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潔深呼吸再深呼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忽然覺得現在的她就是一個無能的人,白長了一雙這麼好看的手了。 “許賦,爲什麼你不能先跟我說一聲呢?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認爲是對我好的事情,即使你爲我做出了決定,我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
不是多麼憤怒的語調,反而很平靜,平靜的讓人心臟忍不住的顫抖。越氣憤,就越是平靜。對於一部分的人來說,怒極之至,正是這樣的反應。許賦很清楚做出讓珊珊回去的決定會引起齊小潔怎麼樣的憤怒,也知道無論齊小潔說些什麼,他能做也只有默默承受。
“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只是在無理取鬧?”發現許賦居然沒有回她話之後,齊小潔就更鬱悶了,跟一塊石頭吵架有什麼意思,根本就是自討沒趣。許賦諾諾的看了臭着臉的齊小潔,依舊什麼都沒說。
齊小潔也回看許賦的臉,這人果然是沒有說話的打算,還真當她是無理取鬧了?她心裡悶氣一上來,也有點不想說話了,於是蓋上被子,翻了個身背對着許賦。
許賦一看,那還了得,這個小傢伙還跟自己槓上了?他伸手輕輕推了推齊小潔的肩膀,柔聲問道:“真的生氣了?怎麼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呢?我又不是不理你,我還以爲你要大罵我一頓,正在等着被你罵呢,哪兒知道你居然什麼都不說了,居然還敢背對着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正在傲嬌狀態的齊小潔輕輕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許賦,反而想要縮的更遠,不讓許賦碰到她。她也是住院住到腦子犯抽了,牀就那麼大,她就是能從牀頭鑽到牀尾,不都只是還在一張牀上活動嗎?跟一隻被關在甕中的鱉有什麼區別?所以當齊小潔有所行動的時候,擔心她會疼痛的許賦很快就提醒道:“你怎麼動都沒有用的,省點力氣吧,不然你等下又得疼的嗷嗷叫了……”
齊小潔一聽覺得還挺有道理的,就沒再嘗試着挪動身體了。她也露出小小的頭顱,用一雙烏黑的眼睛怒視許賦,只是這樣的她非但沒有讓人感到緊張,反而讓許賦覺得她可愛極了。如果不是念在她現在還在氣頭上,許賦早就給她一個熊抱了。他的小潔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話說這男人又犯什麼病了?怎麼突然用這麼肉麻的眼神看着她,難道是她說的話讓他生氣了?齊小潔越想越覺得像許賦這麼小氣的男人肯定是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不是在想着怎麼折磨她就是想着怎麼折磨她,對,絕對是這樣的了。
“怎麼了?”被齊小潔這麼看着,許賦的心都被融化了,忍不住輕聲的問道。“爲什麼這麼看着我?嗯?”
齊小潔呆愣呆愣的搖搖頭,她這段時間住院似乎住的頭腦有點呆滯,很多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發起呆來,思維有點跟不上現實。
“還在生我的氣?”許賦小心翼翼的問道,別看他似乎真的把齊小潔吃的死死的,其實不知道多擔心齊小潔會生自己的氣呢。
許賦怎麼一說,齊小潔就反應過來了。他們現在是在討論關於珊珊的問題,齊小潔幽幽的反問道:“爲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就把珊珊趕走了,她真的表現出是想回來報復我的嗎?是因爲這樣嗎?”
許賦不可能無理由就把人趕走的,齊小潔很清楚許賦的想法,也知道自己不由分說的跟許賦鬧脾氣很傷感情。她已經在盡力剋制了。她縮了縮身子,從許賦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緊張兮兮的表情,也在看到自己倒影的同時被許賦深邃的眼神深深的迷住了。如果不是還要跟他討個說法,她現在肯定已經躲進許賦的懷裡了。絕對不能被這個混蛋迷住!齊小潔在心裡默唸了好幾遍,最終還是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低聲問道:“你看夠了沒有?”
把她都看的臉紅了,居然還不知害臊的看着她。這個小姑娘被看着看害羞了。許賦在心裡偷笑,忍住想要伸手摸齊小潔的小臉的衝動,咳了咳,正色道:“她想讓你親自去接她,也確實是回來報復你的,小潔,我認爲這樣的事實告訴你只會讓你更傷心,我纔不說的。小潔,我永遠不會讓有可能傷害你的隱患留在你的身邊,你明白嗎?我跟你說,等到你再好一點,我們就回到c市去,好不好?我已經買了私人飛機了,就我們兩個人,一起飛回去好不好?”
有錢的男人真是油嘴滑舌,齊小潔憤憤的在心裡想道,很不爭氣的已經被許賦的話感動了。還私人飛機,有錢人就是愛奢!做爲一個無產階級的她怎麼可以拜倒在資本主義的裙下!她要有義氣!
“我答應跟你一起回去,但是爲了懲罰你不跟我討論就把人趕走這一件事,我要跟你冷戰半天……不,一天,好了,你不要跟我說話了,我不會理會你的!”齊小潔氣呼呼的說完了,很不爭氣的因爲怕看到許賦啊柔情似水的眼神又心軟,就一個勁的往被窩裡鑽,就是不希望會看到許賦。
許賦無奈了,這個小東西怎麼這麼多鬼點子,冷戰一天,這她都能想的出來?在逗他嗎?許賦不信齊小潔真的能夠做到完全不理會自己,於是開始嘗試各種勾引小潔說話,結果表明,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勸,小潔就是沒有反應,連動都沒動一下。
定力還不錯,但是許賦不喜歡齊小潔現在的好定力,因爲他不可能真的一整天都在這裡勸齊小潔開口跟他說話。他最後想想,不過就是一天不能跟小潔說話而已,雖然這已經讓他很接受不了了,但是也不是真的做不到。這麼一想之後,許賦再多說了兩句好話之後就離開了病房。
齊小潔聽到許賦說要去做事的時候就已經很後悔自己衝動之下做出的決定了,礙於拉不下面子才一直都沒動,等到病房裡一丁點聲響都沒有了,她這才探出小腦袋左右看了看。許賦真的已經走了,腳步輕輕的走了,他在自己說了那樣的話之後,都還能一心念着自己走路腳步這麼輕,果然是已經把自己放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