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道門,都是瀕臨崩潰的世界,楚冬實在摸不着頭緒,就只好先進第一扇門、荒原去看看。
門後的世界空氣非常稀薄,酷熱、乾燥,一分鐘都不想讓人多呆。
進來之後那潛水員便立刻說道:“這世界也快崩潰了。”
鬼校長卻搖了搖頭,聳着鼻子聞來聞去,“這世界崩潰了不止一天,估計得有上千年了。”
潛水員立刻反駁道:“怎麼可能?世界到達崩潰邊緣後最多一年就會徹底消失!”
鬼校長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只要有人願意給這個世界續命,它就能一直存在。”
“你說的續命是指?”
鬼校長沉聲說道:“錢,你無法想象的、大量的錢,只要在這裡燒錢,死掉的世界也能生機勃勃。
那行腳商到處做生意,原來他賺來的錢都投入到了這裡。”
對於長期在這裡生活的他們來說,一個世界什麼狀態只需要進入感受一下便知,尤其是鬼校長,雖然人品有問題,但他的眼界並不低。
楚冬更傾向於這十五個世界全部都是這個狀態,言術一直在賺錢維持着他們。
可這樣一個即將消失的世界,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能言術堅持了千年的東西,一定有很大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關於他。
楚冬帶着幾人不斷深入,試圖尋找這個世界的秘密所在。
正在幾人趕路的時候潛水員隨口說道:“說起來,那行腳商跟我們也不是同一類,爲什麼伱總是把他跟我們相提並論?”
楚冬反問道:“怎麼就不是一類人了?”
潛水員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爲.長得根本不一樣啊!”
楚冬怔了一下,他沒往這方面那麼簡單的想過,可言術好像的確跟他長得沒有一點相似,可是在這個世界裡,幾乎所有的楚冬都有一個模板,雖然氣質各異,但五官上還是能看出相似來。
言術與零號到底什麼關係?
言術的身份他是從零號嘴裡得知的,可問題是零號本身就有問題,他的話真的能信嗎?這個謊言編製成的世界裡,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楚冬在心底下定心思,和言術見面之後一定要把所有誤會都解開,絕對不能依着零號的心思去拼命。
靠着小神童讀取殘留信息的能力,楚冬確定了一條“自己”曾經活動過的軌跡。
他們一路穿過荒原,來到了一片枯樹林內,黑色的枯樹林裡能看到不少的白骨,不止有動物,還有許多人類。
咻!
突然,破空之聲襲來,楚冬反手握刀憑着感覺往身側一斬,一根近乎透明的箭矢被楚冬攔腰斬斷,箭頭還是射進了潛水員的肩膀裡。
“小心!有弓手。”
楚冬往林子深處看了一眼,剛纔那根箭就來自於一顆老樹的樹枝上,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
楚冬彈射而出,直奔人影而去,非常粗劣的隱形手段,仔細觀察便能尋到蹤跡。
畢竟是強化過的身體,速度是常人的三倍還多,那隱形人又是一連三發箭矢射了過來,楚冬左挪右閃,全部躲開。
在陌生的世界裡,大家都是普通人,但楚冬是個例外,他的身體素質來自於獻祭於超級喪屍病毒,關鍵是這兩個殘骸武器他使用起來根本不需要付錢。
所以那弓手看到楚冬如此速度之後也是慌了神,轉身就跑。
一抹蒼青色在隱形人的雙腿上出現,他的速度陡然加快,速度竟遠遠超過楚冬,楚冬直接抽出了身後的微衝,對着那透明人便是一通突突。
血花飛濺,一個滿身都是破布條的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完全就是原始人打扮,就是身上那把複合弓有些不太符合他的畫風。
楚冬衝過去便把他的弓給搶了過來,用膠把他從地上翻了過來,這一看才發現,這個竟然是個姑娘。
瓜子臉、冷白皮、青色的瞳孔,充滿了異域的美感。
“野人?”
弓手大聲罵道:“你纔是野人,你全家都是野人!”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另外幾人也趕了上來,女弓手看到這一幕也是新生死志,竟直接一頭撞向了旁邊的石頭,楚冬順勢把腳尖遞了過去,撞的很用力,就是死不了。
女人怒吼道:“你都贏了,何苦折磨我!”
楚冬反問道:“我爲什麼折磨你?我這人很好說話,只要你配合。”
鬼校長蹲在女孩身邊露出了一臉癡笑,“綠眼睛的女人誒,我還從來沒折磨過,不如讓她來當我學生,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問出來。”
女弓手突然感到一陣惡寒,相比下來還是楚冬更讓她舒服一點,她撐着胳膊蹭到了楚冬身邊。
楚冬突然把手裡的手術刀插進了弓手的大腿裡,她吃痛慘叫,臉色脹的通紅。
他笑着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女弓手咬着牙,顫聲說道:“解月,我在這裡活着?我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散人,選擇在這裡定居罷了。”
噗~
楚冬硬生生從她腿裡剜出了一顆子彈,他甚至還準備剜第二顆。
“夠了,你問什麼我說還不行嗎?別弄了!”
楚冬一臉無辜,“我只是想幫你。”
女人雖然漂亮,但她剛纔已經動了殺心,顯然她是想從最弱的下手,然後把楚冬這些人全部弄死在這裡,這種殺手,仁慈最不被需要的。
不過審問了一圈下來發現,她就是單純的會攻擊所有的進入她領地的人,並不是單獨針對他們。
在楚冬的逼迫下,解月帶着他們來到了她的住所,枯林深處的小木屋,簡陋異常,只有一間,甚至沒有功能分區,但這裡似乎不止她一個人。
這樣即將崩潰的世界比較多,也是他們這些散人的首選,但他們大多隻能呆上一年,在世界崩潰前離開,可這個地方,它卻可以一直存在,而且從來沒有人來找他們麻煩。
所以這裡也就成了許多散人極佳的安家之所。
他們似乎是從某些其他的方式進入這裡,並不知道這裡屬於言術。
放眼望去,這附近就有至少三間木屋,更何況還有其他他看不見的地方,這麼多人她沒道理去攻擊楚冬他們。
楚冬把她丟到房門口,一臉奇怪的問道:“這裡既然算是公開之地,爲什麼你要攻擊我們?”
“因爲最近它在衰竭,我覺得是它承受不了更多的人,如果有其他人想來定居,我不允許。”
楚冬又問了幾句,然後他便發現這個世界其實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非常穩定,沒有一點枯竭的跡象,但最近幾年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開始挺不住了。
楚冬第一時間就想到會不會是言術出了問題,讓他沒法對這個世界進行維護,所以纔會變成這樣。
恍惚間,楚冬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兒,是發自心底的討厭。
“你們有聞到臭味兒嗎?”
另外幾人紛紛搖頭,可楚冬確定自己沒有出問題,緊接着大地上突然開始涌現黑色的液體,看起來就像是粘稠的石油。
鬼校長臉色大變,他大聲說道:“遭了!是噬界獸,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什麼是噬界獸?”
“世界失去主人,就會從世界之外出現這種怪物,它們以世界爲食。據說它們是當鋪的爪牙,它們吃下世界,當鋪才能製作出來錢。
這些黑色液體是噬界獸都無法消化的污穢,絕對不能碰!”
可這黑色液體涌的極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將他們困在了中間,隨後便有一隻鬣狗一般的生物從黑色液體中鑽了出來。
紫黑色的皮膚,光滑沒有毛孔,體長超過三米,身高一米左右,懸浮於地面五十公分左右。
吼!!!
噬界獸出現後便是一聲大吼,彷彿是在對這個世界宣告着自己的來臨。
它看準幾人後便直接撲了來上,楚冬拿着微衝便瘋狂射擊,只是那射出去的子彈竟然連它的皮膚都刺不破,唯一的作用就是讓它睜不開眼睛。
可這、已經足夠了。
趁它眨眼的功夫,楚冬已經找準了位置,左手持刀一把將其刺入噬界獸眼睛,手術刀雖小,但它極爲鋒利。
刀尖入肉,眼球炸開,黑色的污穢噴涌而出,這噬界獸竟然就是污穢,也怪不得會說它難纏。
污穢剛一觸碰他的身體,楚冬的腦子裡就出現了大量的惡意,各種瘋狂的想法都涌現在了他的腦子裡,比如將鬼校長獻祭掉,將那弓手也獻祭掉,甚至將小神童獻祭掉,這些人獻祭掉都可能會獲得強大的力量。
好在楚冬有錘鍊至極限的意識,這種衝擊根本不是問題。
砰!
雖然扛住了污穢的侵蝕,但他沒擋住噬界獸的攻擊,一巴掌拍在臉上,整個人被打的五迷三道。
同時也有一個好消息,這噬界獸是血肉之軀,可以獻祭。
下一秒楚冬直接衝上了噬界獸的後背,直接將刀插入其脖頸,鮮紅色的獻祭法陣瞬間張開,那顏色都比往日要猩紅的多,而且法陣成型後獻祭速度極慢,楚冬只能雙手雙腿同時用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噬界獸的哀鳴聲不斷,但楚冬就是死死的貼在它背後,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三分多鐘,噬界獸才終於陷入了疲憊狀態匍匐在地。
下一秒獻祭法陣的光芒直衝天際,就連楚冬的手都在顫抖。
見這次的獻祭質量如此誇張,楚冬試着提了一個過分的要求,他要解封自己的能力,這個要求顯然有些過分,獻祭遲遲沒有得到迴應。
大概五秒之後,楚冬的左胸便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灼痛。
他猛的撕開自己的衣服,有一把看不見的刀正在銘刻他的胸口,一個詭異而又邪惡的印記。
當印記銘刻完成之後楚冬感覺身體一輕,他竟然真的恢復了?熟悉的力量悉數迴歸。
在噬界獸徹底消失後,一張當票掉在了地上。
當物:最後的良知
當期:死當
當金:1300幣
典當人:833
楚冬撿起當票一臉奇怪,這噬界獸好像是當票變得?
其他幾人都一臉驚恐的看着楚冬,因爲他們從沒見過有人能用這種方法殺噬界獸。
鬼校長湊到楚冬身邊上下審視,驚訝道:“你沒瘋?”
“你瘋了我都不會瘋。”
“震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跟噬界獸肉搏的。”
楚冬當然不會解釋,錘鍊到極致的意識能在方方面面幫他。
突然,鬼校長盯着楚冬手裡當票出了神,他輕咦了一聲,“這”
“怎麼了?”
“這833不是我嗎?”
鬼校長拿過當票,一臉奇怪與不解,因爲他好像沒有關於這份當票的任何記憶。
就在這時,解月突然說道:“噬界獸本就是當票所化,它會追到當票主人的世界,去吞噬。”
鬼校長立刻說道:“可是我不記得我去過那間當鋪啊?而且良知什麼的,我根本就不存在啊?”
解月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把它撕了就明白了。”
鬼校長不疑有他,直接撕碎當票,下一秒他便僵立當場,而小神童也湊到了楚冬身邊,附耳說道:“他的信息變多了,而且瞬間都清晰了。”
“分享給我。”
某個鄉下學校裡,小時候的鬼校長被人堵在廁所霸凌,褲子都被扯爛,只有當放學之後所有人都走光他纔敢出來,門口的老保安見到他關切詢問,還送了衣服。
第二天霸凌依然在,這次保安卻替他解了圍。
可保安沒法一直拯救他,霸凌依然是他生活的主基調,於是小學沒畢業他便踏上了作惡之路,也徹底造就了他扭曲的性格。
他所當掉的最後一點良知就是關於老保安的一切,因爲沒次他折磨學生,關於老保安的一切就會折磨他,所以當掉了那沒用的良知,讓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變態。
死當掉的東西化成了噬界獸,隨時準備吞噬他的世界,只是鬼校長實力不差,噬界獸一直進不去,當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它立刻追了過來。
當掉的東西.會完全忘記。
而且在撕掉當票之後,鬼校長的左臉多了一條疤痕,那是因爲保安的保護,反倒讓霸凌者不爽,第二天更加變本加厲。
老保安被抹除,這條疤也便不存在了。
也就是說當掉的東西,不止記憶,連現實都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