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來時路上便聽所朱府被抄家,只是忙於連夜趕路,尚未追查知曉原因,原本只覺可惜,如此想來卻是太過輕巧了!”拳頭緊握,因爲剛纔的一掌,手心被碎屑刺破,這一握便有鮮血流出,不過,他不在意這些,他只想知道她的情況,“她呢?她如今怎麼樣了?”
君柔嘆息,緩緩講出青青的現狀,她現在很不好,整日連笑都見不到,而且皇后看青青的十分緊,傷口未養好之前,是連內室的門都不讓出了,之前還有大皇子偶爾帶她出去走走,如今卻是連見都見不到了!
一次青青自己摸索着出門,剛到門口便摔了一跤,因此皇后下令,不許她在出門。
也因此,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誰都不願理會,不能出去,又看不到,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空坐着等着熬着,她覺得自己是個廢人,常常哀嘆生命的多餘,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在熬什麼!
大寶不離不棄的整天陪着她,這也成了她唯一願意輕吐心事的對象,除此,她再無它事可消磨時間了。
聽君柔一字一句的說着她的近況,他終於再次體會到心如刀絞的滋味,這比他戰場上受傷要疼的多!
“安排一下,今天我要見到她!”
“將軍,皇上和皇后既然什麼知道了,不如求皇上將夫人接回來吧,錦寧宮就像牢籠,屬下看她在那裡真是不快樂的!”
接回來?他做夢都想,只是談何容易?老將軍態度決然,看來他只能儘快處理好一切,重新開始爲自己的將來打算了!
君柔對段家的事也是清楚的,見段鴻宇沉思,想來也是段家的事讓他爲難了,於是勸解:“將軍,不如直接搬出將軍府吧!”
段泓毅瞥了一眼,說到:“下去吧,先將她安排好,我下午便進宮去面聖,傍晚時我想見到她!”
“是!”君柔還想說什麼,只是話到了脣邊又咽了下去。
因她失職害的青青失明,這樣將軍都忍着怒火沒有責罰她,若是再說了青青失憶,將軍就算不想罰她也不行了!想了想,還是不說了,反正等將軍知道,她也差不多該被潛回邊關了!
待君柔走後,段泓毅便開始整理公務,邊關的一切事務他都是需要彙報的,儘早整理好他也好儘早結束這一切!
晌午時,老將軍設宴,也算是爲段泓毅接風洗塵了,只是兩人臉上均是沒有笑容的。席間,幾個夫人相勸,幾個弟妹談和,老將軍臉上這纔有了一些笑。
“泓毅,難得你今天回來,下午就去丞相府看看吧。”說到丞相府,老將軍臉上的笑意擴大,也虧得丞相手腳快,趕在段泓毅回來之前將雯月給保釋了出來。
雯月現在雖爲戴罪之身,但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若是段泓毅能去丞相府看看她,或者帶她出去走走,他相信,一個嘗過女人的美好,又悶在軍營兩年多而爲碰過女人的人,一定會把持不住的!
段泓毅明白老將軍的意思,他冷笑一聲,老將軍這是在低估他嗎?若是把持不住,之前房中的那兩個通房如何會被他攆出去?殊不知,這樣會讓他更反感!
“我下午要進宮面聖,軍務要緊,明天我要去祭祀我娘,也不能去,後天我要去看青青,更是不能去,所以,恕我不能如爹爹之願了!”
老將軍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唸叨:“你們瞧瞧,他一回來就是如此跟我頂撞!你們還說他長進了,他這是仗着自己立了功就不將我這當爹的放在眼裡了啊!”
“爹,哪能啊?大哥剛回來,或許真的很忙,您就多給他些時間吧!”敬賢說道。
“是啊!爹,大哥此番不但解了開元的燃眉之急,也是解了咱將軍府的燃眉之急,功不可沒,爹就對大哥寬容一些,相信等大哥處理完公務必定會聽爹爹安排的!”段敬鬆說道。
段泓毅擡眸看了段敬鬆一眼,心中暗道,這段家老三在朝中爲官一段時日果然是成熟了不少,心機也多了些!他明裡爲自己說好話,可實際上,他句句不離功勞,卻是在提醒着老將軍,要防止他功高過主,因而不能將其掌控!
也是老三的話提醒着,段老將軍也是如此想的,段泓毅不過勝了一場,便如此囂張,他定然不會給他繼續囂張下去的資本!段家的人,都必須爲段家着想,必須按着他的意思來,他,纔是這將軍府的一家之主!
“什麼事都要往後放置,先去丞相府!公務明天再處理不遲,你娘就在這裡好好的,何來拜祭?至於那個女人,勸你離她遠一些!”老將軍叱責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我親孃!”
老將軍拍桌而起,怒道:“不許!你給我記住!你娘只有一個,那便是她!若是再敢提起,我就命人平了那墳!”
段泓毅蹙眉,老將軍竟然阻止他拜祭親孃?!想用拜祭之事來讓他妥協?好,讓他去他便去,只是不要後悔,他是不會讓他如意的!
難得回來一次,卻沒有想象中家的溫馨,這不禁讓他想起了在蕭家村的日子,雖然清苦,卻是充實!然而眼前的這些,真心爲他着想的卻是一個沒有!
他將筷子放下,說了一個好字,起身便離開了。
段老將軍氣的不行,“你們看看,身爲長子,竟然連一點的禮貌都不懂得!這樣的人怎麼能讓我放心的將這偌大的將軍府交於他來掌管?!”
敬鬆與敬賢互望一眼,兩人心情不言而喻。一旁的夫人倒是說道:“也不要太爲難他了,逼得緊了反而是將他推到了那個女人身邊,不如先緩緩吧。”
“你倒是爲他考慮,可你看看他剛纔的樣子,可有將你當做親孃恭敬一分?”段老將軍坐回位子,想起剛纔段泓毅的態度,便氣憤不已!
老將軍夫人倒是笑了,“我本就不是他親孃,他雖然過繼與我,可從小也就與我不親近,在我眼中,倒不如敬賢和鴻宇來的親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