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儀式在衆說紛紜的狀態下進行了。禁軍十二衛, 每衛人數差不多,有好幾千人,專門爲皇家服務的。能夠進這些隊伍裡的士兵也是衆裡挑一, 或從邊城設軍中抽調出來的。禁軍最混雜, 靠近皇權中心, 有與京中官員各有鉤掛, 可想禁軍裡的人有多不同於其它地方。其中更有一支到二支可充作現代的特種部隊:各種艱難任務, 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使命。皇太后掌控了各禁軍羽衛——護城將軍。
每衛的首領,最高爲正三品, 副尉則官品略低。蔡玉回想途中所見所聞再結合她現代看的古代官員知識,進行推測榮朝的編制政委班——
端孝皇太后乃吳非的親大姑, 她生的皇上剛即位不久便被毒傻, 好不容易熬了幾年還是“暴斃”, 其中的緣由旁人無法查出,但皇太后不可謂不知?秦王一家也於宮外神秘暴死, 至此皇權的爭鬥便看出端倪。端孝皇太后面容舒緩了些,比剛見到時要愉悅了?拜完天神,端孝皇太后才從神壇走下,蔡玉則“扶着”景榮皇太后與侍官“扶着”的端孝皇太后走在一起。公公被封了“聖父”,官品從一品變爲無品階——最高。
頭飾華而燦麗, 妝容肅美, 她自己也比平時繁複了很多。梅太妃據說出宮祈福去了, 明眼人都知現在的皇城是誰家的天下。一行尊貴的僕婦伴着新皇吳非去往祖宗祠室祭拜, 正式接收皇帝的印信。
吳非不負衆望, 從蓉城千里迢迢趕到都城,由太后和文武百官接進城, 送皇隊伍則停留都城外,就眼下複雜的形勢,兩股勢力的暗鬥恐怕還未終止。
“玉兒即是吾的皇后,還望姑母太后,母親允許她侍奉兒臣,兒臣將感激兩位母后。”衆人停整了一上午,待到萬事具備時,吳非不免想起蔡玉的名份未給許諾,便親自當着皇太后和母親的面,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蔡玉起先是被迫進皇城,如今面對吳非如此的信賴,她怎不生感動:“兒臣必讓母后們放心,兒臣定當全力以赴。”有了機會還推掉那是傻人,她要爲了吳非而挺胸往前。
皇太后與景天公主看蔡玉毫不慌亂,進退得宜,若非宮中走動的人,沒有哪個未過雙十的丫頭片子能有這般氣魄與她們說話,便心中默許:“吾皇自當有‘分寸’纔是。”確實!
前面進宮忙着熟悉各宮人員,召見要臣,後面則按“前皇”詔書準備儘快即位,時間就定在第二天。官員們雖詫異“前皇”出走地蹊蹺,可“前皇”的聖旨可不止“傳位”這一封,還有命令各禁軍擁護新皇的聖旨也是出自“前皇”。若“前皇”真不是梅喜太妃同胞雙生妹妹梅凡的遺子,那他還能是誰?雖沒有明確的懷疑點,但他的做法完全不似梅家血脈。雖然吳少將軍也是當世曠才,但他有梅太妃與嫵城梅氏守候,至於這般遁走?——!後面的話大家心照不宣,如今誰坐擁皇城,他們便以誰爲天子,這是他們這些沒有皇室血脈的人不該查探的事。
有了皇太后手中的聖旨,吳家籠絡的禁軍、朝臣,還有蓄勢待發的燕城備軍,吳非此時登上帝位的阻力幾乎可算無。
原來大榮也跟中國古代差不多,有三省六部。尚書、中書與門下省爲三省,六部則爲吏、戶、禮、兵、刑、工。榮朝政治格局特殊,尚書令與左右僕射爲空,設正四品上的尚書左丞與正四品下的尚書右丞輔理公務。相對於殿內的品階,吳城主之前爲正一品外(公主是一品出嫁重臣並非招贅),瑤、嫵、燕等城主卻爲大都護從二品。要知道官員的品階何其多,從最底層若是慢的都能爬一輩子了。三品上冊授,五品上制授,六品下赦授。文官九品:一品獨,二品以下分正從,正四品開始又有上下階。例如正四品上,正四品下,從四品上,從四品下,共二十九階;武官九品三十階。城主他們除了公主、皇子正一品外,可比開國一等功勳了,因大榮開國功勳本來就不突多,唯吳家等各城主家擁護有功,才分封了他們的女兒爲妃,還讓他們家有很高的權力。在他們門下的官員又多如牛毛,官如蒼松毅、定、堅。各大城主府的長史、副都戶等都是官階不低的且多不勝舉的官員。與他們次一些的則是各小一點的軍府,裡面的官階也是各等繁多。看到大榮的官員編制,蔡玉茫然的心才找到着落點,對於各時代的官位,她還是有過涉獵,所以不期然地與一個古代皇上產生了緣分,她只好硬着頭皮去研究了:幸虧她還算熟!她內心讚歎。
除在外領軍的城主,其他算得上等級的官都着官服來參加了吳非的即位大典,蔡玉的封后典則在稍後幾天舉行,以皇帝的權威,登基與封后必不能混在一起,所以蔡玉雖渴望那樣的民主,卻不敢觸這時代的逆鱗。
樑清雖與他有知遇之恩,但是與非總會有個了斷,他還不能過早站隊。幸樑清幹叔叔卻也沒有走這招對抗棋,他也樂得不用出手。樑信腦中浮現蔡玉每次怯怯看他的眼神,還有薄脣的溫度,執拗的個性,都是他懷念的啊,樑信工作完休息於院中的石椅上,美女環繞着他,頭枕美女膝,嘴迎嫩手遞的葡萄:雖美人衆多,也是甚思念啊。美女們看身材健實的樑信少將軍:少年風流,雄壯健碩。樑信平時愛穿的白衣加紅邊的裝扮今天仍穿着,就像他爲了百姓,好好地做着他該做的事一樣,每天!
“你叔叔倒也是放不下心中鬱結,這吳家雖說不是善類,到底勤政愛民,擁護梅家就能強過現今?”粱夢的妹妹初要爲先皇誕下龍兒時,死於難產,本來愛慕妹妹的幹兄喜歡自己乾妹妹也無可厚非,但寧願進宮成太監守護,這份執念也可貴。只是縱使他有憑據也不能辨真僞,真要吳家付出代價也會危及社稷,他還是不能完全聽憑他的作爲行事,奈何義子信兒也是這般沉穩不與人說內心話,他要好好教他?
“父親放心,孩兒自當護好我大榮百姓。”
此話可代表的意義衆多,護也是爲百姓,反也是爲百姓,他若想保住這身榮耀,不是寄予吳家屹立不倒,樑清義弟找不到空隙?
粱夢性格屬於那種與世無爭的個性,留有小蹙鬍子與脣上和下巴,一派儒將的作風。相同與樑信的身腰卻略矮樑信半頭,兩人的俊帥自是不同,樑信可是青年中少有的傑出。二人站於大廳議事,像平常一樣沒有坐着,而是大廳裡隨意走動。
走完程序,吳非坐於龍椅上接受百官的拜賀,於這次典禮,吳非才是主角,端孝皇太后與景榮太后還有王妃她都是來祝賀新皇的:她們只加鳳椅兩張於簾子後大殿旁聽大臣道喜。
上座則吳非自己掌控着議政與朝賀。
三個女人於後面歡喜:商定於第二日行冊後大典,蔡玉在身旁坐着的兩宮太后臉上看到既高興又嚴厲的表情,蔡玉行了禮站於一旁,她不能左右別人的喜好,但她能做好自己。兩宮太后見吳非力排衆議,便知吳非已下定決心,也便不阻攔什麼。——她們所做的,還不是爲了吳家,兩宮太后歡喜地對視,吳桐與景榮太后對視後,轉過頭去斂起自己悲傷思子的心緒。景榮太后知道也未說什麼,喪子之痛實在爲難。
她們對蔡玉的皇后之位展望多過於責難,並未看她。
樑清覺得吳非這一決定必會是他皇位的阻礙,便樂見其成,宮中與他交好的官員也都默不作聲,他於殿後悄悄打聽。
下朝後,新婚不久的夫妻巡視帝宮:皇帝的寢宮在前,皇后的則位於皇上的後面,其它各處所有點類似從屬關係,分別坐落在它們旁的左右處。兩宮太后靠帝、後宮近些,但也與后妃分開。此時的房屋結構還屬於唐代建築風,不同於紫禁城的紅牆黃瓦,它們則是唐風——標誌黑瓦。
吳非屏退了奴才,一把把她抱起走向龍牀,二人甜蜜嬉戲。
“朕的妻,唯你一人。”他多怕她被人娶走,她身邊出現過那麼多優秀男人,他只是比他們先認識她而下手快。幸虧自己當初就看上她,不然豈非不是他的妻子了,吳非狠慶幸自己當初下了那個決定。
蔡玉心裡滿心歡喜,她是那種一高興起來,什麼都忘了的類型,也不記得問妻子一人,妾侍可以很多嗎?
待想起來的時候,兩個人激情已冷卻不少:“你會娶很多女人嗎?”
吳非心裡甜蜜異常地看着她:莫非她以爲自己得的寵愛還不夠多?“我今生只愛你!只要你一個,其他的不屬於我。”他們坐躺於龍牀,吳非靠後,蔡玉趴在他前。
蔡玉是驚呆地聽完他這句話,眼睛酸澀,只差落淚:一切用行動表示,親向那俊美男人的脣瓣。
吳非笑着迴應:他怎能不愛她呢?擁住,二人宿於皇帝寢宮。
“‘愛妃’知道什麼是龍肌、龍骨嗎?”
沉默是金——某女。
“‘愛妃’非禮勿動,非禮無視啊。”
無奈地空白聲,填補了他沒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