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受到壓迫,數個旋渦四處衝突。
“不過如此!”京無缺三拳連動,囚籠轟然爆散。他再一拳打出,海面隨之破開。
敵手分毫未傷,單憑肉身就能化解攻擊,舒成乘深感意外。
京無缺衝殺而起,拳意淹沒所有。海天陷入死寂。
舒成乘雙掌聯動,掌意可滅四海,可凌九霄!
嘭,拳頭轟開重重掌影,勢如破竹。
咔,舒成乘的防禦應聲爆裂,身上有靈光乍泄,也有鮮血噴灑。
“該死之獸!”他不斷咳血。
“殺你易如反掌,但我不會便宜聖劍宗。”
“不過,輪到我來敲打,絕不會手軟!”京無缺雙眸冷厲,只如戰神出陣。
舒成乘甩袖挺身,遊身而起,“你以爲,我怕你!”
京無缺不回答,只是出拳攻擊。
舒成乘混身陰冷,掌影蓋天。“可惡!”“果然是野獸。”
京無缺身影如光,兩拳破開防禦,一拳轟在對方身上,“我讓你迴歸!”
轟!他一拳打在對方的手掌,嘭!又一拳錘在敵手胸膛,“我看誰能救你?”
舒成乘口中有鮮血噴出,退步之間血花四濺。
京無缺一拳再一拳,就像敲上大鐘,錘在敗革上。
舒成乘吐出臟腑碎屑,白衣染紅,氣息極度萎靡。
天海間,如血的殘陽即將沉沒。
舒成乘眉目之間並無悲壯之感,心底只有憤怒和屈辱。
他的胸腔塌陷,肋骨斷裂,臟腑受到震動,掌指被打碎。渾身有苦痛瀰漫,臉上有陰沉凝結,“該死!”
“你,可以死......不,滾遠點。”京無缺移身出腿。
咔!腿骨斷裂,舒成乘隨之慘呼。疼痛還未停歇,胸膛又被敵手踢中。他的身軀拋飛而出,遠離五行島。
“京無缺,我和你不死不休!”
“舒成乘,下次再見,我必殺你!”
京無缺遊目四顧,暗歎一聲,若是遭受圍攻,後果不堪設想。
人族的各大宗門,今日之圍,他日我必當奉還。回去後,先讓你們驚喜,然後相互撕咬。
大陣還在運轉,五獸擔憂人族強者再次攻來。
片刻後,幾人同時靠近,恭敬道:“無缺獸帝。”
京無缺神情落寞,“五行島不弱於人族的頂級宗門,只是各大宗門容易聯合。”
“人族有凝聚力,彼此雖有間隙,但遇到外族攻擊,大多數人總能一致對外。”
“就看分化之計能否奏效。”他想了想,嘆氣道:“可惜我不如先人,不能團結妖獸各族。”
五獸眼眸堅毅,“無缺獸帝,我們會率領族人對抗人族!”
京無缺輕輕點頭,“你們再堅持會,以防敵人來犯。”“我去看看京嶺。”
“遵命!”五獸異口同聲。
殘月崖,清風吹來,藍髮飄動。
花魂坐在淺潭不遠處,玉手托腮。
無名正在演練《大荒劍典》第十二,第十三式。
修爲並未突破,但劍意更加圓融。當前領悟的劍式來自九訣九意,實爲變化衍生之劍,奧妙無窮。
完美收功後,他走向花魂。
花魂已經擺出果露,“這百結果之露,你也嚐嚐。”
無名取過精緻的瓶子,果露入喉,柔香和甘甜並存。“星月花之露?”“天羽草之汁?”
花魂笑道:“不錯,星月花吸收星月精華,所凝之露極其純淨。”
“主體還是採用百結果。”“柔香來自天羽草。”
百結果,果皮深綠,有無數十字結,肉質雪白,入口清脆甘甜。
它的藤蔓爲深綠色,喜歡攀爬古木。食之可溫養百骨,增加強度。
星月花長於懸崖峭壁,花朵爲星形,顏色深藍,葉片白如月牙。
花朵吸星光,葉片汲取月華,可養靈魂,淨化魂力。
天羽草生長於泉邊,草生三葉,顏色不一,形似鳳羽,蘊含着泉水精華,可滌鮮血。
花魂眉目含笑,“如何,這是爲你所釀。”
“值得表揚,謝謝。”
“就說,有我在,好處多。”“這些東西,頂級宗門不一定拿得出來。”
她的思維有些跳躍,“你說,最近寒潭女怎麼不來找你?”
無名苦笑道:“你想見,可自己去找她。”
“你不想?”花魂笑了笑,“你們兩人打起來,很有趣。”
無名沉默不語。身處裂谷,所見的人類唯有寒潭女一人。不喜歡,也不討厭。
這些並不重要,他還是擔憂外界,牽念之人遠在殘月崖之外。
念動之間,遠處有靈力波動傳來。
花魂詫異道:“人王大圓滿?”“去看看,寒潭女可能惹到強大的妖獸。”她優先飄飛而出。
兩者抵達後,寒潭女正在大戰刺鼠。她身影飄忽,就如尋花問蝶,也似清風拂柳。
她運劍襲殺,或是詭秘狠辣,或是大開大合,或是立道爲劍,斬亂時空!
觀戰片刻,無名恍然道:“渾天劍?”“聖劍宗?”
花魂輕嘆一聲,“君如嵐麼?”“她認不出你?”
無名不說話。
兩人都知道己方和聖劍宗有仇,雙方是敵是友?
刺鼠防禦驚人,寒潭女漸漸落於下風。
花魂心有糾結,正在思索。
無名心思念轉,決定出手相助。
刺鼠體形肥碩,通體漆黑雙目血紅,毒刺朝天,根根鋒銳如錐。
它以毒刺硬抗寒潭女手中之劍,並且閃動身軀想要將其扭斷。
寒光之劍並非凡品,僵持不下之際,它揮爪拍出,劍身上有星火飛濺。
寒潭女防備不及,烏黑的毒氣沿着劍身涌來,即將席捲自我。
她揮掌拍出,毒氣噴向四方,林木和草地隨之枯萎。
她後退抽出劍身,憑藉詭異的身法展開襲殺,劍劍鎖定敵手的眼眸。
刺鼠既驚異,又憤怒。它靈活挪動,縮身防禦,毒刺擋劍,以黑氣侵擾,同時揮爪攻擊,甩尾偷襲。
寒潭女眉目鬱悶,因懼刺鼠之毒,畏首畏尾,總有無處下手之感。
當她進退維谷,手腕被扭傷,寒光之劍脫手時,一道灰色劍氣飛掠而來。
刺鼠縮身漲刺,伸展硬抗!
嘭!灰色劍氣被架住,毒刺隨之突起,將劍氣生生刺裂。
無名暗自驚異,這防禦真是恐怖。
“誰讓你出手?”寒潭女不表感激,反而氣道:“要你管!”
無名搖頭苦笑。
花魂飄向她,“我們來助你!”
寒潭女身軀微顫,輕輕轉了轉手腕。
“這氣息,該死!”刺鼠看着花魂,身軀隨之抖動,“什麼鬼?”
花魂引動源火珠,幾朵火焰形成三個火圈將刺鼠圈在中央。
“來,試試這個!”她小手揮動,兩隻血蛙隨之躍出。
紅影掠過,刺鼠萬分警惕,如臨大敵。
“可惡!”它收縮自我,鼓動軀體,六根毒刺迅疾如箭。
噗!血蛙肚腹微動,血氣傾瀉開來,毒刺還未突破便被血氣溶解,肉眼可見。
刺鼠心神激盪。不及念轉,兩團血氣已經沾染自身。
“糟糕,遇到大妖。”它渾身顫抖,“吱吱!”
轉眼之間,刺鼠在原地上消失。兩隻血蛙安然無恙。
花魂將血蛙收走,掠回無名身旁,“這會清淨,你們可以敘舊。”
無名嘆氣道:“敘舊?”
寒潭女認真看着花魂,花魂本是妖,若非戰寵,那兩者是什麼關係?
念及前後之事,她身軀微顫,花魂是少女之身,孤男寡女,多有不軌?
心緒起伏之間,她身上有寒氣傾瀉,有冰凌滴落。
許久後,她看着無名,眼中情緒不明,“她,她不懼毒物?”
無名想了想道:“你是君如嵐?”
寒潭女拔劍出鞘,眉目悽楚,冰凌連連滴落,草地只如霜凍。“你......”她劍指無名,身上有寒意涌動。
無名不說話。花魂輕嘆一聲,“果然,雙方有仇。”
沉默半晌,寒潭女緩緩坐下,將劍插入泥土,抱膝哭泣。
無名和花魂不知道說什麼好。
寒潭女抹去淚光,“你們,能和我說說聖劍宗嗎?”
無名心嘆一聲,緩了緩道:“可以,此處並非說話之地。”“花魂不懼毒物,你和我們一起好了。”
寒潭女輕輕點頭。
到達淺潭附近,花魂對無名笑道:“建屋就交給我。”“免得不方便。”說完飄飛而去。
無名說好。寒潭女不說話。
兩人坐在石頭上,對方氣息冷冽。
無名打破沉默,“你是君如嵐?”
寒潭女雙眼清明,“是又如何,你想怎樣?”
無名眉目誠懇,“外界之人都說你已身死,我有些意外。”“你知道,我和聖劍宗有仇。”
“有仇?”君如嵐眼眸悽紅,“聖劍宗怎麼了?”
無名想了想才說,“聖劍宗已經重建。”“戰商自立宗主,整體實力不減反增。”
君如嵐身上有冰凌滴落,雙眼也有淚珠滑下。她起身拔劍,冷聲道:“戰商!”
無名恍然,聖劍宗的變故和戰商有關。
君如嵐頹然坐下,“還有呢?”
“君嘯雲突破失敗,君寧失蹤。”言說之間,無名只覺寒意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