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當年就說不清的一些破爛賬,從上一代人糾纏到下一代人。現在又翻出來爭論是誰對誰錯,根本說不明白,各有各的難處。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徹底斬斷,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斬斷了8年,彼此過得都不好。
蹉跎了8年青春,冷靜了8年,趙冉冉還是放不下林恕。
這是最大的痛苦點和矛盾點。
8年時間,都有成長,特別是趙冉冉,從21歲到29歲,這是一個飛躍性跨度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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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年齡都不小了,不是小孩拌嘴,即使有情緒也得控制住,主要還是解決問題,需要溝通,把心裡話都談開。
趙冉冉又一次的緩和態度,又一次的伸出溫柔的橄欖枝。
“好了,你別生氣了。就讓以前的不愉快都過去,我們現在是同事關係,心平氣和的相處好不好?現在是中午了,我們出去吃點飯吧?”
可是,林恕又一次的拒絕橄欖枝,“不用了,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趙冉冉:“別,現在是中午時間,應該吃飯,我都餓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林恕沒心情吃飯,不搭理她,就低頭看着文件,雖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心煩意亂。
她繼續小聲嘟囔,自言自語就是說給林恕聽的。
“那你忙吧,我坐這等一會兒,等你寫完了我們再出去吃飯,餓了我就忍一忍。你以前說過工作重要,但是沒有我重要……”
林恕覺得頭疼,太陽穴一撅一撅的,他扔出一句:“現在工作比你重要!請你出去!”
趙冉冉也來了沒皮沒臉,軟磨硬泡。
“哼,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我纔不跟你生氣,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
趙冉冉假裝的很有底氣,實際說這話的時候很心虛,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角。
她也是沒辦法,就順嘴胡說八道。林恕現在這個態度,不跟她談心,也不說實話。就好比一塊難啃的骨頭,蒸不熟,煮不爛,沒地方下嘴呀!
趙冉冉真拿他沒辦法。她並非一個足智多謀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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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的傲嬌,又引來林恕的冷笑。
趙冉冉這種方式,她給林樹的感覺就是有恃無恐。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想撿起來就撿起來,她想扔了就扔了。
他們之間的問題久遠,芥蒂很深。趙冉冉這個大大咧咧的樣子,只會讓林恕更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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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趙冉冉的靠近,他非常排斥,非常抵抗。
語氣譏諷,越來越不客氣:“趙冉冉,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的魅力想的太大了?”
他站起來,直視着她的眼睛,“還有,你是不是忘了,我身上流着和我父親一樣的血,都是薄情寡義!我沒你想的那麼癡情,早就把你拋出腦後了。少跟我談愛情,愛情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我早就不愛你了!!”
趙冉冉臉色也變了,怒瞪着他。
“趙冉冉,順便提醒你一句,吊着薛傲楠就不要再來招惹我,這是最基本的道德,你媽那麼高尚的人,沒教過你嗎?”
嘖嘖嘖,別忘了林恕可是律師啊,他要想損人,嘴茬子可是相當厲害的!
一個髒字不帶,就把她懟的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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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冉冉紅着眼眶,淚水含在眼圈裡,真是自取其辱!
自己圖什麼呢?
她沒再說一個字,決然的摔門離去。
所有的羞惱、憤怒,最後她一個字也不想再說。出了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拎起包。
這鬼地方,她走了,再也不來了。
辭職都等不及,也沒必要,她沒有工作量,也不需要跟誰交接工作。
個人物品就只有一個枕頭和一沓訂餐券。
趙冉冉把小白兔枕頭甩給小楊,把訂餐券也扔在小楊的桌上。
“給你了,都給你了。”
“冉姐,你這是?”
“我有病!我天天離家舍業的跑這來,白天在這傻坐一天,晚上回去還得熬夜忙工作,我爲什麼?圖什麼?我有病行了吧!我走了,永遠再不來了!”
隔着一道門,他能聽到……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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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大家稍安勿躁!
趙冉冉說永遠不回來了,不過這個“永遠”不太遠,20分鐘之後她就回來了。
把小楊看的目瞪口呆,這位冉姐的性格挺有意思,在外面溜達了一圈,這麼快就消氣兒了?
剛纔,趙冉冉氣呼呼的走出去,滿心裡都是自己的委屈和惱怒,覺得林恕好歹不知、小肚雞腸……
她非常氣憤、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委屈。自己在這待了10天,天天像個傻瓜似的坐在門口,都是爲了他。
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卻是對牛彈琴。自己低三下四的這不發洋賤嗎?有病啊……熱臉貼冷屁股……
人就是這樣,總能看到自己如何如何,總覺得自己最有理、自己最委屈。
趙冉冉本質上還是大小姐脾氣,被人捧慣了、哄慣了,臭損幾句肯定不行。
她氣的夠嗆,呼哧呼哧的往前走,一路往酒店的方向去。
氣的也沒僱車,就走着走……
路邊一對情侶在吵架,還有幾個看熱鬧的人。
趙冉冉剛開始沒注意,直到聽見一個男聲發出的爭吵。
她全神貫注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那男人嗷一嗓子,嚇她一跳。
“你爲我做過什麼?嗯?你爲我做過什麼??咱倆在一起,我什麼不是依着你,給你洗衣服、做飯、刷鞋、當祖宗似的供着你!還得溜鬚着你爸和你媽,年節不落的給送東西。就這樣,還賺不出好!昨天你媽指着鼻子罵我,你呢?你沒替我說一句話!你是幹什麼吃的?你個沒良心的!”
那女人也在與他理論爭吵,那男的又說:“怎麼的?說你這麼幾句,你就受不了了,你們全家指着鼻子罵我的?我是怎麼忍受的?你只想着你自己!你太自私了!你懂不懂什麼是愛……”
哎呀,突然這幾句話,卻一下子戳進趙冉冉的心窩,扎心了。
這男人的憤怒吼叫,就彷彿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清醒,打的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