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9.光暗相生
次日的一大早上，李諾離開核心區，前去與島務部的珍娜拉匯合。
他昨天那波超高效率的刷錢操作，讓珍娜拉這位賞金代理人狠狠地體驗了一把金幣蜂擁而至的爽感。
賞金任務的賞金總額的10%，會被島務部抽走。
這10%中的一半歸島務部，另一半則是珍娜拉的提成，這對應着賞金總額的5%。
李諾昨天拿到了4.86萬賞金，珍娜拉則有2700金幣的收入。
2700金幣，這可是她以前辛苦大半個月的收入。如此豐厚的報酬，足以讓她對李諾的才幹和實力心服口服了。
珍娜拉剛一看到跨進房門的李諾，便笑顏如花地遞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任務指令書：
“你來了，賈維斯。這是我爲你挑出來的任務，你瞧瞧吧。還有，伱讓我檢索的通緝令也有眉目了。”
“哦？這麼快。”李諾接過指令書，打開掃了眼，塞進魔法口袋，看向有些黑眼圈的珍娜拉說道：
“真是辛苦你了，珍娜拉，熬夜幫我檢索通緝令。”
“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要現在聽聽我的檢索成果嗎？還是說，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了再談這個？”珍娜拉笑問道。
“現在說吧。”李諾拉開座椅坐下。
珍娜拉在他對面落座，用變成液體的右手從玻璃管道內拿來好幾份用金屬盒密封的卷軸。
封存任務指令書的金屬盒比較輕薄，而這些封存通緝令的金屬盒則更爲厚重，這足以說明任務指令書與通緝令的分量差異了。
任務指令書這東西，可以由任何合法主體發起，例如船主、工坊主、普通居民等等。任務的報酬只有金幣或者等價物。
通緝令就不是這樣了。它的發起主體肯定是巫師執法部，報酬由金幣和執法信用點構成。
領了通緝令，是可以享受巫師執法部提供的便捷服務的。
就例如李諾領取摩斯卡特的通緝令後，可以享受免費傳送兩次。
爲了防止執法巫師鑽空子，巫師執法部規定：
同一名巫師執法者在同一時間內，只能領取一份通緝令。在完成當前通緝令或者取消當前通緝令後，才能領取新的通緝令。
但是嘛，只是看看其它通緝令上的通緝內容是沒問題的。
李諾讓珍娜拉檢索通緝令，就是想確認一下，在這蘇曼羣島上，有多少自己可以合法擊殺的目標。
把這些目標做掉了，可以領取到通緝令上的賞金，不能領取信用點，也不能享受免費的傳送服務。
李諾對免費傳送和信用點不在乎，他的目標只有賞金。
所以在昨天臨別之際，他讓珍娜拉幫自己檢索一下通緝令檔案庫，將符合篩選條件的通緝犯都找了出來。
李諾的篩選條件只有兩個：
篩選條件一：
通緝犯的戰鬥實力不超過四環，犯罪級別最好爲劣巫級——也就是第二檔位的罪犯，賞金總額不超過100萬金幣。
篩選條件二：
通緝犯喜歡單打獨鬥，或者通緝犯所在的小團體人數不超過5人。
滿足這兩個條件的目標，具有極高的擊殺性價比，李諾有信心將他們秒掉。
珍娜拉放在桌面上的六個金屬盒，便對應着六個符合李諾篩選條件的通緝犯。
珍娜拉將金屬盒依次打開，讓李諾查看其中的通緝令，同時說道：
“這六份通緝令上的通緝犯，都曾在最近七天內於蘇曼羣島附近出現過。以你的本事，想找到他們的下落，應該還算輕鬆。另外大約有20份通緝令上的通緝犯，至少半個月沒有在蘇曼羣島被人發現蹤跡了。一旦這些通緝犯暴露了蹤跡，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你覺得，我這樣安排可以嗎？”
“很好，沒有問題。”李諾拿起六份通緝令，查看詳情。
由於通緝犯不是烏納斯環的合法巫師，他們的個人信息不會受到法令保護，李諾可以隨意查看通緝令上的內容，而不用像查閱任務指令書時那樣，擔心自己侵犯任務發起者的隱私。
李諾用解構術記下了通緝令上的情報。
“海上偷獵者…深海遊寇…海盜國的外圍成員…詐騙犯…這些通緝犯的來歷和成分還真是多種多樣吶。”
李諾邊閱讀通緝令，邊說道：
“而且每一個通緝犯背後都有海盜國的影子。看來蘇曼羣島被海盜國困擾得不輕。這個海盜國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能和深海分院對抗這麼久呢？”
“其實…賈維斯，海盜國的主幹成員是蘇曼羣島的原住民。”珍娜拉說道。
李諾微微一愣：
“原住民？你的意思是，霍塔姆斯在這裡設置深海分院後，把島上的原住民趕走了？這些原住民成立了現在的海盜國？”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真實情況有些複雜。這是涉及上一紀元的古老知識，只能在深海分院裡獲得。”珍娜拉說道。
“哦，這樣啊。那我不問了。”李諾明智地止住嘴。
珍娜拉卻是笑了笑說道：
“不，這部分知識，你可以知道，賈維斯。賽琳娜女士在給我的信上特意提到，讓我有限度地向你分享一下有關於海盜國的事情。這有助於抓住恐帆海盜國的摩斯卡特。”
李諾將通緝令放回金屬盒，坐直身子：
“請說，珍娜拉，洗耳恭聽，我沒理由拒絕這份知識。”
珍娜拉斟酌了一下話語，緩緩講述不爲人知的蘇曼羣島隱秘。
李諾認真聽着，漸漸弄懂了來龍去脈。
說是在很多年前，烏納斯環的船隊第一次發現蘇曼羣島的時候，就遇上了這裡的原住民。
那是一羣擁有人身蛇尾的海妖。
在龍之紀元，按照巨龍定下的「巨龍法則」，所有生物會被分成十個層級。
劃分依據是壽命、威能、體型和地位。
最高層級的生物必定是各個巨龍派系的始祖龍，此爲九級生物。
比九級生物低一級的是八級生物，主要是各個巨龍派系的主幹力量，由巨龍首領構成。
再往下，從七級到零級，分別是：
七級生物，精英成年巨龍。
六級生物，普通成年巨龍。
五級生物，精英幼龍。
四級生物，普通幼龍。
三級生物，雛龍。
二級生物，龍人。
一級生物，龍僕。
零級生物，奴隸，又被稱爲龍奴。
龍人與龍僕只相差一個字，其內涵卻是天差地別。
龍人是直立行走，體型與人類相當的龍。
龍僕是幫助巨龍統治奴隸的類人生物。
龍人可以成爲看護雛龍的保姆和護衛。
龍僕則只能擔任看管奴隸的奴隸主。
蘇曼羣島上的原住民，也就是那羣海妖，原先就是巨龍的龍僕。
這幫傢伙不知怎麼的從龍之紀元末期的災難中活了下來，還掌控着一大票淪爲奴隸的人類。
烏納斯環船隊上的人類巫師，被龍僕們當成是叛亂的奴隸。
可想而知，已經創立人類巫師文明的烏納斯環船隊和蘇曼羣島的海妖，爆發了極爲激烈的戰爭。
這場戰爭曠日持久，持續了大約六年的時間。
最終，以烏納斯環將所有海妖趕到海里，解救所有被海妖奴役的人類奴隸作爲句號。
然後，纔有了烏納斯環破譯海妖遺產，掌控深海魔法的事情。
話題進行到這一步，李諾基本明白了。
深海分院的深海魔法，來源於蘇曼羣島的原住民，也就是恐帆海盜國的主幹成員。這幫傢伙各個精通操控海水，而且造詣比深海分院更高，難怪可以和深海分院抗衡這麼久。
師出同門，破不了招，便是雙方的真實寫照。
那麼，問題來了。
“珍娜拉，我經常聽人提起龍之紀元末期的滅世災難，但很少有人能說出具體的事情。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李諾說道：
“要是涉及到隱秘，那就當我沒問，是我冒昧了。”
珍娜拉微微搖頭：
“很抱歉，賈維斯，我也不知道答案。不僅僅是我，就連賽琳娜女士也不知道。”
“什麼意思？”李諾疑惑問道。
珍娜拉說：
“關於龍之紀元的一切信息都非常非常的有限，就像是被人爲地清理過一遍一樣。自烏納斯環探索蘇曼羣島，進而發現飛旋大陸的存在，至今已過去五百多年了，我們也只是知道有一場滅世災難終結了龍之紀元，幫助人類脫離了奴隸身份而已。其它的內容，我們一概不知。”
珍娜拉頓了頓：
“嗯，不對，也不能說是一概不知吧。至少我們知道有那麼幾頭巨龍，在災難來臨之前飛出了這座星球。我聽說，有一頭名叫塔爾薩利的巨龍，就一直活到了現在，而且還和霍塔姆斯金屬分院有關係。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吧？最近走到哪，都有巫師在討論此事”
“對，我知道。”李諾緩緩點頭，微微吸了口氣說道：
“就聊到這兒吧，珍娜拉。我去處理賞金任務了。時間就是金錢。”
“嗯！時間就是金錢！加油，賈維斯。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和我說。”珍娜拉鼓勵道。
李諾站起身，快步走向房門：
“我馬上就回來，準備好下一份賞金任務。”
“好的！”
房門一開一合，李諾在門外的走廊裡穿梭，進入了瘋狂刷錢的工作狀態。
之前看到的那六份通緝令上的通緝犯，此時可能還在蘇曼羣島逗留，也可能早已離開了。
不管怎樣，李諾都不打算分心，等把高性價比的賞金任務做完了，再去追捕通緝犯也是一樣的。
只要由海妖掌控的海盜國不被掃蕩乾淨，李諾就不用擔心沒有通緝犯可抓。
李諾忽然體會到了“光暗相生”這句話的含義。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
他還得感謝海盜國的存在了…
李諾爲自己這番荒唐的推測發笑，加快了腳步。
…
…
時間在連軸轉的忙碌中度過兩天。
在開始高強度處理賞金任務的第三天下午，李諾將最後一件高性價比的任務給了結了。
過去兩天中，黛娜絲找到了合適的房子，用李諾給的金幣將其買下。
那是一幢帶有小花園的二層石屋，位於距離核心圈五十公里的某座內圈島嶼上。這片島嶼上有很多房屋，黛娜絲購買的石屋是其中之一。
她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將這座石屋收拾好，從核心圈的臨時住所搬進了這裡。
黛娜絲精細裝扮了一下屋內的裝飾。
經她調整過後，這座不帶有獨立泳遊池，面積也沒有核心圈訪客區石屋那麼大的房子，變得愈發溫馨了。
李諾將瑣事全權交給黛娜絲處理，自己一門心思地搞錢。
截止到他處理完最後一件高性價比任務的這一刻，賬面上的現金數量達到了13.01萬金幣。
是時候進行一波囤地操作了。
李諾回家一趟，和黛娜絲溫存一會兒，從對方那裡拿走了用於買島的10萬多金幣。
他帶着這筆錢，抵達海島交易所，與奈莉碰頭。
奈莉面對再次上門買島的李諾，表現得有些詫異。但沒有人會拒絕生意上門的，她很熱情地接待了李諾。
李諾在她的陪同下，去了一趟羣島東側。
他先用解構術檢查了自己名下的三座島嶼，確認島上的自然資源安然無恙，便轉身飛向自己本次的考察目標。
考察只持續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在這之後，李諾跟隨奈莉回到海島交易所。
他二話不說買下了本次考察的兩座小型島嶼，合計成交價10.1萬金幣。
同樣的，李諾支付了200金幣，讓深海分院強化這兩座小型島嶼的安保工作。
至此，第二次買島操作正式結束。
李諾熟門熟路地簽好契約，帶走了海島的所有權憑證和龐古拉家族的勘探報告。
奈莉驚訝於李諾的出手闊綽，也沒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她帶着錢幣和交易契約，飛到外圈的某座島嶼上，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守衛在海島邊緣的魔法僕役。
魔法僕役哐哧哐哧邁動腳步，進入海島上唯一的建築物——破舊的古堡。
依舊是那間法術練習室，依舊是指導練習火焰系法術的老少組合。
這一次，茜安的激發魔杖的動作，沒有被魔法僕役的腳步聲打斷。
因爲，老管家凱達在走道里鋪設了柔軟的地毯，抹去了魔法僕役走路時的聲響。
“呼~”火焰彈從魔杖尖端飛出，“砰”的一聲砸在標靶上，綻放出明亮又熾熱的火花。
標靶上出現“88分”的評價。
茜安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回頭一瞧，注意到了站在牆角的魔法僕役：
“凱達，又有海島交易所的來信了，你快打開看看吧，說不定又是一筆進款呢。”
凱達微微搖頭：
“請不要過於樂觀，小姐。我倒是覺得，更有可能是交易所發來的議價請求。畢竟，您接手的島嶼都被您的哥哥們挖走了資源，沒有人會看上它們的。”
“上次不就有人一次買了三座島嶼嘛，說不定又是那人買的。”茜安笑道：
“要不，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交易所送來的是議價請求，那麼我今天加訓一個小時。但要是交易所送來的是錢幣，那麼你今天得讓提早休息一個小時。怎麼樣？凱達？”
“偉大的家族先祖龐古拉曾言，‘唯有手裡的十字鎬和地下的礦石，能讓人踏實入睡’。小姐，請不要將自己的收穫壓在概率與賭注上。”
凱達嘮叨了一句，掃了眼法術標靶上的評分：
“不過…您今天的魔杖訓練成績很不錯，確實值得表揚。那麼就按照您說的來吧。讓我們看看交易所送來的東西是什麼。希望您不要反悔。”
“好好好~快去打開看看，凱達！”茜安激動地催促道。
凱達招來魔法僕役，伸手摸進魔法口袋，愣了一下，隨後笑道：
“恭喜您，小姐。指尖的觸感告訴我，袋子裡是錢幣和交易契約。您今天可以早點休息了。”
“耶~~”茜安開心地蹦了起來。
凱達拿出交易契約閱讀。
茜安湊到一旁瞧了眼，揚起嘴角說道：
“還真是上次買走三座島嶼的買家。賈維斯。這真是個好人吶，前後買走了五座被那幫哥哥挖空資源的海島。”
相比較於茜安的喜氣洋洋，老管家凱達就穩重多了。
凱達思索幾秒後問道：
“小姐，這名買家會不會是您的外祖母派來的幫手呢？”
“嗯？爲什麼這麼說？”茜安撓了撓頭，看上去很是懵懂：
“我和我的外祖母沒有見過面呀，她爲什麼要幫我？而且，她不是很討厭我的父母嗎…就連他們的葬禮，她都沒有派人來參加…”
茜安的話音低了下去，顯然想去了傷心的過往。
“您的火焰魔法天賦，遺傳來自您的母親，小姐。”凱達說道：
“想必這個時候，您的外祖母應該知道您擁有火焰魔法天賦的消息了。您身上流淌着她的血脈。於情於理，她都有可能幫您度過最爲困難的階段。”
茜安緩緩點頭，沮喪的神情中多了一些回憶和感激。
但很快，這份對外祖母的回憶和感激，就因爲從未與對方見面而消散了，轉而變成了茫然：
“可我還是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幫我呢…她明明那麼討厭我們一家…”
“這…”凱達作爲老管家，對人世與人心的瞭解遠超茜安。
如果那個名叫賈維斯的買家，真是茜安的外租母派來的，那麼背後必然是利益在驅動，而非親情。可這一切怎麼和剛滿12週歲的茜安說呢…
還是等茜安長大一些再說吧。
凱達將錢幣與交易契約收好說道：
“這樣吧，小姐。今天的訓練提前一小時結束，您可以在城堡裡自由玩耍，但請不要離開城堡的範圍。我這就去寫一封信詢問您的外祖母。如果確實是她安排的幫手，那麼我們得邀請這位名叫李諾·賈維斯的先生前來做客了，不然會有些失禮。”
“好。”茜安一點小腦袋，“我也想見見這位好心的先生。”
“他不是好心的先生…”凱達對茜安的天真和單純感到頭疼…
凱達微微吸了口氣：
“好吧，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姐。我去書房寫信了，就暫時由魔法僕役照看您。”
“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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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