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死在禁妖手中的雲上國之人已超千萬,單單是吸收來的精氣就已經超過了冰原禁妖上的總和,如果楚冬繼續吸收,他怕是還能更進一步。
可就是楚冬做到這個地步,雲上國依然沒有任何鬆口的意思,戰爭動員,全境徵兵,召集學者,似乎壓根就沒考慮過楚冬的提議。
很顯然,雲上國的高層並不在乎普通百姓的生死,他們的心比楚冬想象的硬。
“沒有親身經歷,就不會恐懼,這羣掌權者,也該讓他們體會一下。”
按照現在禁妖的推進速度來看,想要推進到皇都,估計得用一年左右,這也是那些膽敢穩坐釣魚臺的原因,畢竟戰爭遠在千里之外。
想清了他們不着急的原因,楚冬也就轉變了思路,他單獨強化了一批百隻左右的禁妖,爲他們強化身體,製造鎧甲,命令他們單刀直入,直奔皇都。
第一日,披凱禁妖疾行數千公里,任何軍隊在他們面前都不堪一擊,體型差距、身體素質差距、裝備差距,每一條都是鴻溝,看似無堅不摧的軍陣,在禁妖成羣的衝鋒之下,只是一灘碎肉。
第二日禁妖便來到了皇都之下,雲上國的皇都沒有城牆,與現代的城市類似,所以禁妖得以長驅直入,直奔皇宮而去。
不過禁妖在皇都也遇上了前所未有有的抵抗力度,單是出手大宗師便有近百人,甚至還有兩名踏虛,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還有一名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少女,兩人的實力讓楚冬有些意外,殺起禁妖來,不是很費力。
可禁妖這種生命,本就是強行催生出來的,脖子被扭斷,只要楚冬稍加干涉便能自愈。
這一日,皇都內血流成河,百名大宗師損傷近半,兩名踏虛近乎脫力,在一隻四百人左右的術士隊伍出現後,戰局便被逆轉,哪怕有着楚冬的暗中干涉,這些禁妖還是死光了。
雲上國不僅有研究術,甚至還培養一支死士,用的全部都是大威力的禁術。
見到雲上國的韌性比楚冬想象的高很多,他也便放開了手腳,第二日他又派出一百隻批鎧禁妖,實力規模都和前日一模一樣。
一連七天,楚冬都在往皇都送禁妖,雲上國甚至已經研究出了殺戮禁妖的經驗,可這種抵擋終究是有極限的。
百名大宗師死傷殆盡,普通宗師更是死傷無數,三萬規模的皇家禁軍戰至僅剩兩千人,唯二的兩名踏虛也折損了一名,燃燒生命,一人便脫了一天。
也就在這名踏虛死亡的第二天,楚冬又帶着姜蒙雨來到了皇都,如果沒有人斡旋,那這個世界估計還會走上之前的老路,雲上國就那種把自己的百姓拿去獻祭,也不想服軟的國家,想想他們曾經做過的事便能知道一二,這個國家最不缺的便是狠辣,最缺便是人性。
和那日相差不多,朝堂上的還是那些人,只是今日龍椅之下多了一個女人,正是那兩名踏虛之一。
白色綢衣,髮型很少見有些像是丸子頭,可能因爲疏於整理顯得有些凌亂,嘴脣泛白乾裂,應該是這幾日一直的高強度戰鬥沒有得到徹底的修整。
楚冬還是和那日一樣,微微欠身,帶着一臉玩味的笑容說道:“見過陛下,這麼多日未見,不知陛下有沒有改變想法?”
今日的皇帝較之前就顯得沉穩許多,短短几日額間就多了許多白髮,他沉聲問道:“那些東西,是你在操控嗎?”
“我只是讓一些本該發生的事提前了而已,我想讓陛下認清自己,盲目的自信只會讓這個國家爲你陪葬。”
只有讓這個國家從心底服軟,把他們高傲的脊樑打斷,才能達到泉侯爺所希望的和平,簡單來說,不僅得讓他們跪下,還得讓他們服氣的、自願的跪下。
皇帝繼續問道:“今日我若是還拒絕,你當如何?”
“我當然不會如何,陛下依然可以穩坐龍椅,只要陛下覺得這個國家還有底蘊可以消耗便行。”
如今的雲上國建國沒有多久,所擁有的技術與人材都非後世可比,無窮的禁妖會把這個國家抽光的。
“來人,把東西帶上來。”
楚冬眉頭微皺,回頭一看就見四個禁衛擡着一條巨大的布捲走了進來,寬兩米,長七米左右,上下被疊了四十多層的樣子,光高度就有六米左右。
它並非是一張完整的布匹,而是由數以萬計的布塊縫製而成,上邊有着各種各樣的姓名,能夠想象那羣人根本不會寫字,剛學沒多久,在布上歪七扭八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整條布呈暗紅色,並不是布匹本身的顏色,而是上邊的血色手印太多,以至於就像是染色了一般。
在這個東西出現之後,那個丸子頭的女人明顯緊繃了身體,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應該是想保護它。
“閣下可知這爲何物?”
楚冬站在原地,平靜的說道:“願聞其詳。”
“此乃萬民書,這上邊是雲上國百姓的名字,你可知道,爲什麼我們對於奴隸如此厭惡?”
“因爲龍氣?”
皇帝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緩緩點頭。
“的確如此,龍氣乃立國之本,沒有龍氣的國家是不完整的,若不能將聖國最後一份龍氣奪過來,我們永遠都不能稱之爲一個國家,所以你的提議,是讓我國自絕後路。”
楚冬有些好奇的問道:“龍氣當真如此重要?另外四國,不也活的好好的?”
“蠻荒之地,豈可妄言國之名諱,四方蠻荒仰人鼻息,所謂皇族龍氣不過是僞龍氣,若非朕之首肯,他們什麼都沒有。”
四國的皇宮除了寒陽的,他都去過,那四個地方的龍氣的確暗淡的多,跟雲上國或者聖國根本沒法比,甚至不是一個東西。
“陛下跟我說這個是爲了表達什麼?”
“朕是想告訴你,這個地方是人的國度,非人之物休想在此放肆!傳朕旨意!
異獸禁妖禍亂天下,致使百姓家破人亡,民不聊生,罪民楚冬,妖言惑衆,二者罪不可赦,其罪當誅!”
皇帝話音一落,虛空之中便出現了一道金色能量聖旨,三套鎮龍令飛出,化爲一枚玉璽,可這玉璽卻不夠完整,而就在這時,萬民書無火自燃,煙氣籠罩玉璽之上,將其補充完整,而後那枚人頭大小的玉璽猛然下落,蓋在了那張虛幻的聖旨之上。
聖旨成,自動飛出大殿,楚冬頓時感覺到一股不妙的氣息,感覺這騙天地已經在排斥自己,甚至在消磨自己的生命,而那些已經攻入雲上國境內的禁妖們也不約而同的虛弱了起來。
這種生命的消逝幾乎是不看防禦的,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禁妖便會徹底死亡。
楚冬從來不知道皇帝的聖旨竟有如此威力,能讓天地爲其服務。
皇帝看到計成之後面露笑容,心中大定,他朗聲說道:“古書有載,聖國初成,南方水災,北方乾旱,聖王一道聖旨,命風調雨順,自此聖國再無天災,直到聖國衰落之際,聖旨方纔失效。
現在你可知道爲何我一定要奪回那份龍氣,命令天地,這才人間帝王該有的能力,若非是你如此強壓,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獲得這麼多人的支持。
我應該謝謝你的。”
楚冬站在原地,臉色依舊平靜,他淡淡的問道:“你爲何會知道我的名字?”
“朕並不想告訴你,帶着困惑進墳墓吧,你死後,朕會將你的屍體暴屍千日,令萬人唾棄,生生世世。
即便如此,也無法彌補你犯下的罪孽,行刑!”
楚冬的身體之外出現四條金色的光束,分別刺穿了他的雙肩與雙膝,現在他的身體是他自己的肉身,雖說沒有全部能量化那麼誇張,但也絕對談不上脆弱,這道聖旨誇張了一些。
不過他也感覺到,在聖旨全力對付之後,那些禁妖全部失去了限制,很顯然聖旨的力量有限,他的力量強度多半跟國家是否強大有關。
【準備開始破解二級規則】
【已接入數據庫、開始讀取數據】
【讀取成功】
【嘗試破解】
【破解成功】
這個世界內的一切規則,都是模擬出來的,一切的終極都是那片黑暗,是這個世界的核心,而現在智腦已經將黑暗破解成功,這些次級模擬規則想要獲得數據,非常簡單。
不過這種破解取巧的很,到了現實世界怕是根本做不到,而且現實中的雲上國與這個時間段的雲上國,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如果現實的雲上國也弄出一道聖旨,他怕是會被直接抹殺。
不過看前幾世雲上國到死都沒有用出這一招,那就說明他的使用條件是苛刻的,沒那麼容易達成,估計得全國上下一條心才行。
尤其是那萬民書以及三套鎮龍令,不是那麼簡單能得到的,從之前姜蒙雨的話中可以得知,持有鎮龍令的幾個世家加入了雲上國,鎮龍令肯定是他們的底牌,是他們的依仗,不可能隨便獻給皇室,如今的局面也多虧了楚冬的高壓,讓他們上下一心了。
【已加載破解算法】
楚冬擡起手握住肩膀上的金光,用力一按便直接將其捏碎,而後另外三條金光直接崩碎,只見楚冬伸手一抓,那沒入虛空中的聖旨直接被抓了出來,瞬間化爲光點崩碎。
站在曾經宰相之位的丸子頭踏虛當即出手,手中泛起一陣藍光,想要抓住楚冬的脖子,之前她殺禁妖的時候也是,喜歡攻擊脖子。
她殺掉的禁妖肌肉不會受傷,斷掉的只有骨頭,她似乎可以把自己的攻擊透過血肉的防禦直接作用於骨骼之上,若是沒有肌肉的保護,骨骼遠沒有常人想的那般堅固,尤其是骨骼縫隙,非常容易斷掉從而導致死亡,算是很簡單的殺人能力。
楚冬的手快出殘影,直接抓住了女人的脖子,瞬間扭斷,最後楚冬又把她的屍體甩到了皇帝的腳下,她死前那帶着驚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
本以爲勝券在握的皇帝一屁股坐回了龍椅之上,一種絕望的感覺油然而生。
楚冬對着半空中的玉璽招了招手,它便自動脫離皇帝的控制飛了過來,楚冬細細觀察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反手就把它扔了回去。
楚冬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血肉模糊的傷口早已消失不見,就連破損的衣服都已恢復,變得一塵不染。
他笑眯眯的說道:“陛下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想看你們拼盡一切還無能爲力的樣子。”
楚冬和往常一樣,轉身便走,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紛紛鬆了口氣,可就在這時楚冬突然停住了腳步,只見他回頭看向龍椅,伸手一抓便把那踏虛女人的屍體抓了過來。
“我不該殺她,畢竟這也算雲上國的頂級戰力了吧?”
楚冬手中金光涌動,斷掉的脖子被強行修復,甚至在精氣的滋潤所有暗傷都被修復,絕望不能由他出手。
將人復活,丟在地上,轉身離開,朝堂之上,久久無言。
第二日,楚冬依然派了百名禁妖攻入皇都,如今雲上國上下都是驚弓之鳥,可能是隨意一件小事,都能讓他們崩潰,從智腦監控到數據來看,皇城內超過一半的人都已經情緒崩潰。
第三日,雲上國上下一心,重寫萬民書,再下聖旨,禁妖實力被壓制,舉國歡慶。
第四日,又有禁妖十萬進入境內,聖旨的作用大大削弱,包圍圈繼續收縮,皇都附近已經被難民圍的水泄不通。
隨着百姓的大量死亡,聖旨之力也越來越弱,絕望開始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第五日,如常。
第六日,禁衛軍全部消耗殆盡,術士隊伍也戰至最後一人,皇都內幾乎沒有一個可以站起來繼續戰鬥的人。
堆積如山的屍體開始腐爛發臭,因爲人員的暴增,皇都之內亂象頻生,說是地獄也不爲過。
看着這一切楚冬感覺一陣唏噓,想不到有一日他竟也會做出這種事情,雖然這些百姓的死亡只是虛假的一次輪迴,但這也是絕對真實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