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也一樣,她出了校門蹺着腳瞭望一排停車。找到方景宇開的牧馬人,車型顯眼。
走到車邊,曦露沒有直接上車,而是習慣性的又回頭望一眼,沒有看到天賜的身影,這才上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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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叔”
“誒”
曦露摘下書包放在車座上,同時眼睛望向車窗外,看着校門口陸續不斷走出來的學生……
高中課業繁重,天賜的重點班又抓得緊,他們在不同的樓層,平時沒有見面的機會。
兩人的交集就是早晚一起上學放學,路程又短,八分鐘就到家了。
年齡長大,交集卻越來越少了。
新的學校,新的班級,就會有新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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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羣中出現了天賜的身影,曦露不自覺的說了句:“天賜出來了……”
可是隨即她呼吸一頓,視線定格。
天賜和一個女同學一起走出的校門,擁擠中他們捱得很近,嘴脣開合一直在專心交談着什麼。
畢竟是晚上,光線有些暗,看不太清那女孩的容顏,但能看到她一頭墨緞般的長髮。她帶着一個髮卡,長髮披垂到腰際。風拂動時,那秀髮飄飄婉柔。
天賜和她說完話,才轉頭瞭望尋找車的位置。
這時候,那個女孩偷偷的把個什麼東西夾在一個本里,遞給天賜。
天賜沒注意就接了過來,說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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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開門上車。
“我今天出來的晚了幾分鐘,姐,你餓不餓?我包裡還有一個麪包。”
“我不餓。”
天賜摘下書包,與此同時方景宇發動了汽車,回家。
兩個孩子都坐在後座,曦露視線垂落在天賜手裡拿的本子上。
裝作不經意的問:“這是什麼呀?”
“咱校辯論賽和主題演講的一些稿子。”
“哦,我看看。”
曦露拿過去翻開,果然裡面夾着一張淡綠色帶心型的信紙。很明顯,這是一封“有內涵的書信”。
天賜低頭看到了,他將信紙拿起來。
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引的曦露心裡不是滋味兒。
記憶中,以前天賜都是將情書直接折了扔了,可是這次他竟然拿在手裡,用了十幾秒快速的瀏閱一遍。
曦露的手不自然的攥緊,掩飾情緒,只裝作不經意的問:“剛纔那女同學也是重點班的?”
“嗯,我班同學。”
曦露想起來了,以前見過那個女同學。有一次她和天賜上學,在校門口遇到那個女同學。走到3樓的時候,曦露拐彎去班級,而那個女同學故意放慢腳步,等着跟天賜一起上4樓。他倆看起來挺熟絡的,關係應該……
“哦,她學習挺好哈。你們搞演講活動人是幾個人?那個,不影響學習嗎,本來就挺累的……”
曦露也不知自己要說什麼,詞不達意,沒法表達她的心情。
她的感情非常早熟,她強烈的愛着天賜。
可是她的性格……
有大家閨秀的沉着,有良好教養的矜持。
曦露的愛很炙熱,同時又很含蓄,她從沒有向天賜表達過絲毫男女之情。
都在心裡,說不出口。
可是有些事不用非得說出來吧,天賜真的感覺不到嗎?
曦露把本子還給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偷偷的心裡不舒服。
天賜弟弟有了新的異性朋友,他和那個女同學每天在一個班級上課,他們走的很近,他們還一起參見活動……
曦露心裡很酸澀,可是她又不知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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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前面開車的方景宇說話了。
“天賜啊,跟女同學之間要保持距離啊!現在還是以學業爲重,以後再有人給你傳這個信什麼的,你別要,也別看就扔了。”
優秀!方景宇解決問題總是這麼簡單粗暴。
他只認定了曦露是兒媳婦,別人?呵呵,靠邊站,離遠點。
倆孩子現在還小,也不能挑明什麼。但是方景宇看見了,他肯定得管。
“天賜,她既然給你寫這個,就說明有些想法。你呢,以後離她遠點,啊,不要讓她再產生什麼誤會。就比方說如果我在公司有女員工給我寫這個,然後我下次見到人家還主動對人家笑,那你覺得這事對嗎?所以呀保持距離,這方面你可以跟段肅重學一學……”
(估計段肅重會打個噴嚏,他竟然成了優秀典範?良好楷模?)
天賜答應一聲,“嗯,我知道,我沒想這些,剛纔就是好奇才看一眼,以後我離她遠點。”
車子行駛在車流中,曦露轉頭望着車窗外的街道,路燈好亮啊,夜景好美啊~~
她嘴角的弧度是竊喜、安心、滿意。
她背對着他偷笑,卻忘記了光線作用下,她的臉印在車窗玻璃上,就像一面鏡子,而天賜看到了……
天賜14歲了,機敏聰明,卻偏偏不懂男女之情,這合理嗎??
而且他的家庭環境,父母恩愛,他爸最會說情話,他天天耳濡目染,難道就不開竅嗎?
未必啊,陸婉婷的兩個女兒都是蜜罐里長大,卻註定命中情路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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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一年後,趙冉冉正式畢業了。
回到S市,回學校取畢業證。
一去一回兩天的時間,陸婉婷沒有再監督,讓女兒自己去的。
早就讓趙文軒在S市那邊調查了,自從那件事後,林恕就帶着江瑩走了,離開了S市。
所有的巧合,最後都成了悲哀。林恕已經跟公司提出離職,本意是要去B市的,卻沒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
那天他帶着媽媽去醫院治傷,後來帶着媽媽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了。
離職前,他最後經手的一個案子,是他親手擬定的股權轉讓書。江瑩簽了字,把股份全都還給了林新。
30年,匆匆無痕,緣盡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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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季,S市又是連雨天。
大學校園裡,趙冉冉打着傘,停在以前的寢室樓下。
就在那個岔路口,是她和林恕初見的地方,她認錯了人,跑進了他的世界。
記憶中那天的豔陽好明媚,他就站在那棵樹下。
可是今天陰霾烏雲,是天空在哭泣。
春去秋來,短短一年的時光,這校園裡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那棵樹下再也沒有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