子都吹到天上去。
“我不是吹牛。”王安把削好的蘋果拿給璋慕莨,又接着削下一個,“秦桑子……你受你姐夫的影響很大,刨去你的學識和能力不說,你仔細想想,如果沒有你姐夫給你的一切,你是否有資格如此底氣十足地要做我的對手?”
王安眯着眼睛看秦桑子,等待着她的回答。
秦桑子只是冷笑,這種問題她根本不願意回答,毫無意義的假設。
“你是不是覺得沒有意義?你姐夫給你的就是你的,我不能把這些從你身上分割開來,然後判斷你的資格?這就好像我們不能要博爾特單腿去和劉翔比賽誰能更快地單腿跑完全程一樣,對不對?”王安想了想,這位劉翔先生明年才單腿跑……不過這個不重要,想必秦桑子也不會在意。
“如果你不是王忠泰的兒子,你只不過會成長爲一個優秀的經理人吧,也許在奮鬥幾十年後,終於弄走了投資者,擁有了一家小公司?或者還可以上市?也不過僅此而已。”秦桑子不在意他的比喻,但是她明白他的意思,這人如果幼稚到玩雙重標準,那麼自己剛纔的驚訝還真是愚蠢……想想自己絕非愚蠢,所以秦桑子不打算懷疑對面的是一個幼稚的蠢貨。
“劉翔爲什麼會和博爾特比賽單腿跑?奧運會有這種新項目嗎?”璋慕莨好奇地問道,“我覺得還是博爾特厲害一些。你們說呢?”
“你不要關注這些無聊的東西。”秦桑子沒好氣地說道,“吃你的蘋果。”
於是璋慕莨低頭吃自己的蘋果,明明是你們自己在爭論些無聊的問題吧,早上起來空氣這麼好,大家打打牌多好,自己還可以贏點錢。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姐夫纔有資格當我的對手,你沒有……”王安的聲音變得溫和,“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以你姐夫來作爲判斷的標準。”
“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現在根本沒有和我姐夫同年齡時的成就和影響力相比。”秦桑子坐了下來,對於有些人,俯視他會帶給他壓力,可是她知道這樣的小細節在面前眼前這人時,是無法給自己帶來一點點優勢的。
他坐在那裡,但是眼神分明就是在俯視她。
王安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你的思維進入了一個誤區,你覺得你姐夫的成就僅僅就是商業上而已,你卻忽視了他在其他方面的東西,你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姐夫最引人矚目的地方……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在你姐夫矚目的領域取得成就,才能夠和你姐夫相提並論,明白了嗎?”
秦桑子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真的有些意外,這確實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姐夫一直是她驕傲和自豪,深深崇拜着的對象,在姐夫的光環下,其他人在秦桑子眼裡都是黯淡無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