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賦風風火火趕到家裡的時候,家裡還是沒什麼很大的動靜,外面已經有人在等着他了,一見到他便急急忙忙走過來苦着臉說道:“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齊小姐的傷太嚴重了……唉!少爺啊!”
還沒說完,許賦就大步往屋裡走了,他現在可不想聽這些廢話,現在他只想儘快見到小潔。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沒辦法在這麼大的城堡裡找到那一間小小的住着一個名爲小潔的女孩的房間。他硬着頭皮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等到了跟在他身後的老僕人,並用拽拽的語氣命令道:“快點帶路!不然我扣你工資!”
老奴汗顏,他的工資似乎不是這個少爺發放的吧?所以說有時候太急了也會鬧出笑話,老奴無奈嘆嘆,只好盡力加快腳步在前面帶路。
結果呢?結果當然是許賦嫌這個老頭走路太慢,後來直接拖着老頭把老頭當作導航儀使了!
所以說,當終於走到的那個房間門口,老奴已經累的不停的喘大氣了,但還沒喘息過來就被許賦一手甩開了。這可不是氣人嘛!
不需要再帶一個人,許賦的腳步更快了,他迫切想要見到女友,而房間裡已經守着四個老人了,此四人正是他們的家人,其中齊母正伏在齊父的肩頭不住的抹眼淚,女人就是容易落淚。
沒理會這些老人,許賦一個箭步衝到小潔的牀邊,只看到小潔臉色蒼白,此時正在昏睡之中,睡的似乎也非常不安穩,額頭上一直冒出細汗,把她的覆在額頭上的短髮都打溼了。
他慢慢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啞聲問道:“現在是怎麼情況?”
幾個老人之中,許祖父最爲理智,這時候聲音也有些喑啞,“嚴重的外傷,需要好好修養,我們等下準備把她轉到醫院留院觀察。”
“我已經通知陸書了,我不放心小潔住在醫院。”許賦收回自己的手,滿目愛戀的看着小潔,確保她沒有很嚴重的問題後,接下來就是算賬的時候了。
在場的幾個老人也都很不解,怎麼會突然就會一身傷被人送回來了?
“許賦,你老實告訴,這是怎麼回事?”許父心疼小潔,算是代替在場的所有老人問了許賦一個他們都想問的問題。
許賦不知從何說起,他也不明白明明就看似是他們在掌握的大局,怎麼就會出現偶爾失控的小局面……不,應該是大局面。
小潔的事情永遠都是大事,許賦暗暗想道,面對老人們殷切的眼神,許賦現在真是不說也得說了。他把秦權的計劃和他們執行計劃的時候所發生的小意外都說了一遍,把該說的都說的清清楚楚了。
不料還真是才說完就被祖父蹭蹭走過來打了幾個爆慄,這老頭大人狠着呢,許賦這麼一個大男人被這麼打了幾下都有點受不了。
“爺爺,你幹嘛!”許賦很委屈的怒視同樣滿臉怒氣的祖父,而他再一看父親,也同樣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難道他做錯了什麼嗎?爲什麼這幾個人都一副深仇大恨的眼神看着他?
“你還有臉問!秦權那個孩子衝動了不懂事,你也沒長腦子是不是?就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你怎麼能贊同!”許祖父真是恨不得把許賦的腦子戳爆,仔細想想就能想到這個辦法存在的問題了,他的孫子怎麼跟個傻瓜一樣!
許賦瞬間邊的木楞,看着祖父冒火的眼睛,又看了看牀上睡的極不安穩的小潔。沒人知道她在唐棣那邊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昏睡中夢到的是什麼。
他覺得他做錯的很多事情,再一次又在她最需要的她的時候沒能及時趕到她的身邊。
他忽然能夠理解父親以及祖父的憤怒了,是他太愚蠢了。
“爸,爺爺,齊伯父還有齊伯母,這次是我的是失誤,我在這裡跟你們說一聲對不起了……”許賦想通之後,忽然站起來,朝這幾個老人跪了下去,重重的磕頭。
“我跟小潔在一起到現在,讓小潔傷心了太多次,也讓小潔絕望了很多次。”許賦還在自顧自說着,而齊家夫婦哪裡擔待的起許賦這麼重的禮,想要趕緊把他扶起來卻被許家父子攔住了,因此也只能很不好意思的受着許賦的大禮。
“我從來不覺得我需要用什麼來證明我對小潔的愛意,但現在我真的感受到了我自己的不足,我太自以爲是了,一次次以爲我能夠保護好小潔,一次次因爲自己的自負讓小潔身陷險境。這不是我的本意,卻總是陰差陽錯發生類似的事情。”
許賦的語氣越來越愧疚,齊家夫婦面面相覷,都不明白許賦這是打算做什麼。他現在所說的這些,對於他們這幾個老人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啊,說了能有什麼用?
但很可惜,人家許賦就是覺得有用。“今天面對着你們幾個長輩,我也深刻認識到到了我的錯誤,我的愚蠢,當初她跟伯父伯母斷絕關係的時候,我就曾暗自下過決心,一定要好好愛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結果卻大失人意。”
“這是我的反省,我對你們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如果下次再出現這種不可控的情況,我,許賦,就算拋棄自己的生命,也會保齊小潔無憂!”
齊家父母聽後倒吸一口冷氣,連忙說道:“哎呀!這怎麼行!小潔,小潔她,哎呀!你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呢。我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啊……小潔她也肯定會善解人意,不會怪你的……”
“不。”一個虛弱的聲音從牀那邊傳來,引得許賦渾身一震,在場的老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一時間誰都沒再在意許賦到底如何如何了。
牀上的小潔已經睜開了雙眼,只是她看起來依舊很虛弱,而許賦遲遲沒有動作的原因是剛纔那個堅定的“不”字。什麼不?爲什麼不?
“我不是聖人。”小潔沙啞而虛弱的聲音傳入許賦的耳中,開始慢慢攻破他的防線。
“我沒有那麼大的度量,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的身邊,我受不了。一次次的,我受不了。我不知道我要你到底有什麼用,除了因爲你的身份招惹事端,我被牽連之外。我不可能不怪你,許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