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家是個剁椒魚頭館,辣的夠嗆,趙冉冉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吃完了這頓飯。
“還想去哪嗎?”
“回家!”
吃了辣椒,火氣更足,回家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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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語,氣氛前所未有的糟糕透頂。
林恕不是演員,不擅長虛假演戲。而且他的城府也不算很深,很難僞裝歡笑。
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好,他一顆奔喪的心,還能笑得出來嗎?
進了家門,趙冉冉坐在沙發上不說話,撅着嘴、堵着氣。
林恕去冰箱,拿出剩下的那罐菠蘿汁,倒在杯裡,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緩一緩再喝,有點涼。”
“不喝,談談吧!”
兩個人都坐在沙發上,林恕拿起茶几上的那個文件夾,翻開。
趙冉冉急了,“林恕!你幹嘛?!別告訴我你現在還要忙工作?”
林恕哀傷的視線垂落,翻開案例:“你上次讀的這個案例,李某婚姻期間內與其它女人有不正當關係,並致懷孕。我的情況,我父親就如同這個李某,而我……就是這個不該存在的孩子。”
這個比喻恰當,不用囉裡囉嗦,直接代入身份。
聞言,趙冉冉一愣,隨即就明白了。
一瞬間都想通了,那日他爲什麼失手打碎杯子。還有這幾天他的異樣、苦惱和擔憂,都一清二楚了。
全世界安靜……
啞巴了,趙冉冉的嘴脣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什麼。
理論上講,她非常反感這類事,人渣!噁心!
林大帥在她心中一直是清貴高雅,神一樣的存在。結果突然給她這麼一個雷,男神掉污泥裡了,成了渣男賤女生的孽種。
靠!他媽的!
當然,講講道理,這事也不能怪林恕,天生這樣,沒法選擇出身。
可是說一句:沒關係,我不介意。
一時間,趙冉冉又有點接受不了,關鍵是接受不了一個渣男的公爹,和一個小三的婆婆。想想都覺得反感,自己竟然要成他家兒媳婦了?
哎呀,這難題,太鬧心了!
趙冉冉三觀很正,這源於她的家庭教育。
她有一個圓滿幸福的家。幻想一下,如果有一個小三去勾引她爸,破壞了趙冉冉的家,妻離子散。恐怕趙冉冉會拿刀去捅了小三,手撕小三!
推己及人,趙冉冉痛恨小三。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秋姨。
餘秋疼愛趙冉冉,從小到大給買衣服,後來做了鄰居常常見面,餘秋在趙冉冉心中有着一席之地。
秋姨給她的影響非常深刻!
當年餘秋抑鬱症發作的時候,就住在趙冉冉家樓上,她每天都跟媽媽去看秋姨。那時候趙冉冉已經7歲了,她已經有記憶了。
秋姨的樣子……
秋姨手臂上傷疤……
秋姨的痛苦……
小孩子好奇會問:“媽媽,秋姨怎麼了?”
陸婉婷:“唉,秋姨遇到很多不開心的事,她只是……不開心。”
隨着年齡增長,趙冉冉通過父母的對話,慢慢的她就知道了:秋姨的丈夫出軌了,和別人生了孩子,破碎家散,如何如何背叛……
趙冉冉痛恨渣男!痛恨出軌!她親眼見過餘秋的痛苦,記憶猶新,感觸頗深,所以趙冉冉最憎恨渣男賤女!統統去死吧!!!
哎呀……
可是……
理論與現實尖銳碰撞,怕啥來啥。
林大帥真是給她出了一個致命難題啊!
這可怎麼辦???
緘默無聲……
林恕一直沒有說話,或許他應該哀求,將自己往外摘,摘乾淨,爭取求她別分手。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旅行這四天,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愛情源於自願,誰都希望自己的情感是穩固的、忠貞的、純粹的。
他不想用哀求來換一時的憐憫,感情不是可憐他。
林恕低着頭,僵坐在那一動不動,沉默的等待宣判。
而趙冉冉是渾身難受,一會兒雙臂交抱在胸前,一會兒倚着沙發背,一會兒扶額,一會兒搓手……
總歸她的一系列動作,都是體現出她內心的糾結。
她不太發達的腦細胞,拼命運轉,拼命思考。她想到的問題也很長遠,將來如何面對林恕的父母,還有自己父母這邊如何交代?
百感煩惱……
十分鐘以後,趙冉冉問:“說說你家現在的情況,你父親現在是……兩個老婆?”
林恕趕緊搖頭,沒什麼底氣,也還是想往好的方面解釋:“不是,我父親和前妻離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
“二十幾年前……”
他明顯看到趙冉冉的眼中有一絲動容,他還有希望。
可是林恕剛剛揪起來的心,又是狠狠一墜,摔的好疼。
他太難了,考驗感情,考驗底線,也是考驗林恕的人品。
他真的不想說,可是也不想隱瞞,最後還是堅守住誠實的品性。
“還有……我父母不是婚姻關係,只能算是同居。”
靠!
果然,趙冉冉一聽徹底無語了。
聽聽這情況,正常腦子想一想,同居20多年沒領證,啥意思?就是隨時還打算再出軌唄?隨時準備散夥唄?
渣男賤女有病啊!
這麼狗血!越聽越不正常啊!
忍無可忍,趙冉冉站起來,不耐煩的說:“行了,讓我靜一靜!”
她回到臥室關上門,躺到牀上蓋嚴被。
滿頭飛死烏鴉,一腦子漿糊,得冷靜冷靜。
躺在這個牀上,她雖然胡思亂想,但也沒忘了林大帥的好。
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性格,他的品行,他們的感情是不容抹殺的。
熱戀中的人感情濃烈,趙冉冉雖然反感,但不會因爲他父母的錯誤,而給他判“死刑”。
她又想想,林恕已經答應將來跟她去B市,就跟這邊少接觸,眼不見爲淨,也就行了。
那一對渣男賤女,看在他們對林恕的生養面子上,就勉強拿他們當個人看。但是趙冉冉也不會跟他們接觸,以後找藉口離的遠遠的,都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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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想清楚了。
既然做出決定,就鬆了口氣。
某位神經大條的姑娘,放鬆的閉上眼睛。這牀軟綿綿的真舒服,比昨天晚上躺在沙灘裡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