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資源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楚冬也急不來,畢竟那可是穢界與噬界獸的聯合。
而且他現在更想知道言術到底做了什麼,他做這些是因爲什麼
至於如何找到言術,他心裡已經有了個大致的思路,言術的肉身或許已經消失在冰牆監獄內,但他的意識一定有一部分還存在,只要這個世界的術道還未消失,他就一定存在。
這就跟楚冬創造的修仙一樣,這些人修仙的本質是使用他固化出來的規則,而那部分固化的規則是他的意識本身。
稍微敲打一下十三,短暫達成合作共識後,楚冬便立刻讓智腦開始定位源網核心。
【正在搜索源網核心】
【目標已隱藏、開始加強搜索頻率】
【範圍擴大的全大陸】
【搜索完成、已定位、開始傳送】
穿過一扇光門楚冬獨自一人來到了源網核心,也就是那座囚禁着最初一代踏虛之人的廢城。
再次踏上這裡楚冬就感覺這裡比之前要破敗上不少,言術的源網正在愈發荒廢,顯而易見他的計劃應該算是失敗了。
荒涼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廢墟,那些踏虛穿着幾千年前的服飾滿身髒污的遊蕩在街頭,有幾分詭異、有幾分淒涼,這可都是人類第一代強者,就這樣被當成道具用掉了。
楚冬伸出右手,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指尖盤旋。
【準備開始破解源網】
【已接入】
【開始反向入侵】
【檢測到異常阻力、開始調整神宮資源分配】
源網核心在肉眼可見的崩潰,地面不斷龜裂,碎屑完全違反物理定律的憑空飄起,以前的智腦根本沒這個實力反向入侵源網,但對於現在的楚冬來說,破解一個沒有主人的網絡簡直不要太容易。
【發現源網節點異常反應、有目標嘗試接入源網】
【否定】
【否定失敗、目標已成功接入】
面前的街道上開始出現一道又一道傳送門,一羣稚嫩的臉孔從中走了出來,他們穿着整齊劃一的白色道袍,眉眼中充斥着怒意。
“爲什麼要破壞它!”
砰!
在楚冬面前兩米處,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直接喚出一把纏繞着無數惡鬼的巨劍刺向了楚冬,那劍身通體黑色,長度達到了四米,質感像是某種黑色液體,不斷有厲鬼從劍身上探出,再重新遊入內部。
楚冬單手擋在身前,巨劍無法寸進一步,甚至觸碰不到楚冬的皮膚,可這個攻擊的強度卻早已超過了一般踏虛,甚至達到了歸虛級別,沒有蓄力,瞬間釋放。
楚冬定睛一看,恍然大悟,驚訝道:“竟然是你們?”
這些人並不是什麼陌生面孔,而是當初楚冬救下的那羣道子,他們是寒陽利用雲上國技術秘密研究出的特殊造物,可以直接溝通源網,無需代價使用任何術,就是把他們救出去之後楚冬並沒有對他們特別管束過,那時候他們還太小了。
而且道子的存在本來就像是病毒一樣,會損害源網的壽命。
楚冬單手一握,那柄黑劍便立刻破碎成片,對面那小道童顯然驚訝了一下。
“這些道子近幾年在幹什麼?”
【在封羅建國後他們在寒陽皇都附近建立了一座道觀、一直未曾有過什麼特別舉動】
【本體未對他們有什麼安排、智腦也從未乾涉】
“這才幾年,實力竟強到了這個地步。”
見楚冬實力駭人,有一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走了上來,他把剛纔出手攻擊的道童拉到了身後。
他躬身行禮,非常禮貌的說道:“見過楚王大人,在下易鬆,您大概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我們依然還記得您的救命之恩。”
楚冬輕輕點頭,“沒有,我對你有印象,當初最大的那個孩子,我記得當初你才十歲。
古清妍託付我照顧伱們,我倒是對你們少了些關心。”
易鬆的臉色微不可查的輕鬆了一點,他繼續說道:“楚王大人,您爲何要毀滅這裡,源網關乎着這片大陸的安全,遭不得如此毀損。”
“有事。”
楚冬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易鬆頓時面色難看了起來,這是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說道:“楚王大人,我們是源網的守護人,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還請您離開吧。”
楚冬冷笑着說道:“真有意思,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對我發號施令?就憑剛纔那小子對我起了殺意,我便該屠了你們。
若不是我念古清妍的情,你們、早死了。”
“狂妄!”
楚冬話音剛落,被易鬆擋在身後那男孩便囂張的反駁着,楚冬微微一笑,也沒有任何動怒,但易鬆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立刻對着身後的同伴大聲喊道:“逃!”
但一切早已完了,那出言不遜的少年在他的注視下從眼神靈動變爲木訥,最後身體逐漸崩碎化爲灰燼於世間消失。
這些道子的確有得天獨厚的術道天賦,但修煉時間畢竟有限,在楚冬的煉神極致下,他們的意識就如同白紙一樣脆弱,輕輕鬆鬆便被抹去了一切。
易鬆的表情先是從震驚,再到驚恐,最後又不知爲什麼變成了堅定。
他手中拿出一張黃符,無火自焚,更多的傳送門隨之張開,一百零四名道子悉數到場,後來的這部分顯然實力不太夠,沒法直接挪移進源網核心之中。
這些人出現後當同時燃符唸咒,動作整齊劃一。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護!”
百人咒的威力與共鳴讓楚冬都不得不正視,這小小的護魂咒竟然能擋住他的意識攻擊,着實有些誇張。
尋常護魂咒,能防禦踏虛便是極限,但這些人聯手用出來的護魂咒卻能擋住他煉神級別的攻擊,足足差了三個大階段。
這些人的心性太過契合,在加上在源網核心一切術的威力都被放大了十倍,以至於發生了這種滑稽的事情。
易鬆站在一衆道子身前,體覆金光,宛若天神,他朗聲說道:“楚王大人,您往日恩情已在剛纔消弭,你殺我同伴,今日你必須得付出點代價。”
楚冬敏銳的注意到了易鬆眼神的變化,剛纔他更多的是想息事寧人,但他現在非常渴望戰鬥,渴望留下楚冬,而且他說的話也是在其他人堅定戰鬥的慾望。
楚冬眼神一動,瞬間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他笑着說道:“有趣,你是看上了我的能力,想把我製造成和那些踏虛一樣的傀儡,供你們使用?”
易鬆眉頭一皺,“胡說八道!爆陽符!”
易鬆擡手便是百張爆陽符,這熟悉的招式讓楚冬甚是懷念,他來到這個世界學會的第一個符咒,簡單好用。
易鬆是這些人裡凝聚爆陽符數量最多的,其他人平均都在二十枚左右,千餘張爆陽符連接成網遮天蔽日,如泰山壓頂一般對着楚冬的頭頂砸了下來。
楚冬一動未動,那爆陽符落地之後立刻引發了猛烈的爆炸,熟悉的陽氣爆裂讓他的身體感覺頗爲暖和。
當煙塵散去,見楚冬毫髮無損後易鬆有些驚訝,但他並未絕望,甚至有些期待。
楚冬負手而立笑着說道:“看來你是對這裡最瞭解的人,你也應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們根本不是什麼天選之子,只是一羣寄生蟲。
不過幾年的時間,源網便在你們的手中出現了明顯的衰敗,你着急了吧?”
易鬆面色一緊,手中攻擊頻率越來越快,可楚冬站在那裡就如同一座大山,費盡全力都無法撼動一分一毫。
固化規則,強度誇張,楚冬現在打他們就是大人打小孩。
易鬆突然開始圍繞着楚冬快速奔跑,其他道子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某種迷幻類陣法,百餘人的不斷環繞變成了百餘條金色光球,場面倒是異常華麗。
楚冬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你如此激動,看來你的同伴們並不是所有人都清楚這裡的真相?
你是怕他們知道了,反而會不聽你的?”
突然,一道金色流動如同電弧一般從外圍光環中射出,幾乎是瞬間便突進到了楚冬的身後,他手中拿着一柄黑色的桃木劍,直刺楚冬後心。
“你話太多了!”
易鬆心中多了幾分激動,他手中這把劍乃是寒陽神器,本是被寒陽供奉在皇宮之中的驅鬼之物,但在寒陽覆滅之後意外吸收了大量的怨氣,變成了至陰至邪之劍,只有他們這羣寒陽遺孤才能使用,他有信心,這把劍能殺掉楚冬。
可就在這時,楚冬的身影不知從什麼時候變成面對着他,他只用兩根手指便穩穩夾住那把劍。
黑色桃木劍觸碰楚冬的血肉,立刻開始了侵蝕,雖然速度很慢,但確實有傷害到他。
楚冬眉頭一皺,順勢握住桃木劍,將其拉向自己,左手一掌打退易鬆。
那把劍楚冬手裡展現出了極強的攻擊性,根本不服楚冬的管教,楚冬看着那劍嘆了口氣,寒陽千萬人死的讓他都覺得有些不值,可這些怨氣不是靈魂,只是單純的怨。
楚冬將把劍扔上天空,以靈魂鎖鏈束縛。
“今天就讓你看看爆陽符如何用。”
一張平平無奇的符咒在木劍身前出現,金色中帶着一點七彩流光,看起來聲勢並不大,可這是楚冬以剩餘不多的意識之力固化的規則,威力不知高了多少。
符咒覆蓋到桃木劍之上,頓時漫天黑氣從中噴涌而出,可緊接着符咒便立刻爆發出了極大的陽氣領域,所有怨氣剛剛離開劍身便消弭不見。
不過十幾秒,那桃木劍便被楚冬給徹底淨化了。
易鬆目眥欲裂,暴怒他開始藉助道子之力開始瘋狂攻擊楚冬,這些道子使用術全都沒有消耗,更多招式眼花繚亂。
一聲輕嘆,在嘈雜的戰場上準確的傳入了每個人耳朵,楚冬大吼道:“夠了!”
咔!
所有道子身上護魂咒全部崩潰,易鬆哪裡見過這等場面,立刻組織道子集合,重新構築防禦。
楚冬看着易鬆說道:“古清妍對我有恩,所以我纔沒有下殺手,但你還是太弱了。
而且你妄想把我留在這給你們使用,完全是異想天開,這個源網,根本承受不住我。”
源網是有上限的,易鬆應該早已察覺,他們的能力就來自於那些遊蕩在城市內的踏虛者,易鬆看到楚冬如此強大,第一時間就動了歪心思,他想把楚冬留在這裡,變成源網的一部分。
這樣楚冬的所有能力,他們都可以隨意使用。
一羣自小沒了家,沒有被管束過的孩子,楚冬多少是有些理解的,但他的忍耐也有極限。
易鬆見雙方實力差距如此之大,頓時面如死灰。
他主動解除了身上的護魂咒,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地上,他顫聲問道:“爲什麼您一定要毀滅這裡?”
楚冬往城市深處看了一眼,笑着說道:“我想見見創造這裡的人,源網被毀,你們依然可以修煉。
只是沒法像以前那般取巧罷了,本來偷人家的力量就是不對的不是嗎?”
易鬆輕輕點頭,彷彿是認可了楚冬的話。
楚冬慢慢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不必沮喪,我會給你一些補償,你該知道我的地位,未來你們會衣食無憂的。”
易鬆突然眼神兇厲了起來,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根乾癟的斷手,直刺楚冬心口。
但他那速度慢如龜速,被楚冬輕鬆接住,可這風乾了的黑手卻極其誇張,不僅穿透了楚冬的手骨,還刺穿了楚冬的心臟。
楚冬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而易鬆則是瘋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就是死在你的自大上!”
楚冬的右手抓住易鬆的胳膊,然後直接將其靈魂抽出,魂飛魄散,肉身也焚燒殆盡,只留一團意識由楚冬支撐着。
易鬆無法理解的看着楚冬,只見楚冬抽出那根斷手,心口迅速恢復,他滿不在乎的說道:“看來你的眼界還停留在人沒有心臟不能活啊。”
易鬆算是徹底死了,但楚冬還是留着他的意識準備問些東西。
這根斷手,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