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在炕上,睡覺在炕上,縫製衣服也在炕上,第四天的時候,青青除了腳上的傷,其餘的基本好全了,雅雅也天天來陪她,爲了打發時間,兩人索性做起了衣裳。
“雅雅,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青青看着手上這套女孩子的花裙,隨口問旁邊的雅雅。
“當然是女孩子,女兒是孃親的小棉襖,男孩子太調皮了,我可管不住。”每次說到這個話題,雅雅都會表現出一副慈愛,可是今天,她卻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我只是這樣說說,並沒有說你肚子裡的就一定是兒子,你別不高興啊。”青青會錯了意,以爲是自己的話讓雅雅不高興了,可誰知,雅雅竟然突然之間哭出了聲。
青青見雅雅哭了,一時間亂了分寸,知道懷孕的人性子比較特別,情緒也比較容易激動,早知道就不逗她了!
“雅雅,都是我不好,你肯定是生女兒的,我保證!”她拿什麼保證?不過是想穩住她再說!
“不是……是、是大寶,他們不讓我告訴你,青青,我對不起你!”雅雅一邊哭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雖然哭聲比說話聲音還大。
“大寶怎麼了?卓少華不是說它沒事嗎?”青青握住雅雅的手臂使勁搖晃,一想到她懷着寶寶,她索性下炕朝門口走去。
“姐,你幹什麼呢,你不能走路的!”玉生看到青青瘸着一隻腿出來,立刻攔住了她。
青青快瘋了,自從那個人走後,一直都是大寶和她相依爲命的,若是大寶有了什麼事,她怎麼辦?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大寶有什麼事?快說!”
“別急,你自己去看看,我揹你!”玉生這些日子懂事了許多,尤其是在青青受傷之後,他一下子就變得成熟了,感覺就像成了這個家的頂樑柱!
等到玉生將她背到自己家的院子裡時,青青再也忍不住落了淚,大寶安靜地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全身毛髮被剃掉,昔日威猛形象盡毀!
卓少華正強行掰開大寶的嘴,試圖給它灌一些藥汁進去,只是努力了半天,大寶就是不肯喝!
“我來吧。”青青接過卓少華手中的碗,一勺一勺地往裡灌。
“它爲什麼還不醒?”
青青抽了口氣,倔強地擦乾淚珠,繼續爲大寶灌藥。
“中毒太深了,能撐過今晚就能平安了,不然……”卓少華清楚青青的脾氣,這麼久了,什麼時候見她掉過淚?就算是那人走了,她也依舊堅強地撐起了這個家還有孃家。
如今苦盡甘來,跟她相依爲命的大寶卻……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這個時候,誰會來青青家找她?
玉生去開了門,進來的卻是二姨,當然,那是安安的二姨,還有青青的二嬸,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準沒好事,尤其是在見到兩人臉上的意味聲長的笑容時,讓人看了心口發毛。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看他的打扮應該不是本村人。
“青青啊,我們去你孃家找你,說你回自己家了,幸好沒再撲了空。”
“有事?”青青正煩着,連稱呼都懶得叫,要是可以的話,她現在就想將她們趕出去。
“怎麼說話呢,要不是你二伯,你現在都死在荒野上了,虧的我們蕭家的男丁全都出動了去找你,你這妮子怎麼就沒有半點感恩的心呢!”
青青的二嬸上來就將青青說了一通,完全沒有發現青青臉上的陰霾。
安安的二姨湊到青青身邊,目光在大寶的身上颳了一圈,笑得越發燦爛了。
“她二嬸,你這是幹嘛啊,青青豈是那麼不懂事的人!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我們來是想給你送銀子的。”
“送什麼銀子?你們會這麼好心,有多遠滾多遠吧,別礙着我姐!”玉生作勢要趕走兩人,卻反被兩人說了一通。
“呦~這不是玉生嗎?咋兩天不見就改了氣勢了?嘖嘖~瞧我這記性,人家現在改姓八了,不再是蕭家的種了,自然就變了!”二姨的嘴裡從來不會有什麼好話,說難聽點就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二嬸眼見着玉生生氣了,不但沒有勸二姨住嘴,反而跟她一起惹怒玉生,果然是一丘之貉,“哎~這認了爹,就是不一樣,看來我這嬸子也不會放在眼裡了!”
“你說什麼?有膽的再給老子說一遍?!”玉生真急了,罵他不是蕭家的種?他孃的想一拳頭悶死她!
青青扯了玉生一把,讓他別動氣,順便在他身上借了一把子力氣,站了起來,“玉生!一邊去!”
玉生白楞一眼,聽話的退到了一邊,如今在他心裡,就倆人是他最怕的,一個是八爺,一個就是蕭青青!
青青還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段家媳婦嗎?當然不是!她纔不管她們兩個是來給她送錢還是給她送‘氣’,總之她現在不想看到兩人:“二嬸、二姨,我家今天事多,就不招待兩位了,而且您看我這腿也折了,沒辦法鎖門,你們走的時候別忘記幫我關上門,我先在這裡謝了。”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都嚇,兩個女人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只是一想到今天來的正事,只好先忍了。
“青青啊,二嬸知道你事情多,只是我們這事吧也很急,只是,我們想跟你單獨談談,你看這還有客人呢。”二嬸指了指跟在她們身後的中年男人,青青原本想憋着的氣,也在瞬間竄上來了。
這個男人自一進她們家的門,目光就沒離開過大寶,這還用想嗎?這兩個女人今日登門指定是因爲大寶,這就讓青青更加不能容忍了,下場只有一個!
“嬸子,我們家從未請過什麼客人,趁我還沒關門,就快走吧,你也知道我們家設置了機關,萬一踩錯了地方……”青青這話果然奏效,原本已經走到院子裡的三人忽然朝門口退去,卻依然不肯出去。
“青青啊,我就跟你直說了吧,這位是鎮上開成衣店的老闆,他想收一張皮子爲一位貴人做皮襖,價格隨你開,反正你家大寶也……是吧。”也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