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傷勢依然只是破皮,可那痛苦是實打實的,一陣酥麻的舒爽感自天靈蓋流遍全身,那是肉身之痛,可楚冬卻欣然享受。
山羊鬍這邊看到楚冬的狀態還心中一喜,覺得楚冬已是強弩之末,誰成想楚冬又用近乎瞬移的方式回到了衆人面前的臺階下,還提出了更變態的要求,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再來一根,衝着這打。”
楚冬的肉身雖強,但跟他能發揮出的力量卻有天差地別,擁有腎陰的他可以完成質能轉化,這意味着他可以瞬間給所有細胞充滿能量,這種磁場能讓他的肉身強度近乎無限的提升,但楚冬從未用過。
能量化的細胞想要填滿,那需要天文數字的能量,而且普通細胞的能量一旦灌注就很難重複利用,戰鬥結束後會直接溢散損失一大部分,伏漠那麼猛,他也不敢說讓屍氣填滿每一個細胞。
正常的通天溝通天地,體內能量充沛,但他們也只是讓內氣在經脈裡流轉,爲所有細胞灌注充能,哪怕只是全部細胞的1%也將會消耗幾萬個通天的全部力量,若是充滿這個消耗再提百倍,讓能量運轉起來是一種更經濟有效的方式,但若是火力充足根本不需要流轉,填滿便好。
現在楚冬便可以做到,甚至毫不心疼,並且用一種更方便更快速的方式,只是他不想,他想體驗疼痛。
看着楚冬滿身破綻的模樣山羊鬍怎麼也想不明白,但他不會放過如此機會,又是一根長矛直取楚冬心口,血肉爆碎,露出森森白骨,他們甚至能看到楚冬跳動心臟,只是在五臟之外有一層偶爾閃過七彩之色的能量膜保護着五臟。
其他人也紛紛開始攻擊,極盡一切自己所能,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百般香氣所化武器全都朝着楚冬身上招呼,極致的痛苦讓楚冬激動的笑出了聲,在這種情況下他好像找回了曾經的感覺,一切負面情緒他都感覺不到了。
這裡可能不止能修復神像,他們似乎掌握着某種已經失傳的神道,那鬼節娘明顯是某個神,還有之前三月開眼,都是藉助神的力量,他們本身並不強,可尋常祭祀者連他們的百分之一力量都借不到,那些神對他們幾乎是無所保留。
像那個鬼節娘看起來更像是個邪神,使用她的力量本該血祭或者一些其他代價更重的方式,可他們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一些香氣罷了。
他們不像是在借神的力量,反倒是像是在奴役那些神。
不多時攻擊漸消,楚冬已經慘不忍睹,全身上下到處都是血口,這樣的人早該死透了,一陣清風拂過白霧隨之散去,楚冬滿身是血,地上更是被血霧染紅了一大片,衆人紛紛鬆了一口氣,只覺得今天見了一個有些本事的瘋子,一心求死。
可誰知楚冬竟又睜開了眼睛,一臉嘲諷的說道:“就這?沒了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體驗痛苦之時,楚冬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更加凝練,雖然沒有完整,但他能更簡單的控制它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經常性崩潰,所以他想嘗試着把這種效果鞏固一下。
果然,遭到楚冬的嘲諷後,那些人彷彿打了雞血一般,更加拼命的攻擊起了起來,因爲他們知道楚冬很強,既已是敵人,那便只有你死我活,殺不掉,就得是他們死。
煙氣所化攻擊千奇百怪,攻擊強度卻大差不差,和三洞的箭沒什麼區別,只有那山羊鬍的長矛能強上一層,這還得益於他那怪異的身體。
又是一番狂轟亂炸結束,匠神宮衆人已是氣喘吁吁,楚冬雖模樣悽慘,但依然穩穩的站着,這也讓衆人生出了幾分懼意,而且楚冬竟還當着他們的面迅速修復了自己的肉身,甚至連破碎的衣服都在燃燒中復原。
楚冬笑着說道:“既已技窮那便結束吧,我未傷你們分毫誠意已經足夠了,我只想要一個能幫我修復神像的人,別逼我了。”
匠神宮的臉就像是死了爹媽一樣難看,他們不僅沒有回覆楚冬,反而把視線看向了遠方的黑霧深處,有些人甚至開始瑟瑟發抖。
突然,一顆碩大的眼睛血色眸子出現在了結界邊緣,一顆眼睛憑空漂浮着,然後開始瘋狂眨眼,周圍黑霧凝結成雨的速度越來越快,它們升空凝結,又突然開始傾盆大雨,赤紅的半圓護罩保護着整座匠神宮,但從它閃爍的頻率以及能量波動來看,很吃力,這些雨滴是攻擊。
況且這黑霧之中危險遠不止雨水這麼簡單,一條細長怪異的白色手臂從天邊出現猛的抽在了結界之上,劇烈的波動讓整座匠神宮都顫抖了起來。
那山羊鬍立刻喊道:“燃香!加固結界!”
衆人完全忽略了楚冬,一鬨而散,楚冬一個瞬步擋在了三月面前,“這到底什麼情況?你們到底爲什麼這麼抗拒我,外邊那東西又是什麼?”
那條胳膊很是怪異,極差,完全沒有人的比例,又細又長,像是某種節肢類動物,還長着人類的皮膚,一條二三十米的胳膊,粗細又和普通小姑娘差不多,着實怪異。
三月眼神閃躲,腦子裡不停的重複着今天吃白粥這個想法,楚冬這才發現只要距離她足夠近還是能聽到心聲,看來這裡的環境只是壓制了他的能力,沒法徹底封印。
楚冬大聲說道:“別想白粥了!告訴我沒準我還能幫你們!”
三月不由得瞪大眼睛,腦海內如同電光一般閃過了無數想法,“對哦!猛男這麼狠,能幫我們,但也不行啊,神怨沒有實體啊,不對不對,他能修復三洞透支的身體!!!”
想通之後三月立刻說道:“神怨會無差別攻擊所有人類,只有被老泥匠捏過像的人才能不被神怨發現,可你沒有,所以你的出現會讓神怨注意到我們!滅頂之災!”
說話的功夫匠神宮的人已經拿出了大量的供香,他們將其點燃插進地面,部分人開始聚攏煙氣將其注入結界之中,而結界之外則是亂象一片,各種詭異怪譎的東西頻繁出現。
有長相可怖一身青黑娃娃,還有手裡抱着腦袋只有一隻手的怨鬼,一些看起來比較弱的怪物會被結界直接擊潰,可架不住它們無窮無盡。
山羊鬍在石臺正中掌控着煙氣,他體內的魔鬼樹也開始侵犯他正常的身體,皮膚上已經出現了一些藤蔓穿過皮膚的痕跡
楚冬在心裡的對着聖樹問道:“你這棵樹怎麼回事?”
聖樹不確定的說道:“看起來像是有些虛弱,能力不足。他好像把魔鬼樹逼到了四肢,然後直接切掉了,所以他體內的魔鬼樹很虛弱。”
之前楚冬就發現那山羊鬍被丟進黑霧裡沒像三月一樣受到影響,想來應該是魔鬼樹改變了他的體質,山羊面色凝重任由魔鬼樹侵犯他的五臟六腑,估計是已心有死志,被神怨發現對他們來說的確非常危險。
他瞪了楚冬一眼,而後大聲說道:“你不想人死光就配合一點!三月,帶他去找老泥匠做泥像!”
三月立刻反應了過來,她抓住楚冬的手激動的說道:“你快跟我走,不然這神怨襲擊沒完沒了,不管你想幹什麼,都先跟我來。”
楚冬擡頭看了一眼,黑霧之中現身的怪物越來越多,結界甚至出現了裂紋,他輕聲說道:“不管幹什麼現在都來不及了吧?不如簡單直接一些。”
在楚冬的注視中,數發死光炮跨越數十公里直擊虛空之中神怨怪物,爲了安全他早就這座大坑周圍佈置大量的神宮,並且一直都在充能狀態,如今的他手下神宮無數,已經不再珍貴,同時因爲獲取能量的手段越來越多,所以楚冬死光炮就成了一種比較常態化的攻擊,他並不心疼。
之前他也與十三達成了協議,他可以利用那些神屍,現在他的神宮上都有兩顆超級核心,一顆超級轉化核心,一顆超級冷卻核心,無壓力轉化各種能量爲主炮充能,同時還能快速對其冷卻。
以前他的主炮間隔需要比較久的時間,智腦拼命利用各種方式冷卻需要五分鐘,不管不顧就需要半小時甚至更久的自然冷卻,而現在每一座神宮都可以在能量充足的情況下持續激發主炮,在如此火力之下,楚冬不認爲有什麼東西能與他叫囂。
但今天他便碰上了硬茬,茫茫黑霧對於死光炮的削弱效果極大,個頭比較小的神怨怪物他能輕易轟碎,可那些稍微大一些被死光炮打中後最多頓兩下,那些東西一個個都強的有些誇張,這個地方積累了不知道多少已故之神的怨恨,它們融合在一起,讓曾經的神變成了現在的怪物。
面對它們的時候讓楚冬有了一種面對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徐宿一樣,只是這裡的大型神怨怪物有幾十只,當然也可能更多,只是他還沒見識到,若是想靠死光炮殺掉這些神怨怪物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先將黑霧消耗一空,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顯然是可以做到的,並且知道如何做效率最高,但楚冬不想等太久。
“唉,果然還是得自己出手,倒是可以試試這具身體戰鬥起來到底怎麼樣。”
話音一落楚冬便原地升空,出現在了結界之外,淡紅色的能量如水銀瀉地,順着結界表面重組成了一張新的防禦罩,強度比匠神宮的結界只強不弱,在他出現的第一時間,那條細長手臂便如同鞭子一樣抽了過來。
楚冬的皮膚表面莫名的出現了一層流光,體如精鋼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手鞭反倒因爲衝擊力而直接折斷,直到這一刻楚冬才第一次真正激發自己肉身的力量,能量如潮水般灌入身體各處,細胞之間連接力從生物組織變成了能量磁場束縛,肌肉收縮的力量也徹底與肌肉細胞的強度沒有了關係。
各種細胞連接方式多種多樣,但歸根結底都是靠不同的蛋白質連接在一起,就像是膠水一樣固定着各自的位置並提供各種功能,蛋白質的結構強度存在上限,便決定了肉身強度存在上限,可現在楚冬打破了這種肉身強度方式。
現在他的每顆細胞內都是高度壓縮的能量體,它們互相之前通過電磁力連接,這種強磁力超過原本蛋白質結構強度數倍,而且磁力這種東西只與能量強度有關係,能量強度的上限在哪?起碼他暫時還不清楚。
與此同時強磁力會在每一顆細胞的細胞膜層面形成保護,化解各種衝擊,這種強度也不是區區一層細胞膜可以媲美的,換句話說楚冬現在的肉身強度已經完全脫離了常規意義上的硬,因爲讓肉身硬最基礎的條件已經被改變了。
那條手鞭剛準備撤走,就被楚冬強勢留下,直接生生撕斷。
虛空之中的神怨之物極多,但楚冬速度快到不可思議,衆人只能看到一條黑色影子在半空中閃來閃去,將它們一個又一個神怨擊碎,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漫天神怨便已被撕成粉碎。
同時楚冬的攻擊範圍越來越大,甚至因爲他的快速移動而讓周圍的黑霧形成了龍捲。
最終楚冬回到了匠神宮上空,讓體內多餘的能量噴涌而出向周圍無差別攻擊,一時間天清氣朗,所有黑霧都被逼退了數公里,危機暫時解除。
力量較之前翻了至少三十倍,速度更是增加了接近百倍,肉身強度更是沒話說,根本感覺不到一點痛苦,這還是隻是最初級的充能,他還可以給自己繼續增加功率,那腎水的能力着實有些誇張。
曾經楚冬手握神宮,控制大量核電站,給他時間能量也無窮無盡,可問題就在於時間,就剛纔那一瞬間他給身體積蓄的能量放在以前智腦就需要一整天師甚至更久的時間,並且維持它極其困難,可對於現在楚冬不過咽口吐沫的事,毫無壓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