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齊因爲他這話,心裡一嘆,也罷,留他一命吧!
那個小丫頭將所有的一切都算計到了,所以提前交給他一顆藥丸……
垂眸,他看了看陰陌北,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藥丸,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之時,將它彈入了陰陌北的口中。
⊙тt kΛn⊙c o
對上他吃驚地眸子,軒轅齊快速的點住了他的穴道,在他昏迷之前,他聽到軒轅齊略微涼淡的聲音,“叔叔,以後好好做人吧,別再算計,做一個普通的百姓,未必不是福氣!”
陰陌北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來得及說什麼便陷入了昏暗之中。
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陰陌北,軒轅齊背過身子,淡淡的下着命令,“陰陌北犯上作亂,混淆皇室血脈,已畏罪自盡,朕心懷仁義,給其留下全屍!”
“拖下去吧!”
不再去看唄拖下去的陰陌北,軒轅齊轉而看向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你們說,朕該如何處置你們?”
那些人一個個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剛剛那一切不過是他做的一場戲,而目的竟然是爲了清肅朝堂。
一時,他們失了鎮定,個個跪下求饒。
“皇上,請皇上饒命,請皇上開恩!”
“皇上,臣是鬼迷了心竅才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還請皇上看在臣盡忠了十多年的份上,饒臣這一次吧!”
“微臣知錯了,微臣知錯了……”
整個金鑾殿皆是求饒聲。
許久之後,衆人看軒轅齊沒有反應,以爲他心軟了,個個漸漸小了聲音……
“怎麼?一個個都不求饒了?”
“記得剛剛朕說過的話嗎?若是叛逆,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那些人頓時慘白了臉色!
那一天,朝堂大換血,大半的朝臣被換,朝中人人自危,卻又異常的平靜。
那一天,軒轅齊幾近崩潰,本該在天牢裡的女子不翼而飛,只留下一灘血跡,尋遍整個軒轅國也沒有伊人的蹤跡。
那一天,叛逆之人陰陌北服毒自盡,屍體丟棄於亂葬崗,無人收拾;其手下萬餘之衆,因其事先不知情,皆是聽命行事,收編爲羽林衛,戴罪立功!
那一天,軒轅齊宣佈舉國革新,革新範圍衆多,出發點皆是爲民謀福。百姓們大嘆有福了……
三日之後。
京城門外,一襲布衣的軒轅齊淡淡的看了眼前之人一眼,“以後重新開始吧,皇帝,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當!”
陰陌北微微點頭,經此一役,他也想開了,不屬於他的終歸是不屬於他。在生死麪前,他終於想通了,終於不再執着於名利。他想,以後到處走走,見識一下這些人忽略了的美景。
只是,他還有一事不解,“爲何不殺了我?”
軒轅齊久久沒有回答。
在他以爲他不會開口的時候,軒轅齊淡淡的開口,“她告訴我,世上最珍貴的便是血緣至親,那是血濃於水至死不變的。而我如今除了你,再沒親人了……”
“叔叔,雖然你的身份不能夠昭告天下,可你永遠是軒轅齊的皇叔,這個身份永不變。”
陰陌北激動地點點頭,哽咽着的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用點頭代替。
他以爲,他不在乎什麼親人,不在乎所謂的認祖歸宗,不在乎有沒有人認他……
今天看來,他是在乎的,很在乎很在乎!
他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拍了拍軒轅齊的肩膀,“有件事,我想還是告訴你的好!”
“什麼事?”
陰陌北沉吟,“這三天來,我也想了許多,我大概可以猜到那一天的事情是你們兩個布的局。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但是我建議你早些去尋她……”
“我發現,邵天翔的身邊並不是常人可以靠進的,但凡靠近他的人,總會無緣無故的死去……可是那丫頭卻什麼事都沒。我想這之間定然大有文章!”
“再者,我還察覺到,軒轅家的男子似乎身懷血咒,被下了血咒之人活不過四十歲……”
軒轅齊心下一驚,猛地想起那一****與邵天翔對陣之時,阿夢總是站在她身前,臨走之前還偷偷塞了一個香囊給他——那是解百毒的!
所以,她根本事先就知道這些,纔會設下如此巧局,甘心被擒,目的便是爲了替他除了身上的血咒!
他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皇爺爺似乎不止四十歲……
“不對,我記得皇爺爺過世時應該有五十五歲,這是怎麼回事?”
陰陌北蹙眉,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倒是在一本古籍上看過,木門之後,身懷異稟,可與人共享壽命!不知是不是真的?”
“木門?”
他記得的,皇奶奶的陵寢上刻着的是木氏……難道皇奶奶竟是失蹤已久的木門之後?
思及此,他料到阿夢會有危險,急忙與他告別,“叔叔,我便送你到這裡了。阿夢她有危險,我要去救她……”
“另者,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陰陌北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真心的笑了出來,“去吧,那是個聰明的丫頭,早些將她尋回來,叔叔等着吃你們的喜酒!”
“好,屆時定然請你回來和我們的喜酒!”
“好好好,不管我走到哪裡,只要你通知一聲,叔叔定然快馬加鞭趕回來!”
軒轅齊走上前,一把抱住他,“叔叔,保重!”
陰陌北顯然沒想到他會抱他,一愣,隨即拍拍他的背,“放心吧,一定等到你們成親的那一日!”
鬆開他,軒轅齊雙手握拳,“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
皇宮內,賈青急匆匆的趕到御書房。
“皇上,這麼急匆匆的傳喚,可是有緊急之事?”
“朕問你,你們可有人跟着阿夢?”
賈青一愣,轉而領會,“自然是跟着的。這三天來,他們不斷的傳消息回來,小姐沒有受傷,天牢裡的血跡是邵天翔的……只是,不知邵天翔與小姐說了什麼,小姐居然甘心與他離開……”
“那麼,今日可有消息傳來?”
賈青搖頭,“今日還不曾有!”
“不過,早已過了約定之時了,屬下在想,是不是他們出了什麼意外……”
這是她最不敢去想的如果,卻是不得不去想的如果!
軒轅齊沉聲點頭,“這一次是朕失算了,朕忽略了邵天翔背後的勢力,想來他們就算沒死,估計也被逮了!”
“屬下去救小姐……”
“站住!”
“皇上,小姐定然遇到了危險……”她奉命保護夢連衣,怎能讓她有絲毫閃失?
“你現在去,能夠改變得了什麼嗎?”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嗎?”
軒轅齊極力說服自己鎮定,“阿夢有勢力在西域嗎?”
賈青的臉色有些難看,“有,但是因爲時間不長,所做的還很有限。”
“那就命他們儘快融進去,朕要儘快知道他們在西域的落腳處!”
這時,王梓卿推門走了進來,掃了一眼,發覺屋裡的氛圍怪怪的,“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王叔,我們都小瞧了邵天翔,阿夢,她可能有危險!”
王梓卿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我也剛剛得到了消息,派去保護夢小姐的人都死在半道上,手段極力殘忍,而我們也失去了他們的下落!”
“怎麼會這樣?”軒轅齊重重的坐下,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另外,我還查到,那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功夫高深莫測,來無影去無蹤,行如鬼魅。恐怕是江湖上失傳已久是魅影功!”
“魅影功?”賈青與軒轅齊一同驚呼。
魅影功,來去無蹤,對方在不知不覺之中失了性命而不知其影。不過這魅影功失傳多年,極其難練,一旦練成,對手極難尋到其蹤跡,可謂是一招制敵!
“王叔,可有法子破這功夫?”
“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怎麼說?”
“其實,要破這種功夫並不難。據聞,練這種功夫之人必定是童男童女,若是能夠破了他們的童男童女身,那麼這魅影功便破了。只是……”
“只是什麼?”賈青急切的問。
“只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又如何能夠破得了?”
軒轅齊沉聲回答她的話。
一向鎮定自若的賈青急了,“那,這可怎麼辦?”
王梓卿想了想,試圖寬慰他們,“我想,夢小姐現在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的,邵天翔若是想要她的命的話,大可在天牢裡殺了她,又何必那麼興師動衆的帶去西域呢?”
軒轅齊還是擔憂,“以阿夢的性子,定是不願意受制於人的,但如今的形勢怕是由不得她了……”
“王叔,這事兒還得拜託你親自走一趟了!”
王梓卿欣然點頭,“我將飄兒安排好,即刻動身!”
“帶着飄姨一起去吧,如今她只認識你一個人,你若是長時間不在話,她怕是會害怕。這樣吧,賈青,你陪着他們一同去,路上不許魯莽,一切聽從先生的安排!”
賈青連連點頭,只要讓她去,聽誰的話都無所謂。
“革新剛剛起步,一切都是最艱難的時候。皇上敬請放心,在下一定會將小姐平安的帶回來的。這段時間,就要辛苦皇上了!”
軒轅齊搖頭,從窗戶往外看去,又是一年花好時,伊人卻不知在何方!
“朝堂之上百官從缺,朕想要擇日舉行科考,讓寒門之士也能夠一展抱負。這是阿夢提出來的,朕要在她離開的時候盡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等她回來時,一定會高興的!”
那個丫頭,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安慰擺在第一位,心裡想得最多的永遠是旁人,哪怕自己受傷也無所謂。明明是厭惡喝藥的,卻又那麼不愛惜自己……
思及此,軒轅齊的心裡泛起陣陣疼意,因爲此刻不知在何方的人兒!
……
僻靜的小路上,夢連衣正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聽到車戀被掀起的聲音,懶懶的睜開眼,“又有什麼戰利品給我看麼?”
日前,他將那些暗中跟着她的手下一個個拎到了她的跟前,似乎是爲了耀武揚威。而她,也不曾想過,絕跡已久的魅影功居然會在這裡出現……
當時,她知道自己的臉色相當的難看,可那又何妨?
爲了保住那些人的性命,她自願被封了功夫,乖乖的坐在這能夠顛死人的馬車裡,每天看着那一張討厭的面孔在眼前晃來晃去,還有努力抑制自己的手揮過去的衝動。
“他們似乎是有所察覺,並未派人再跟來。不過,我是來告訴你,該吃飯了!”
“沒胃口!”夢連衣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每天都坐在這馬車裡,啥事都不做,有胃口才怪!
“沒胃口也要吃一點,姥姥若是看到一個瘦吧啦嘰的丫頭片子,鐵定要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