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幀微微擰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道捕捉不急的驚慌,他自己都沒有意識一閃而過的東西是什麼。
陸筱筱推開他,調整呼吸,露出甜美的笑容,對着楚凌幀說道:“凌幀哥哥,你沒走我就想你了,怎麼辦?記得早去早回,路上小心。還有記得給我買好吃的。”
楚凌幀看着陸筱筱對她的眷戀,饜足的露出笑容,揉了揉陸筱筱的小腦袋,“真會說話,中午等我回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陸筱筱的笑容越發的燦爛,用瀲灩的愉悅遮住了眼中的氤氳,道:“好,去吧,我目送你到門口。”
陸筱筱在楚凌幀的默許下,看着楚凌幀上車,微笑着對着他揮手告別播。
像極了恩愛的新婚夫妻。
直到楚凌幀的車子看不見,陸筱筱收起了笑容,眼淚不可抑制像是洪水破閘了一般,從眼底流出來跫。
“凌幀哥哥,永別了!”陸筱筱其實想笑的,可是,笑不出來。
她定定的站了一分鐘,擡頭看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氣。
因爲把心底那最後的一抹溫暖感走了,所以,在夏天裡盡然不覺的熱。
眼中的氤氳漸漸消失,變得越來越清澈和冷然。
轉身的時候,陸筱筱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售票處電話。
“我要定今天回華盛頓的機票,是的,今天就走,價格不是問題,謝謝……”
陸筱筱回到房間,整理了好了自己的行李。
還有兩件事情,是她離開的時候要做的。
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委託律師協議。
一份她的服裝設計稿,寄給白萌的。
還有一份寫給白萌的信。
陸筱筱的筆在紙上快速的寫着。
房間裡很靜,都能聽得見筆寫出來的沙沙沙的聲音。
“白萌,當你收到這個份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有我的苦衷,這個設計稿是我爲楚凌幀設計的,麻煩你找人幫我裁定,我知道現在的你會很生氣,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如果,有來生,換我報答你,最後,一定要幸福!”
陸筱筱放了一張銀行卡,在卡上寫了密碼,放入了ems後,投入郵箱。
太陽,越來越往正空中走去,縮短了人的倒影。
陸筱筱領着行李包去往機場的路上。
手上依舊戴着她和楚凌幀結婚時候的鑽戒。
她放楚凌幀自由,讓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卻帶走了鎖住她心的戒指。
她並不打算不愛,相反,她會懷着愛他的心,在將來的日子裡,堅強的活着,照顧她的姍姍,一直到老!
開會中的楚凌幀不小心碰掉了手邊的紫砂壺杯子。
杯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的聲音。
楚凌幀心裡一顫。
腦子裡閃過最後和陸筱筱見面的場景,回憶起陸筱筱不同尋常的行徑。
那種恐慌越演越烈。
眼眸越來越沉。
腦子裡像是有種東西要破殼而出。
“楚總。”身旁的林叔喊道。
楚凌幀緩過神來,看着助理在收拾地面。
“不好意思,先休息五分鐘。”楚凌幀說着站起來,着急向外面走去,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給陸筱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電話裡是機器冰冷的聲音。
楚凌幀的心裡猛然一沉,他走進辦公室,打開電腦,通過網上銀行給陸筱筱的手機上充值了一千,再次朝着她的手機打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
楚凌幀聽到還是這句話,手掌僅僅的握住了手機,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眸腥紅,陰鷙的看向前方,睿智的眼中閃爍着複雜的眸光。
陸筱筱,她敢走!
楚凌幀蕭殺的站起來,大步往電梯樓走,一邊走一邊給助理打電話。
“會議先取消。”楚凌幀命令道。
眼中噴出賅人殺氣的他衝進電梯,上了車子,開的很快,直接開往家裡。
打開門。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
楚凌幀的眼眸一沉,沉入深不見底的地獄深淵,對着空氣吼道:“陸筱筱。”
卻沒有人應他。
額頭上的血管暴起,
他如同一頭受傷了的雄獅,帶着毀滅一切的戾氣,徑直向臥室走去。
一邊走一邊給他的朋友打電話。
電話通了,他也推開了房間門。
裡面沒有人。
楚凌幀的眼中氤氳在聚集,沉下去,痛苦的暗芒在肆意的翻滾。
“幫我查一下去華盛頓的飛機是幾點,有沒有一個叫陸筱筱的乘客。”楚凌幀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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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櫥櫃的門。
陸筱筱的行李箱已經不見了!
楚凌幀的笑聲充斥在房間中,比不笑更加賅人。
洞悉的,絕望的,如同困獸嘶吼的。
“楚總,今天一班十一點十分飛往華盛頓的班級上有陸筱筱這位乘客的名字!”對方說道。
楚凌幀停止了笑,握着手機的勁道在收緊,手背上的青筋爆出,咬牙,頸部的血管因爲憤怒似乎要爆裂。
他這麼多年自持的情緒瞬間崩塌。
一拳打在櫥櫃上面,櫥櫃破裂,木屑插進他的手背中,鮮血沿着櫃子往下滴。
“楚總,你沒事吧?”對方擔心的問道。
楚凌幀收了手機,顧不上手上的傷,快步的衝出門。
一輛賓利開着180的碼速毀滅性的鋒芒朝着飛機場開去,像是踏着要把人燃燒成灰的火焰,如同地獄來的蕭殺。
楚凌幀的腦子裡不斷的回覆着昨天和今天。
陸筱筱的哭泣,她那燦爛的微笑,刻意的討好,小心翼翼的防備。
原來,她的回來只是一場陰謀。
他自以爲聰明,能看透人心,卻還是一步步的踏入她的圈套之中。
如果不是愛,她回來幹嘛!
楚凌幀緊緊的握住方向盤,如同掐住的是陸筱筱的脖子。
手背因爲他的用力,剛剛癒合的傷口再次咧開,血隨着重力染紅了方向盤,滴到她爲他精心選擇的西裝上面。
他說過,只給她一次機會,如果她再背叛,那麼,他不會再給第二次!
楚凌幀到達機場是十一點十五分。
今天沒有下雨,沒有沙塵暴,沒有霧霾,天氣晴朗到萬里無雲。
開往華盛頓的飛機開往自由翱翔的天空中。
她走了!
楚凌幀定定的站在飛機場外,站了好久好久,直到太陽從正空中落入西邊的雲山之中。
紅色印染了他的周身。
楚凌幀是一個自我調節能力很強的人。
他善用冰冷和漠然來毀滅自己的情感,用理智作爲衡量一切的標準。
餛飩腥紅的眼中漸漸的變得越來越暗沉,如萬年冰潭,深不見底,陰冷的沒有了一點人的情感。
他緩緩的把沾滿血跡的鑽戒拿下來,用力向空中投擲,丟到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或者,是看到在哪裡落下了。
只是,他不準備去撿。
轉身,蕭冷的不帶着一點情感的離開!
飛機上
陸筱筱仰躺在太空椅上,盯着飛機灰白色的頂部,眼睛裡面澀澀的,眼淚靜靜的流淌着。
心,已經被掏空。
空虛的,冰冷的,但是她無怨無悔。
再次睜眼
過了十一小時,飛機已經到華盛頓。
華盛頓下雨了
淅淅瀝瀝
九月的華盛頓比中國氣溫低多了
陸筱筱穿上她在中國買的風衣,領着行李,走去出口處。
剛走出去,就看到了門口接機的華彥楠。
華彥楠手中捧着百合花,穿着淺藍色的西裝,帶着一副金邊眼鏡,溫厚的淺笑着。
華彥楠是一個很有品味,精緻生活的男人,服裝,搭配,髮型,總是一塵不染。
他的生活也很有規則,幾點工作,幾點運動,幾點喝咖啡,幾點聽音樂,幾點和朋友聚會,幾點和家人聊天,幾點睡覺。
除了臨時的急性手術外,其他有條不紊。
套句他曾經說過的話:我給無數人動過手術,看過很多人死在手術檯上,生命很可貴,所以,我從不浪費。
其實,陸筱筱覺得他要是不戴眼鏡肯定是一個極帥的帥哥。
華彥楠朝着陸筱筱走過去,把花遞給陸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