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潔最開始確實認爲這樣的疼痛對於已經經歷過這麼多事情的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但隨時四肢越來越沒有知覺,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四肢是不是已經被砍斷了。唐棣出去後過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她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轉身就把她給忘了。
無聊的看着天花板,看了很久,纔開始感到自己的胃部已經因爲飢餓開始絞痛,就聽到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她被驚到了立刻轉頭看去,只看到一羣穿着白大褂的人朝自己走來,手裡還帶着很多儀器設備。
這些人要做什麼?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架勢,而且這些還都是外國人,怎麼回事?
這些人開始圍在她的身邊,“卡擦”一聲,似乎什麼東西被解開了?她緩和了很久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四肢已經被鬆開了,但因爲綁了太久,知覺還沒有完全恢復,感覺自己就好像殘疾了一樣。
那些人鬆開她之後,就嘰嘰咕咕的說了一些話,很小聲,齊小潔的英語水平有所提升卻因爲太小聲而聽不清他們所說的話,只能大概從聽到的一些單詞裡面猜測出大概是何方出現突發情況了。
因爲她出現突發情況了,所以需要她的某些東西,最有可能的就是她的血液。有一些模糊的記憶涌上她的腦海,似乎她以前也有過相似的經歷。
一股刺痛感從已經恢復了知覺的手臂上傳來,她無力的低頭一看,發現一個女醫生正拿着一個大號針筒抽她的血,剛纔沒有反應現在才發現血已經被抽了大半筒了。太恐怖了,她似乎能夠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流失,一點點的隨着被抽出的血液。
開始眩暈了,她看東西也出現了重影,她就到此爲止了嗎?唐棣終於喪心病狂想清楚了嗎?就打算在這裡一舉了結了她了嗎?
身體越來越冷,就在她以爲她就要就此凍成冰人時,手臂的另一邊似乎傳來了暖意,帶回了她的一點意識。
也就是說這些人的抽血量已經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了?齊小潔暈乎乎的,看到那些人似乎就要離開了,便不顧現在的眩暈忙問道:“你們剛纔做了什麼?”
她用的是英語,因爲她知道這些人大抵都是不懂中文的,其中一個看起來沒有那麼陰沉的醫生回頭看了她一眼,便指着那個女醫生正在收起來的針筒,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我們在抽你的血,因爲這個城堡的女主人有生命危險了,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齊小潔緊跟着問道:“那她現在怎麼樣了?可以說說嗎?她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很擔心她!”
這次回話的是那個女醫生,“這可說不準,不過能夠熬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我看她現在已經差不多是半隻腳踏進棺材了,這個男人居然還天天想着辦法給她續命。”
“好了,廢話不要多說了,病人家屬的想法我們最好不要去揣摩,好好做好我們的分內工作就好了……”另一個醫生出聲打斷女醫生的話,這個醫生似乎是在爲她檢查身體機能。
齊小潔渾身無力,連一個小小的擡手的動作都做不了,她有種自己下半生只能在牀上度過了的想法,因爲她覺得現在她的四肢都殘廢了。心臟的跳動似乎也越來越慢,許賦怎麼就可以沒有發現她已經被抓走了呢?他怎麼就可以被那個冒牌貨迷惑了呢?
她滿心的悔恨,果然是不應該跟着許賦回來,根本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誤,居然導致了現在的後果。
“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這次抽血過後可能還會陸續抽很多次,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好好努力吧,不然我們就是輸再多的營養液給你也是白搭,明白了嗎?”醫生檢查過她的身體後,得出這麼一個結論,齊小潔聽後只想苦笑,現在好像不是她不努力吧?
她看起來很不努力嗎?她看起來很不想活着嗎?如果過的好點的話,她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現在這樣的狀態或許,不是我不努力,是現實讓人不得的選擇一個極端的方向。”如果有選擇,誰會被迫關在這個房間裡,什麼自由都沒有。
那些醫生聽後沒回話只是默默的收拾東西走人,房間很快就恢復了安靜,就好像剛纔那些人從未出現過。齊小潔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難道就沒個人來照顧一下她這個作爲血庫的人嗎?好歹她對於何方來說還是有點用處的而不是嗎?
齊小潔就這麼想了一會兒之後,果然又來了幾個人,都是這裡的僕人,“你能起來嗎?你的衣服太髒了,我們要幫你換衣服,如果你介意的話,你就自己來吧?”有個女人問她,齊小潔緊緊閉着眼睛,點點頭。
“我自己來吧,我覺得我還可以的。”這些人都是華人吧,不然怎麼會用中文呢?
她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果然都是身着女僕裝的女人,而且確實都是華人,大概是看她也是華人,對她的態度也還算可以,似乎隱隱之中還有點憐憫。
她自嘲的想到,現在的她該有多可憐呢?就連一些女僕都自然而然流露出憐憫之意。
她嘗試着坐起來,卻發現雙手和雙腳都使不上力氣,軟綿綿的,“我還有點乏力,你們能不能幫我一下?幫我坐起來就好了……”實在起不來,她只能求助那一個幹杵着的女僕。
她們這才意識到小潔需要幫助,於是都爲齊小潔搭把手,最後齊小潔勉強是坐起來了,但要走路似乎還有點困難。一個女僕紅着臉說道:“還是我們來幫你換吧,我看你連走路都走不了了……”
“沒事,我可以的,你們扶我到衛生間門口就好了……”齊小潔打斷她的話,淡笑道。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裡遇到對她這麼好的人了,越是備受折磨,就越是想念許賦的好,可是他爲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那個人只是一個冒牌貨呢?
口口聲聲說着愛她,現在居然連一個假貨都認不出來,她要怎麼相信他的愛?齊小潔在各人的攙扶之下,終於走到了衛生間,這大概也是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能夠下牀走路吧,進了衛生間反鎖上門,沒了依附點的小潔身體瞬間軟軟的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