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姐夫說的對!小月,咱也沒欠他們什麼,怕他們作甚?好了,不哭了啊!”青青拍了拍蕭月的背,這丫頭哭的還挺傷心的。
蕭月這才抽噎着,將去叔伯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原來,蕭月跟着哥哥玉生一起先去了爺爺家,爺爺雖然不待見老三家的,但好歹也都是蕭家的子孫,他氣青青娘,卻對孩子沒多大的氣,也就客客氣氣的接待了。
從爺爺家出來,兄妹倆先去了大伯家,大伯人還可以,可他家裡的大伯孃孫燁卻是個嘴賊貧的人,見蕭月兄妹倆就拎着兩塊肉來了,心裡那是一個不痛快啊,她可是聽說了,蕭老三家的女婿在山上打了不少的獵物,以前也就算了,這過年的怎麼就只帶了兩塊肉?還是那麼小的塊兒,這是壓根就沒把他們叔伯看在眼裡啊!
“大伯,大伯孃,我們兄妹來給您拜年了。這是我娘讓帶來的肉,今年家裡遭了土匪,幾張嘴也都吊着沒什麼吃喝,這些也是我娘好不容易省下的,大伯和大伯孃可別嫌少啊!”蕭月兄妹倆將肉放在了桌上,然後對着大伯磕了個頭,這就算是拜了年了。
按理說,倆孩子磕了頭拜了年長輩的就該扶起來給點什麼利是的,有錢的包幾個銅板,沒錢的抓把花生瓜子的,也就是那麼個意思了。可大伯家也是遭了土匪損失慘重的,別說花生瓜子了,就是連早上必須要吃的餃子他們都沒能備上!
玉生也本是句客套話,卻讓大伯聽了心裡覺得臊得慌,侄兒侄女的來拜年了,家裡卻什麼都拿不出來招待,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於是腆着臉應道:“這孩子說的是哪裡話?今年村裡家家戶戶都遭了土匪,吃的都沒了,你這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們的情義大伯領了,啊,好孩子!快起來吧!”
玉生可是眼巴巴的等着大伯能掏出幾個銅板賞給他的,等了半天不見動靜,也就悶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大伯孃撇了那桌上的肉一眼,心裡不痛快,嘴上也就嘟嚷了出來,“玉生,你們這可不行啊,你家裡那麼多的肉呢,怎麼就給我們這麼一點兒?你娘也真是夠小氣的!也是,這分了家的,哪裡還有兄弟妯娌之間的情義?要我說啊,你娘就是精!家裡守着個會打獵的,好東西都往自己屋裡摟,眼裡哪還有我們這些窮親戚啊?!”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不好聽,但也的確是,家裡肉倒是不少,可也不能都送人了去啊?這年頭,窮的連樹皮都往家裡摟了,能拿出肉來送禮就不錯了的!
“呵呵,大伯孃,家裡肉的確很多,都是我姐夫打獵打來的,要不我再給你送來點?”玉生晃着腦袋嘚瑟着,“一塊兒十文錢,怎麼樣?不多吧?”
“呸!”大伯孃一聽這話啐罵一聲伸手就要打玉生,玉生是何等人?大伯孃手還沒到他跟前呢,他一揮手就把大伯孃推倒在地!玉生的從小就混慣了的,大伯孃一個女人家家的哪裡能打的到玉生?
這大伯孃跌坐在地,氣的指着玉生罵道:“你個沒爹的野孩子!你要反了天吧?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大伯孃說着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怒氣衝衝拿了掃帚就往玉生身上招呼,玉生一下子跳開,還得意的嬉笑道:“打不着,打不着!”
站在一邊的大伯也急了,玉生這小子真是太不像話了,他大伯孃不就說了他幾句嘛,他還動起手來了!怎麼?真當他蕭老大家沒人了?真是個有人養沒人教的東西!今天他非要替他已經死了的三弟好好教訓一下這孩子不可!
“玉生!你又犯什麼混呢?哪家的侄兒敢動手欺負他大伯孃的?你還不快跪下給我認錯?”大伯怒氣衝衝的吼了一句,這一聲吼卻是把在西屋的蕭清秋也喊了過來。
蕭清秋是大伯家的孩子,今年十九了,聽到堂屋裡爹孃又是怒又是罵的,便知道準是玉生又惹了家裡人生氣了!玉生是什麼樣的人,這兩年幹了不少的渾事,蕭家人也都是知道的。於是二話不說的就出了西屋拿了院子裡的鐵鍬就進了堂屋。
這堂屋一時間頓時亂作一團,一個舉着掃帚,一個拿着鐵鍬就要往玉生身上招呼,玉生跳來跳去的躲着,蕭月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嚇的邊哭邊求着大伯,“大伯,求求你了,快讓他們停手,這大過年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好?”
大伯纔不聽她的那一套,他自己覺得,就是因爲自己人太好,心太軟,這玉生纔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自己媳婦的,要是打從一開始他就強勢一些,這些晚輩哪裡會這麼欺負到自己頭上來呢?!
蕭清秋舉着鐵鍬拍來拍去,卻是沒連玉生的身都沒捱到,他氣的咬着牙恨恨的一鐵鍬又拍了過去,玉生痞痞的,一面嘻嘻哈哈的跳開,一面出了堂屋就往外跑,嘴裡還喊着:“好啊!我要找族長告你們去!這大過年的,你們家就這麼招待人啊?還親戚呢!連個屁都不如!”
“你!”蕭清秋氣的直打哆嗦,扶着鐵鍬站在那裡喘粗氣,“爹!你就不管管這老三家的啊?”
大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他也是氣的不行的,“管!這家都分了,人家能來也是情分了,還不是你們嫌這嫌那的纔打起來的?敗家的娘們!要不是你多嘴,這大過年的也打不起來!”
大伯孃一聽可不樂意了,“哎?怎麼就怨我了?我還不是爲了多給你們弄點口糧?老三家有吃的照顧着點我們又有什麼不對的?還有這蕭月,當年老三家的生蕭月還是我照顧的月子呢!現在她反過來就忘了本啊?”
這話其實也沒錯,大伯也知道現在家裡沒什麼吃的,他媳婦這還不是爲了家爲了孩子?所以聽了這話也不再說什麼了。
“爹!娘都是爲了我們!你怎麼能責備她呢?”一旁的蕭清秋倒是不依不饒起來,他紅着眼睛瞥向蕭月,瞪了一眼,“你這死妮子哭什麼哭?是你娘死了還是你姐死了?大過年的來我家哭喪呢?再哭就毒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