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好說不說,偏偏找了這麼一個沉重的話題說,齊小潔聽了她的話之後就沒有在繼續開口說話的想法了。何方也不想自言自語,發現齊小潔已經抱胸靠着坐墊睡着後,也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波亞小島離c市的距離有點遠,即使坐飛機都需要小半天,所以直到齊小潔悠悠轉醒後,飛機才準備降落。她看了一眼身邊的何方,發現對方居然還在睡覺,真是,還說不讓她睡覺呢,現在這個傢伙不是也跟着睡着了。齊小潔無奈的把人搖醒,卻發現在她才伸出手的時候,何方就已經迅速睜開了眼睛。
“要降落了?”何方直接問道,無視了齊小潔的驚訝。
齊小潔愣愣的點點頭,補充道:“你等下記得把行李拿下來。我可能不夠高,力氣也有點不夠。”
“你睡着了……”何方說了一句不搭邊的話,這句話直接把齊小潔說愣了,心說這個變化無常的人又打算說什麼奇怪的話。只聽見何方接着說道:“不是叫你跟我好好聊天的,你怎麼聽人說話的?居然自己睡着了,我沒辦法就只能跟着一起睡了。如果不是你半途睡着了,我現在都應該把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自從跟何方熟了之後,齊小潔就頻頻有種吐血的衝動,所以說現在怪她咯?她深知這時候回何方的話將會遭到怎麼樣的反擊,所以,她保持沉默。面對一個沉默的人,何方就是再能說,也無從下手。
很快飛機降落落穩了,何方這才把所有的行李都從行李架上搬下來,一半給齊小潔,一半留給自己。齊小潔顫抖着手接過行李箱,手心裡都是冷汗,她知道自己在上飛機之前就已經很緊張了,卻沒想到現在要比之前緊張一百倍。
從剛纔開始就沒有跟她說話的何方發現了她的緊張,不由得寬慰道:“我不會這麼快就讓你見到許賦的,讓你有點準備,省的到時候給我出亂子。”
何方這麼一說,齊小潔果然平靜了很多,抓着行李箱把手的手都收緊了不少。c市,我回來了,許賦,我回來了,你最近好嗎?
兩個人的旅途,下飛機後就只有她們兩個在人羣裡掙扎,最後終於搶到一輛開往市中心的車子。往事如煙,齊小潔現在坐着出租車在她曾經生活過好幾年的城市裡穿梭,勾起的回憶也都是關於許賦的。
變化很大,齊小潔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城市已經完全成爲了許賦的小世界了,因爲司機在不停的抱怨着這個城市已經被許賦折磨成什樣了。
“那個鑽石王老五就是個變態啊!街上一點垃圾都不能有,二位看外面,看那些穿着橘色衣服的工作人員了沒?輪班制!沒日沒夜的巡視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一點垃圾都不能有!”司機越說越激動,前面擋風玻璃上都噴滿了他的口水。
齊小潔是越聽越驚訝,但是反觀何方,就好像早就知道了會這樣一樣,面不改色依舊端坐着。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許賦會變成這樣?應該感受到了齊小潔疑惑的眼神,何方斂下眼簾,低聲提醒道:“許賦是一個有着嚴重潔癖的人。”
“對呀!那根本不是嚴重啊!”這話被司機先生聽了去,他又開始發表評論了,齊小潔這才正要開口呢,結果一個字都沒說呢,就被司機搶了臺詞。“那是變態啊!聽說,他的衣服是穿一套就得燒一套,從來就不會有重複的!還有啊,我聽說他對員工的要求更高,女員工不能化妝,必須穿他制定的工作服,不能穿高跟鞋,在公司內不能說話,哎呀,在那地方工作那裡是去賺錢啊,就是去哪裡活受罪!”
司機這廂是感慨夠了,齊小潔可都什麼都沒說呢,她把求證的眼神轉向何方,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在聽司機的話。
許賦是有潔癖,但是那也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吧?爲什麼最後會發展成他強迫全民潔癖呢?齊小潔失身的看向車窗外乾淨整潔的街道,外面是一點垃圾都沒有,就算是剛從樹上掉落下來的樹葉都會被在第一時間掃去。
許賦已經把這個城市搞的人心惶惶了,齊小潔閉上雙眼不忍再看,嘆道:“怎麼會這樣呢?”
齊小潔的意思只是感嘆一句,沒想到熱情的司機連忙就接口道:“唉,有錢人的想法我們怎麼懂呢?我們還是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滾出這個城市吧。”
這倒是勾起了何方餓興趣,她問道:“司機師父,您看的倒是很開,那如果浩天的發展越來越大,最後控制了全國呢?”
司機一擺手,笑呵呵回道:“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浩天也不定就會有那麼一天不是?”
何方瞭然一笑,坐車坐不過幾十分鐘,就到了她們的目的地。之前沒有注意到,現在齊小潔下車了才猛然發現果然無論是哪裡,這裡都顯得太過於乾淨了。一個房間裡可以一塵不染,這一點不會奇怪,但是一個城市呢?這意味着什麼?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許賦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會把整個城市變得烏煙瘴氣?
司機師父收好了錢後還很不解嘟喃着,“這裡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們兩個小妮子居然還往這個城市跑,是不知情還是怎麼的?唉,年輕人和有錢人的想法一樣難懂。”
齊小潔摸摸臉,拉着行李箱,看向她們即將入住的酒店,這個酒店在她離開這裡之前,不止一次路過,但是一次都沒住過。現在她終於成爲了這個城市的過客,纔有機會在這裡落腳。何方走在前面,並沒有回頭看她。她擡手提了提墨鏡,有點不習慣,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試着去習慣。
這個酒店的輝煌程度遠不及之前跟許賦在美國住的那個,但是這個酒店有着很明顯的特點,就是乾淨。那種地板都能夠直接當鏡子用的乾淨,齊小潔把自己的視線從地板上照出來的自己扭曲的臉上挪開,心裡異常沉重。這裡越是乾淨,她就越是能夠想象出許賦是怎麼逼迫員工把這裡打掃乾淨的。
何方把手續辦理好了之後,齊小潔低着頭,只能用既來之則安之來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