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不眠之夜(4000)
苗家和張家正在趕來的路上,楚冬是假意救援,實際上是爲了讓他們會合,而且部分人都是直奔皇都而去的,就連他自己也準備來一招金蟬脫殼準備再次前往皇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安排。
比如李風和李紅仙那一隊能打的人便被楚冬提前安排進了皇都,分批次潛入皇都,在天眼的幫助下,潛入計劃沒有任何意外。
張寒也被楚冬喊了出來,去皇都外圍提前準備破陣,九陰陣這種大型陣法楚冬自然不可能發現不了,因爲這陣法的佈置材料非常比較麻煩,而且量大,根本逃不脫智腦的監控。
想要破它也不難,能提前知道對方的佈陣方式就更爲簡單了,而東王那些自以爲隱蔽的佈置,全都被楚冬給看在了眼裡,這九陰陣楚冬肯定是會給他們佈置成功的,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瘋狂。
同時楚冬還佈置了許多其他的任務,比如把祝柔和楊以晴從苗疆喊了過來,讓她們主持紫光燈管的鑄造,現在通訊模塊的儲備已經基本飽和,這東西的使用壽命還是挺長的,而且暫時沒有更新換代的要求,祝柔那邊也就沒事了,楚冬就乾脆讓她們來自己身邊。
祝柔這個人修武的天賦一般,但在工業製造方面卻有些獨到的天賦,而且她非常肯吃苦,最開始祝柔的玉掌其實就是一種外功,而外功的修煉往往都很枯燥折磨,祝柔能堅持下來就足夠證明她有能耐得住寂寞的性子,把她培養成一個專業的工匠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祝柔的修煉天賦確實一般,宗師估計就是她的極限了,不如在其他方面發光發熱,成爲這個世界工業製造的先驅。
這次事件結束後,楚冬還準備把紫光燈推廣出去的,畢竟這東西可是能剋制一般惡鬼的存在,家裡準備一個,簡直是驅邪神器,改變時代的發明。
不過第二天楚冬就因爲一封信而停下了手裡準備的事,那是一封來自於他自己的消息。
“我知道你還關注着這裡,我也瞭解你的一些秘密,雖然僅僅擁有你的部分能力,但我也知道他們贏不了,我可以告訴你部分你想知道的事情,只要你答應我一些事,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迴應。”
這封信是通過他的運營網絡直接給他發過來的,署名是楚冬自己,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放在了楚冬的商會門口,根組織在皇都還是挺大的,這種直接署名要給楚冬的消息,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就加急迅速給楚冬傳了回來,不過幾個小時就送到了楚冬的手中。
“沒想到我還是被複制了,他寫這封信的目的是什麼呢?試探?”
【鏡城的所有複製人有意識統合體的危險、不建議有過多交流】
【目標繼承多少能力尚未探索清晰】
【在我方佔據優勢的情況下、最優解便是保持自己的節奏、不被對方所打擾】
【與對方的任何交流都有不確定因素】
“那就這樣吧,保持計劃不變。”
時間悄然而逝,十一月的黑潮結束,黃家不宣而戰,楚冬帶領百名術士突襲圍困軍隊,朝廷大軍慘敗,楚冬一人給數萬人下了幻術,是連這些士兵的意志都無法抵擋的幻術,內廷術士更是不堪一擊,因爲楚冬的術,他們看不透,根本想不出破解辦法。
因爲這根本不是術,而是楚冬之前分析出的致幻腦波,加上這些人本身就置身於楚冬的陣法而不自知,也只有被玩弄的份,不過黃家的人也因此受傷了一些,畢竟那可是戰場。
楚冬這邊的戰役結束,直到第四天這消息才傳到皇都之中,得到消息之後東王趕緊把諸葛淵給喊了過來,而且這次院子裡多了許多沒有出現過的面孔。
“諸葛前輩,八百里加急的戰報,絕對是最新的消息,左暉的兩萬禁軍被黃家給打殘了,不會有假,現在你應該信了吧,楚冬與左暉根本不是一路人,替我們佈陣遮天,你想要的我自會給你。”
諸葛淵點了點頭,雖然他依然看不清未來,但他通過許多方式試探了自己擔心的事情,結果都證明是自己多想了,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他不覺得自己有任何輸的可能。
“好!國運已經衰弱到了極致,這皇都經過了三次黑潮的洗禮,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就在今晚,我佈陣爲各位遮天,起事成敗就看各位自己了。”
當晚皇都的角落中突然涌出了大量的複製體,這些人在東王府前集結成軍,皇宮之外亦有大量禁軍守衛,一場大戰似乎即將來臨。
這鏡城的發難實在突然,不知爲何司天監、陰陽司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而且許多禁軍消極怠工,根本不想反抗,東王的這羣散兵遊勇竟然就一路順暢的殺進了皇宮之中。
午夜來臨,皇極殿已經被東王的鏡人軍隊徹底包圍,他們本來認爲左暉會負隅頑抗,甚至把皇帝藏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可這左暉竟然把皇宮內的所有的皇族全部聚集在了這宮內最不容易防守的皇極殿之中,這可是每日早朝的地方,門戶頗多,極難防守。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皇極殿大門敞開,衆人一眼便看見了皇極殿內的情況,皇極殿內燈火通明,鄒安和身穿龍袍坐於龍椅之上,而左暉也是換上一身紫金色的袍子,看這袍子的華貴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只是鄒安和麪色蒼白,雙目通紅,是被左暉用鐵鏈強行拴在了龍椅上的。
左暉幫鄒安和把歪掉的帽子扶正,口中恭敬的說道:“陛下,這椅子您得坐穩啊。”
左暉手中升起一絲黑氣鑽入了鄒安和的身體,佔據了鄒安和的瞳孔,這鄒安和立刻就變得像個傀儡一般端莊的坐在龍椅之上,而皇極殿兩側全都是被鐵鏈鎖住的皇族之人,他們的身前還有擺放着果盤的桌子,身後還有瑟瑟發抖的太監與宮女,就好像是在開什麼宴會一般。
左暉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皇極殿門口,今日的左暉是用身體在走,他走的很慢,因爲他肉體已經衰弱到了極致,而且和往日最不同的是他的狀態,按理來說這午夜該是左暉最痛苦的時候,可現在他很正常,完全沒有反噬的壓力。
左暉站在皇極殿門口,這立刻便有人按捺不住放出了手中的箭,漫天箭雨射向左暉,而他只是手掌擡起就有無邊鬼氣涌出,這些鬼氣頓時封鎖了所有羽箭的去路,短短的滯空之後所有的羽箭又盡數被左暉甩了回去,那恐怖鬼氣羽箭也在短時間內造成了大量的殺傷,普通士兵的鎧甲被一箭射穿,這箭上附着的鬼氣再侵蝕身體,中箭之人頓時如同觸電一般抖個不停。
一方是東王及其手下,皇極殿廣場都已經被佔滿,足足上千人,全都是精兵強將,而另一方只有左暉一人,人數差距巨大,左暉看着望着對面那些他曾經可以隨手碾死的小雜魚笑了起來,他捂着額頭癲狂的笑着,笑到自己的身體都開始顫抖。
“好啊!好啊!好啊!
這天下都想讓雜家死,對嗎?陰陽司閉門不出,司天監充耳不聞,禁軍懈怠不做反抗,大理寺、大理寺還參與謀反,是想跟我表演牆倒衆人推嗎?
你們,配嗎!”
左暉左腳重重的塌向了地板,這一塊邊長一米的足足十公分厚的方形石板頃刻間化爲齏粉,左暉的身體幾乎沒有力量,他的一切都是靠他這上百年纏鬼之術積累下來的鬼氣,無法估量的鬼氣在整個皇極殿廣場內蔓延,所有的普通人都開始不受控制的瞳孔放大,心跳加速,修爲不到武者境的人全部癱倒在地。
僅僅是一擊就有超過半數的人倒在了地上,這就是左暉,一個在皇族裡隱忍了數百年的老怪物。
纏鬼之術每時每刻都要承受痛苦的折磨,午夜更爲甚之,畢竟他身上纏繞的可都對他充滿了怨恨,這種術天下人皆知,卻沒有能修煉到這個程度,這就像告訴割肉能變強,但你每分每秒都得割肉,沒有多少人能願意接受,更沒多少人可以承受。
修煉是爲了讓自己成爲人上人,讓自己過的更好,可左暉卻完全相反,他的修煉之路,痛苦且沒有自由,而且會被萬人唾棄。
東王的身體很虛弱,但他身邊有衆多高手保駕護航,三張符咒繞於東王身體外側不斷旋轉,這是一個將符咒修到了顯影境的術士,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高手了。
東王咳嗽了兩聲,這臉上突然升起了一片潮紅,像是迴光返照又像是因爲興奮,“左公公,人力有窮時,你大勢已去,我知道你需要依附於大鄒龍脈之力,奉我爲王,我給你不變的待遇。”
人羣中開始出現騷動,他們不滿東王的舉動,東王之所以能將大量的人聚集在此地,就是通過各種的好處許諾,但最根本的還是大鄒苦左暉久矣,許多人都想看左暉死。
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每日都害一個人,天知道這大鄒被他害了多少。
不過對於東王來講,留着左暉反而是好事,反正對於左暉只不過是皇位換個人坐而已,左暉沒理由拒絕的,因爲現在他已衆叛親離了,而且左暉這樣的好手,若是能爲自己所用,東王是不會嫌多的。
可就在這時,左暉不屑的笑了一聲,“你、一個雜種,也配繼承大鄒的天下?我只是一個廢人,幸得當年的陛下器重,讓我組建內廷術閣,要的是制衡陰陽司,威懾天下術士。
或許我這種人你們瞧不上,可當年陛下給了我這個廢人一切我能享受到的,陛下給了尊重,把我當自己人,那我就要替他守這個江山,沒有人可以染指,你這個血脈不純的雜種,想都別想!”
東王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左暉的態度倒是讓衆人很是意外,因爲在他們看來左暉之所以沒稱王是因爲他命格輕賤,修煉的術法跟龍位衝突,不然他早就反了,可現在看來怎麼左暉纔是最忠心的那個?
一句一個血脈不純,一句一個雜種刀刀紮在了東王的心口中,他被氣的直接是噴出了一口鮮血,隨後他直接讓人開始攻擊,在他身後有數百術士,皆是複製鏡人,陰陽司總部就在皇都之中,理當有大量術士被複制,一時間各種術法亂飛,但左暉的茫茫鬼氣凝成護罩穩穩的擋住了一切,但鬼氣屬陰終究不是正道,這樣硬接一切對左暉的身體還是產生了極大的壓力,最重要的是現在乃是午夜,是左暉的身體反噬最厲害的時間。
不過左暉身上那件華麗的紫色袍子顯然是有點門道的,它竟然可以壓制左暉的反噬,讓他在午夜行走自如,不過隨着左暉的肆意揮霍,那件袍子正在緩慢褪色。
左暉擡頭望向那高大的宮牆輕輕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氣讓整個皇宮似乎都爲之顫抖,在衆人看不到的角落大量的牆皮開始脫落,這皇宮的外牆之中竟然鑲嵌着大量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是左暉這百年間害死的人,他修煉纏鬼之術每天最低害一個人,一年三百六十五人,那百年就是三萬六千五百人,而左暉可不止百歲,他一天也不只是害一個人。
外人佈陣需要去買材料,而左暉最不缺的便是材料,楚冬一直覺得這皇宮異常恐怖,便是因爲這皇宮本身就是一個萬人坑,屍體暴露於天地之中,這怨鬼的怨氣就更重了,整個皇宮都化爲了無邊鬼蜮,地下竟然有黑潮隨着鬼氣一同滲出,這些入侵皇宮的人紛紛被黑潮腐蝕身體,被鬼氣侵蝕理智,一時間哀鴻遍野,左暉一人便讓東王的手下潰不成軍。
只是應了東王那句話,人力有窮時,左暉身上的袍子已然褪色,這身體內的反噬要壓不住了,左暉看着那褪色的袍子眼神中似乎是有些傷感,“陛下啊,您爲我染的這血袍我終究是沒留住,但這江山老奴只能讓它姓鄒,老奴最後爲你斬除後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