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掙扎之餘已經看到了那個靜靜陳列在那邊的冰棺,她想起秦權所說的話,突然對自己即將面臨的事情感到恐懼。
這應該是何方的屍體。她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個冰冷的冰棺裡,死後不得安寧。
忽視被唐棣拉扯的疼痛,她滿腦子就只有恐懼,不敢去接觸,許賦說過最後一次見到何方的時候,她幾乎成爲了一個骷髏。
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齊小潔不敢想象真的見到何方的屍體時,她會怎麼樣。
“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一定會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刺激,無論什麼事情,你都會被刺激到想起來的,哈哈,太多記憶一時間涌進你的腦裡,我相信,你不會好受。”唐棣已經完全瘋狂了,而包圍着小潔的是深深的恐懼。
不是害怕這個男人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而是怕於面對那個早已合上雙眼的朋友。
她感到頭疼,似乎就要裂開了,何方的微笑在她的腦海裡散開,讓她倍感心疼,何方的微笑包含着無限的包容也有無盡的痛。
爲什麼她會這樣認爲?爲什麼她會想到這些事情?
被拉扯着前進,冰棺就在眼前,透過透明的冰棺,她似乎已經能夠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了。是她嗎?那個爲自己犧牲了很多的朋友,就在哪裡嗎?
齊小潔不想再被拖着前進,卻被唐棣粗魯的抓着手腕,動彈不得。“你就想退縮也已經沒用了,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看到她,讓你下輩子都不能再安穩度日!”
唐棣惡狠狠的說道,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齊小潔無能爲力,被唐棣一甩,直接撞在冰棺上。冷,她的腹部緊緊的壓着冰棺,腹部是人最不能受寒的部位,齊小潔才感到寒冷開始侵襲自己的全身,就被一股猛烈的力氣拉離了冰棺。
“唔!”像一塊破布一樣被仍在冰冷的地面上,齊小潔擦着自己的嘴脣支起身子往唐棣那邊看去。唐棣已經在努力開棺了,在齊小潔的眼裡這是很不尊重死者的行爲,她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棺蓋一點點的跟棺身分離。
“砰!”唐棣大力把棺蓋摔在地面上,哄着眼睛瞪着小潔,毫無理智的說道:“來看吧,快看!”
齊小潔沒有動作,實際上她動不了,很難受,渾身的疼痛因爲此時的冰冷讓她很僵硬,或許細微的面部表情她都做不來。
怎麼可以看?怎麼可以對死者不尊重?更何況這個死者還是她的朋友?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這樣做,但她也有點心悸,這個對於失去記憶之後的她來說就相當於是傳奇的人物,真身會是怎麼樣的?
會像那副畫上所畫的那樣那麼美好嗎?如果是,她會怎麼樣?如果不是的話,何方又會時候怎麼樣的?
齊小潔愣在原地,去思考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唐棣看紅了雙眼,大步跨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就這麼拖着她再次湊到了冰棺的旁邊。
冰棺有一米高,坐在地面上的她看不到棺身的上沿,自然也看不到裡面的死者。
她不可能一直都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唐棣不會任由她這樣做。唐棣粗魯的把她拉起來,但她緊閉着眼睛不想看冰棺裡的屍體,唐棣卻掰着她的臉,粗聲說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她死前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唔!不,你這個混蛋!”齊小潔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拼命掙扎,她想把唐棣的手掰開,可是她根本不是唐棣的對手。
“哈哈哈,你覺得誰是混蛋?是你這個朋友爲了你死了,你還活的好好的人吧!”
唐棣說完後忽然甩了她幾巴掌,齊小潔忍不住睜眼怒視唐棣,還沒反應過來臉就被掰着轉到冰棺那邊了。
再要閉眼已經遲了。她已經看到了靜靜臥在冰棺裡的屍體了。
其實已經完全看不出這具屍體本來的樣子了,但小潔看清後還是能夠認出這個人就是何方。
“啊!”齊小潔抓着自己的頭髮尖聲大喊,雙目眥裂,似乎正在經歷什麼極度痛苦的事情。
唐棣此時鬆開了手,小潔便如一張脫離了大樹的枯葉般軟軟的倒落在地面上。
他用嘲諷的眼神看着這個備受折磨的女孩,看着她的痛苦,唐棣才能夠好受一點。
或許這樣還不能夠襲刺激她想起所有事情,但看到她痛苦,他已經很滿足了。
“唔!”太多記憶似乎要擠爆她的腦袋,讓她雙眼通紅。怎麼可能不痛苦?當那些記憶涌上來的時候,她怎麼可能保持平靜,所有被告知的事情都在她的腦海裡成形,成爲了她真正經歷過的事情。
她現在才能夠明白,這樣的感覺多麼生不如死。記憶中的何方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一次分別時候的她,猶如一具沒有了靈魂的骷髏。
而現在的何方呢?靜靜的臥在冰棺裡,皮膚萎縮,即使被保存在低溫環境裡也無法保存屍體的新鮮,五官已經完全失去了她本來的鮮活,她是乾癟的,像一具乾屍,嘴巴張開着,似乎死前還很不甘心。
除了抱頭痛哭,齊小潔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夠發泄這些突然淹沒自己的傷痛。
哭着哭着她想要爬進冰棺裡抱抱何方,唐棣搶先發現了她的動機,敏捷的擒住她的雙手。
“她不是你能夠染指的!”唐棣兇狠的說道,捏着她手腕的手力氣極大,然她只能感受到鑽心的疼。
肉體的疼永遠沒有心上的疼要來的讓她不知所措,她的心在淌血。
“呸!你纔是最沒有資格染指她的人!我都想起來了,唐棣,你少來噁心我了!你根本就不配擁有她!”想起來所有事情的小潔此時渾身的氣質都產生了巨大的改變,更是看不起唐棣這樣的人,她恨這個人。
比她失去記憶之前更恨。一個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兩個人都處於極度激動的情緒,唐棣被小潔罵了之後更爲生氣,眼珠子都快直接變爲紅色了。
“滾!”唐棣粗着嗓子收緊了自己的手,小潔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都似乎要被抓斷了。失去了理智的她也不像顧及太多,只想現在就跟唐棣頂個你死我活。
但她怎麼可能是唐棣的對手?無論她有多好的體力,也沒可能打得過唐棣,只有被唐棣狠狠捶打的份。唐棣發瘋的大喊着:“打死你!啊啊啊!你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