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大封裔帶來了!”沙桉克站在院子外面,沉聲說道。
“帶他進來吧!”李存煥看着院子外面的景色,輕聲說道。美麗的雪景綻放着一種迷人的魅力,院子中的梅花驕傲的在風雪中綻放,枯瘦的枝幹堅韌的迎接風雪的洗禮。
“夷國下臣大封裔見過大將軍!”大封裔有些驚訝的看了眼側對自己的李存煥,現在的李存煥不同於以爲他被李存煥接見的如何一個情況。
無論是在什麼時候,李存煥好像都對於戎裝非常的喜愛,便服是短打武士服,正裝是武將官服或者是一身輕便的裝飾鎧甲。姿態或坐或站,整個人都顯的站如鬆、坐如鐘。
但現在的李存煥則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漢長袍,衣帶和衣袖、衣領上都是簡單而古樸的花紋,崇尚中原文化的大封裔從古籍中知道,這種花紋叫白虎紋。白虎者,主兵災、殺戮。不過漢長袍現在也一般是文人穿着的,因爲漢長袍的袖袍太大了,根本就不利於武將崇尚的實用性。在打鬥中更是會讓人束手束腳,不爲武人所喜愛。
同時李存煥這個時候也不是站着,或者坐着,而是跪坐在一張軟墊子上,英俊的臉龐上盡是一種淡淡的哀傷。在雪景中,李存煥顯的那麼超凡脫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美男子一般。一切都和往日不同,不知道的還道這是那位士子。
“坐吧!”李存煥指了他對面的一張軟墊子,大封裔依言跪坐到軟墊子上。
“想我漢武北擊匈奴,恨不得遁天入地。南定百越,開疆闢土三千里!西征西域,開闢絲綢之路。到了大唐,太宗、玄宗更是繁盛,不想現在居然陷入如此境地。”李存煥語氣略帶哀傷的喃喃道。
大封裔心頭一凜,但表面上還是很自然的將雙手放在膝蓋上,看着外面美麗的雪景,輕聲說道:“大將軍,天地開闢以來,有太陽高掛,亦有日薄西山。有月成渾圓,亦有缺如弧發。何必去想這些呢?眼前纔是最好的!”
“你說的也對!往日不過已經成爲追憶罷了,明天?明天也許你我都死於意外也說不定,還是現在纔是永恆的!”李存煥笑着說道,笑的很爽朗,剛纔臉上的一絲哀傷已經消散在空氣中。
“大將軍所言甚是!”大封裔也笑着說道,但他的氣勢已經不知不覺中被李存煥壓於下風。
“想來今天的目的,你我也知道了。我也不廢話,長嶺府、鴨綠府、南海府都已經被我改建制爲州。我想你明白這個意思了吧?”李存煥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加上俊朗的容貌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但現在大封裔卻是透心涼,李存煥這話很簡單,就是別想在我手裡面拿到這三個府,哦,現在應該是稱之爲三州,他們重新已經成爲了大唐的國土,公佈天下,納入史冊裡面了,想要回來!?想都別想了。
“呵!呵!”大封裔乾笑兩聲,開口說道:“這本來就是上國的土地,上國直接管轄也沒有什麼的。呵呵!”
李存煥露出一抹得色,開口說道:“另外渤海國作爲大唐的附屬國,也應該進貢,以往都是沒有規定,這無疑是對大唐的一種不尊重,喜歡就進貢,不喜歡就不進貢,而且定額都由你們這些下國決定。這更是對大唐的一種褻瀆!所以我現在明確要求,若果渤海國繼續如此作爲大唐的附屬國,那麼就要明確貢品數量和品種,否則這就是對大唐的褻瀆。只要大唐的軍隊只有一個人,都會向褻瀆了大唐的渤海國發起進攻!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說到這裡,李存煥頓了頓,從一側的文書中抽出一份文書,並遞過去,接着道:“這是天子的聖旨,另外我需要說一說,如無意外,盧龍在今年冬季過去之前,將會調集五萬重兵進入遼東,其中包括一萬平盧兵!”
平盧一直都是渤海國貿易的主要對象,這個和盧龍的地理位置和盧龍統治者對待渤海國的態度有關係,不過無論這麼說,平盧軍也是渤海國在大唐的一個盟友。
大封裔在來之前,甚至已經想好,若果李存煥不答應要求,那麼他就會搬出平盧節度使這尊盟友出來,南北夾擊,無疑會讓李存煥焦頭爛額。不過他卻不知道,在今年年底,平盧節度使王師範就已經被李存煥收復了。現在平盧雖然保持獨立性,但每年他都會向盧龍進貢三十萬石糧食,而換到的則是盧龍每年三百匹駿馬的贈送。雙方的價值根本就不成對比,三十萬石糧食,按照最高零售價五十文可以賣到十五萬貫,平均下來一匹駿馬則是五百貫!而當時在北方邊境一帶一匹成年的突厥馬一般爲二十四貫左右一匹。這還是因爲戰爭的緣故,在天寶年間不過是十貫錢到九貫錢之間罷了,可見雙方從屬關係。
“那麼,大將軍認爲什麼價格爲好呢?”大封裔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他知道,自己沒有李存煥辦法了,最後的殺手鐗也被李存煥出手破解了。而且不承認大唐宗主國這個地位,恐怕不說國內不少貴族會反對,而且這不是等於撕破臉皮嗎?這不是等於宣戰嗎?
“每年十萬匹布帛!一萬匹絲綢!馬三千匹!牛羊各萬頭!”李存煥索性獅子開大口,一張口可是將大封裔驚的臉色發青。
“不可能!”大封裔一口就回絕了李存煥的要求。倒不是渤海國拿不出這麼多貢品,而是拿得出和拿出來是兩回事。就好像你一個月有一萬塊,但要你每個月拿出七八千塊來送給人,這就讓你接受不了。這是一個同樣的性質。
何況一個國家有很多開支,比如軍費這一項就足夠讓人咂舌了,拿出這麼多錢來,以後渤海國也別想快速發展了,財政就不是一般的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