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連左暉都無法對付的鬼
一個科技的發展需要大量基礎理論的支撐,雲上國建立初期就是一羣普通人,如果沒有接觸過虛境,他們憑什麼去研究虛痕,他們又有誰能對付的了虛痕?拆分還只是簡單利用,到利用虛痕之間的衝突來製作初代詭異這技術簡直就像是飛躍了,就好像冷兵器時代突然快進到了研究原子彈,這不合理。
再想想雲上國後期的技術,塑魂、陰境、域師這些技術跟引起黑潮的初代詭異比起來似乎都有點登不上臺面了,雲上國開始就在研究虛這個階段,可後來他們好像又突然從頭開始研究去了,在研究出原子彈後,他們轉而回頭去研究了普通的槍械,從火槍開始一點點進步,這科技進程明顯是被外力干涉了。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剛建立起來的國家獲得了另外一個組織的大力支撐,資源技術全部供給,畢竟虛痕那可是僅次於踏虛之人的恐怖怪物,就算是聖王楚冬也不覺得他有能力捕捉虛痕進行研究,雲上國能研究虛痕前提是能制服虛痕,必定有踏虛之人在幕後支持。
可是後來這個組織突然不再支持雲上國了,很可能是兩方發生了理念上衝突,雲上國又開始按部就班的做起了基礎理論的研究,默默發展,前期研究虛痕的技術積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們愣是把這個瀕臨崩潰的世界給拉了回來。
問題是誰在暗中支持雲上國?兩方又是因爲什麼而分道揚鑣?
鏡女聽了楚冬這一番分析也是感覺在理,她面露疑惑的說道:“確實有些奇怪,當初聖王肆虐天下,四國都是百廢待興,根本沒那麼多人才,但突然有一天雲上國便宣佈成立了,而且四國沒有任何抵抗,通力合作,以當時的雲上國的武力值,確實不可能捕捉虛痕的。
當初我被拆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被某種力量壓制了,我完全反抗不了。”
楚冬覺得那大概率是以山心爲首的那批踏虛之人,域這種力量形式很可能是他們開始的頭,或許他們一直活着,活在某個術祖找不到的世界夾層裡,他們爲初期的雲上國提供了技術支持。
當然也可能假意歸元的術祖,這都說不好,楚冬自然沒在紅顏和鏡女的面前說術祖的不是,兩人明顯對於術祖有着崇拜與執念,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楚冬就這麼懷疑很可能讓她們直接翻臉,畢竟現在她們願意幫助楚冬也是因爲陰陽雙令,那可是術祖和虛祖的權柄,用着人家的東西說着人家的壞話,楚冬也覺得有點不地道。
摩挲着下巴不斷思索的楚冬突然像是想到了,“等等,你說你被拆分,你的其他身體在哪?它們的能力如何?”
“四國各有一城,雲上國境內還有一城,至於能力,我也不清楚,我們五個都有意識,如果融合誰主導誰還說不定呢,這黑潮的出現也有我一份功勞,如果合而爲一我的限制域就會擴張到籠罩四國全部,到時候就會天下大亂了。”
“所以有沒有可能,有人想讓你們融合?”
鏡女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搖頭,“應該不會吧,那對於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現在的黑潮好不容易纔壓下去,難道還會有人想讓這天下沒有一處可以讓人類生存的地方嗎?”
“說不準,你先幫我複製一具軀體,就我這個,不需要有靈魂。”
鏡女點頭稱是,複製一具軀體而已,對於她來說不要太簡單,幾乎是在眨眼間楚冬的複製體便出現了,可以完美借體,甚至可以當成一具新的分身來開發。
“你的複製體是最多隻能一個嗎?”
“並不是,被動複製只有一個,我使用能力會讓力量混亂,自動複製一個周圍的人出來,如果是我主動複製數量並沒有上限,只是會麻煩,複製的越多,性格就會越來越暴躁,如果是死物就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不能見光。”
楚冬面露喜色,鏡女這個能力當真是恐怖,這意味着他將有源源不斷的實驗材料。
“你複製的實力上限是多少?紅顏你能複製嗎?”
“持令人說笑了,我的能力拍馬也比不上虛將大人,若是身軀合一或許可以試試,但現在我最多複製到宗師極限,並且實力越高的人複製需要的時間也越久。”
楚冬倒是沒有失望,這在他意料之內,應該說已經超出預期了,鏡女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虛痕進化到現在,實力提升的太恐怖了。
黑城之內人多眼雜,楚冬並不想把實驗場地從皇宮裡挪出來,他只是讓人弄上幾口棺材,把自己的複製體裝進棺材搬進皇宮,壽誕期間楚冬估計自己是閒不下來了,他到現在也沒弄清楚上水與滄溟來賀壽的真實意圖。
滄溟兩名大宗師,至今一名不知下落,實在讓楚冬寢食難安。
楚冬本想帶着複製體先回去實驗病毒的作用原理,結果剛進皇宮就被左暉給請了去,楚冬只好讓人先把棺材送進冷宮,紅顏跟着他一起去見了左暉,地點就在鄒安和的寢宮。
一進門楚冬便有些不爽的說道:“左大人難不成真把我當屬下了不成?難道我當了這個楚王就整日都得聽你使喚了嗎?”
“楚王稍安勿躁,若不是要事,我也不會如此焦急,請看。”
左暉掀開了皇帝的窗前的簾帳,楚冬順着左暉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結果就發現鄒安和被打的鼻青臉腫,楚冬上去檢查了一番,這越檢查臉色越怪,“這被人揍了?還是用棍子打的?”
皇帝身上的傷看似嚇人,但沒有一點內傷,完全就是市井打架落下的皮外傷,主要還是擊打的次數不少,那人少說逮着鄒安和打了幾十棍,雖然力道不大,但打的次數實在太多了,所以這看起來纔會如此臃腫,這傷害不大,侮辱性太強了,一國之君頂着一個豬頭出去,那肯定是要被笑話死。
楚冬刺破手指然後又劃破了鄒安和的脖子,兩者接觸手指便自動吸收了一點鄒安和的血液,而後在體內迅速培育了一些超活幹細胞,現在楚冬在智腦的控制下就如同一臺精密的生物儀器,任何人的細胞都可以在他體內培育,不過五分鐘鄒安和的臉就開始肉眼可見的消腫了。
楚冬看了一眼左暉,“你們倆鬧矛盾了?我知道你們長期住在一起會不方便,但這樣打也不是個事,明日上水的人就要到了,這不是丟人丟到國外去了嗎?好歹是皇帝,你別打臉啊。”
左暉趕忙解釋道:“不是我,是鬼,昨夜這寢宮裡鬧鬼,那隻鬼很特殊,可以拿起物件,整整揍了陛下一個時辰,連我都控制不住。”
“開什麼玩笑?有這種東西他爲什麼不直接殺了皇帝,何必用胖揍這種手段?”
鄒安和在旁邊有些後怕的認可了左暉的說法,在天快亮的時候那隻鬼突然出現在皇帝的寢宮內,兩顆眼睛不見了,只留下了兩個空空的黑洞,左暉第一時間出手保護,畢竟能入皇帝寢宮的惡鬼必定不是凡物,可左暉嘗試攻擊過後發現所有能力都對其無效,它好像就在那,但又好像不存在。
最後那隻鬼拿起地上的痰盂就開始追着皇帝揍,現在正是緊張的時候,滄溟使團就在皇都內,所以皇帝並未往外跑,生怕傳了笑話出去,主要還是因爲這攻擊力度着實一般,鄒安和雖然被揍了,但不知名。
結果就是鄒安和在寢宮內到處跑,左暉在旁邊嘗試各種辦法,結果都毫無作用,那隻鬼就那麼追着皇帝揍,揍了一個時辰,直到天亮才消失,按道理來說那痰盂要是換成一把刀子,鄒安和早就死的透透的了,結果就是不痛不癢的痰盂打了他一個時辰,似乎沒什麼理智可言。
楚冬盯着地上那普普通通的痰盂出了神,“難不成是滄溟帶來的什麼新玩意?連左大人都制不住,那會是什麼?還能觸摸實物?”
左暉在一旁篤定的說道:“不、不是滄溟,那個人我認識,就是之前侍奉陛下的一個小太監,因爲犯了錯被我殺了,但是就算化鬼也不該這麼離譜纔是,他才死了三天,連黑潮都沒經歷過。”
楚冬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頭疼的說道:“左大人你就不能少做點孽嗎?”
左暉也是無奈,只是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若有一日有人能接我衣鉢護大鄒周全,我願意一死以謝天下,如果你介意,我也只能答應你日後多殺些死囚,自從你把刀喚走之後,我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宮內也多了許多怪事,我也都還能應付,可這東西真是聞所未聞。”
“就算是陽魂都無法像你們說的那樣觸摸實物,這鬼很有價值,白天他估計也不會出來了,這刀就先放在這,今夜我會再過來。”
楚冬從身後抽出三尖兩刃刀便猛地插進了地面,這其他人敢在皇帝寢宮內亮兵器還把兵器插進地面那絕對是死罪,可楚冬把刀插下無論是左暉還是鄒安和都面露喜色,這把刀就是他們的安全感,有這把刀在,左暉纏鬼之術的怨氣可以被完美鎮壓,他就能過上夢寐以求的正常生活,左暉的夢想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他不想要力量,不想權利,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喝口茶,普普通通的睡個覺,耳邊不會有咒罵,夢裡不會有惡鬼。
看着楚冬瀟灑離去,鄒安和捏了捏自己的身體也是感覺非常神奇,這傷愈速度太快了,他本來還以爲得找個宗師來好好梳理一兩日呢。
許久之後鄒安和看着房間內的三尖兩刃刀嘆了口氣,“我們這樣賭他真的行嗎?”
“陛下難道願意與那雲上國合作嗎?他們不過是想養蠱罷了,三國亂戰天下這天下這百姓該當如何啊?陛下太小,沒有經歷過戰爭,可老奴是看過的,戰場上每死一名士兵都代表一個家庭的破碎,妻離子散真的很痛苦。況且楚冬這人的行事風格你也該瞭解了,待之以誠,不會有錯。”
鄒安和嘆了口氣,“倒不是擔心楚冬,楚冬這人我也是越來越欣賞,沒有恃才傲物,更沒有趁火打劫,救我大鄒於水火也從不居功,封他這個異姓王,我心底沒有任何抗拒,這是他應得的。主要是以我大鄒傾國之力加上一個楚冬真的能對抗的了另外兩國嗎?”
左暉沒有說話,靜靜的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熱茶,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只有在楚冬這把刀面前他才能像個普通人。
他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後便看向了窗外的天空,“陛下且放心,老奴害人害己數百年,該有的實力還是有的,若是有一日老奴真的撐不下去了,必定把滄溟與上水的皇室屠淨爲我大鄒再爭百年安穩,大宗師而已,又不是沒殺過。”
左暉的實力是最難評價的,按修爲境界來說,他只有陽魂,可是他一直不斷的纏魂,戰鬥力一直在增加,境界不高可戰鬥力絕對離譜,他在戰鬥之時其實大部分精力都在壓制自身的反噬,平日裡表現出的實力能有三分第之一就不錯了,若是他放棄壓制,以必死之心出戰,那大宗師確實不夠看,畢竟左暉是術士。
不過聽兩人對話顯然雲上國已經接觸過了大鄒,但左暉似乎並未選擇與他們合作,左暉這個人一直很矛盾,他一邊害人,一邊又心繫大鄒,上水肯用人命去抵擋鬼潮,但左暉便不願,他寧願不要臉面去登門求楚冬幫忙,也想爲那些士兵求得一線生機,他是真切的不希望將士死在邊疆之地。
相比於其他國家來說,大鄒的兵力最弱,因爲大鄒沒有強制徵兵令,在四國之中大鄒應該是百姓生活最舒服的一個國家,正是因爲左暉經歷的多,看的多,所以他纔不想讓太多家庭顛沛流離,這大鄒上下的政策無不透露着一個理念,穩定。
大鄒不追求強大,不強制徵兵,不強制學術與武,相對來說非常自由,據說滄溟已經把學習術武列入律法,只要是滄溟人到了固定的年齡就必須去測試術道和武道的天賦,有天賦便必須得學習。
要說左暉有人性,他是真的心狠手辣,害人無數,文武百官皆想殺他,可若是左暉沒有人性,他該是掌權者裡最在乎普通士兵死活和百姓生活的人。
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楚冬才願意跟左暉交這個朋友,在經歷過斬魄之後的痛苦楚冬越發覺得堅韌的心性真的難能可貴,纏鬼之術每日午夜皆要被反噬,靈魂被撕咬的痛苦楚冬也是現在才明白,那不是靠咬牙就可以堅持下來的。
噩夢與惡鬼啃噬折磨左暉上百年,他卻還能保持初心,這點讓楚冬非常佩服,跟左暉比起來方信然都顯的一般了,大概是惺惺相惜吧,體會過那種痛苦之後楚冬纔會如此佩服兩人,也正是體會過同樣的痛苦,紅顏在初見楚冬之時纔會選擇不殺他,只有體會過的人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