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繼續說,“精靈族和紫瞳族都願意付出,以非魚宗主的心性,厙辛等人遲早要死。”
“我們同樣如此,死法無非三種,被非魚宗主坑死,被戰車牽連致死,被外敵壓迫而死。”
“我選擇在戰車上死去,這樣死得有尊嚴。”
容沛笑了笑,“你年紀輕輕就接任族長之職,果然有志氣。”
“就如你所說,聯盟只能前進沒有退路。”
“請放心,有聯盟在大家都捨不得你死!”
“就是。”白亞拉着孟夏,“孟族長,非魚宗主,你怎麼看?”
孟夏緩了緩,“你自己有判斷,卻來問我。”
“龍副盟主下令,擊殺和懲罰之間不可傷及無辜,關鍵是不可巧取豪奪。”
白亞笑道:“龍副盟主的意思,那就是非魚宗主的意思。”
“女人就是喜歡繞來繞去。”容沛無語道:“我相信他。”
“各族團結起來,誰要欺負到聯盟頭上,那就要想想後果。”
“我們先撤,明天還有惡戰!”
孟夏和白亞都點了點頭。
魚北森林深處,邊緣地帶都有數場規模不等的戰鬥,各方勢力都有察覺。
清晨,深林泉水邊,有兩人坐在石頭上輕聲交流。
“石副府主,魚北聯盟正在朝內動手,朝外謀求利益,你怎麼看?”於文敏看着身旁之人說道。
石經武思考着說,“紫瞳族和精靈族本來就相當於兩個獨立王國,從今往後,魚北聯盟可能要比肩中等帝國。”
於文敏想了想,“如此說,三國都要考慮來自它的威脅?”
“不!”石經武看向遠處,“依我看,它會威脅到其他天域!”
“魚北聯盟的戰力不可小覷。”於文敏將一片樹葉扔進水潭,“非魚也就是無名,他想征戰各個天域!”
石經武沉默片刻,而後道:“非魚非常狡猾,但對自家人不設防。”
“帝國礦藏,天材地寶等都不缺,但天帝層次的煉器、煉丹師就很少,他們大部分集中在宗門勢力中。”
“因此,我們和魚北聯盟合作,規模越大越好,不過要儘量周旋,策略是以少取多。”
“如今地藏門更加傲慢,皇室希望減少對他們的依賴。”
於文敏輕聲道:“雪明公主剛嫁給楚應時還好,現在她的身份也不好使。”
“方皓白因君如嵐之事耿耿於懷,我們趁機再噁心一下他們。”
“這是自然。”石經武笑道,“皇室也會考慮採用制衡手段。”
“只是,不知道另外兩國會如何選擇?”
“順其自然。”於文敏平靜道:“先讓其他小隊撤走,我們也該回去了。”
石經武輕輕點頭。
實際上,三個帝國外聯府的人還在森林中徘徊。
望月山脈下,密林小路上也有兩人邊走邊談。
“剛收到消息,昶玄國山子平已經離去。”彭紅對金勝道:“我們是否也回去覆命?”
金勝溫和道:“先回去,反正下次還要來。”他笑了笑,“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
“彭副府主,非魚宗主,你怎麼看?”
彭紅杏眼裡有笑意浮起,“金副府主,你已經決定還要來,那就是心有認可。”
“三國目的都相同,武器、丹藥。”
“關鍵是破軍,它在浮屠天戰場上的表現,各方有目共睹。”
金勝笑道:“那些都只是聖皇中品。”“我琢磨着,非魚宗主想坑絕壁帝國。”
“可是,絕壁帝國皇室也不傻。”彭紅笑道:“藏私行不通。”
金勝輕嘆一聲,“那有什麼辦法,買回去也複製不出來,不可能殺到魚北森林明搶啊。”
“非魚宗主肯定還有手段!”
“他連天池域和炎陽帝國聚英府的人都敢殺。”
彭紅緩了緩道:“我實在想不明白,他是如何說服精靈族和紫瞳族。”
“只是,這方面我們無需糾結。”“你剛纔問我對非魚宗主的看法。”
“他心有家國,對弱者和平凡大衆有保護欲。”“這方面他有些固執,可能和他的成長經歷有關。”
“從梟雄層面來說,他的弱點很明顯,不過他知道發揮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他這份固執,值得敬佩。”“我的策略是互惠合作,要拿出誠意來。”
金勝讚賞道:“彭副府主真是心思靈敏。”
“我也是如此考慮,誠心相交,關係纔會長久。”
彭紅微微一笑。
魚北森林西部,犀角湖,午後。
秋雨剛過,陽光透過雲層,數道光柱傾斜在湖面上。
光柱也透進蛇龜族聚居地,那龐大建築羣就像無數小龜環繞着大龜。
這是防禦陣式,它還暗藏劍陣,可謂攻守兼備。
湖邊周圍和族羣聚居地都有數個小隊在巡邏,族長大殿有強者值守。
侍從有進有出,大殿裡氛圍卻有些沉悶。
蛇龜族族長敖通坐在高位上。他身形魁梧,蛇首蛇尾,龜揹人身。
他用血紅蛇眼看向左側,擔憂道:“花長老,貴宗強者怎麼還沒有到?”
“我判斷,魚北聯盟今明兩天一定會動手。”
“敖族長無需擔心。”花意飛英俊面容上有笑意浮起,“我們以退爲進,和天池域等自然不同。”
“非魚不做盟主,不設統帥,魚北聯盟很容易失控,這正合我意。”
他暗自思索,脈祖、礦祖,你們想要世界亂起來,非魚功不可沒!
如今,天域大陣的一環已經崩壞,魚北聯盟已經成立,非魚將兩族拖入火坑,他可以死了!
讓魚北聯盟壯大起來,讓它在雪藏天失控。
如此、浮屠天,絕壁天,雪藏天必然會點燃世界。
不亂,我宗如何崛起?不亂,各天域如何改變格局?刑宗沒落了,執棋者也該換了!
蛇龜族也該作出犧牲!
心思念轉,花意飛對敖通繼續說道:“敖族長,這次非魚一定會來,他是重要目標。”
“他死後,你和葉嘉族長向魚北聯盟投降。”
敖通想了想道:“花長老,我明白了。”
花意飛笑道:“說來就來!”他又皺了皺眉,“強者不少啊!”
正說着,兩人快步走進大殿,卻是天劍宗弟子和蛇龜族大長老。
天劍宗弟子看上去精明幹練,他朝花意飛恭敬道:“花長老,此地已被封鎖,我們的攔截飛舟都被轟爆了。”
“該死!”敖通看向本族大長老,“畢尼,怎麼回事?”
畢尼目露焦急,“族長,魚北聯盟的人已經殺進來,我們攔不住。”
敖通又看向花意飛,“花長老,這如何是好?”
花意飛平靜道:“啓動大陣,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畢尼和天劍宗弟子快步退去。
“敖族長,我們出去看看。”花意飛緩步走出,敖通也快速跟隨。
此時,蛇龜族聚居地有陣光朝天涌動,一個蛇龜虛影向上揚起頭顱。
它四腳壓地時,轟,數柄大劍從地下衝起,緩緩旋轉。
魚北聯盟一方,盛關、曹五、封壯、白亞幾人已經掠向大殿,他們都被陣光籠罩在內。
“非魚小子還是那麼狡猾!”花意飛看向天際,十五艘破軍頓在空中。
無名則緩步走向大陣,輕輕揮手!
十五艘破軍朝蛇龜虛影發動攻擊。轟!數個光球破開時空,流星般衝向蛇龜族聚居地。
“殺!”花意飛朝天出劍,敖通朝地壓掌。
啵,數柄大劍鎖定無名,劍式威能無窮,可以切斷時間,破開山河!
大陣內部,無數蛇龜虛影朝白亞等人鎮壓而下。
“可惡!”曹五多手伸長,鞭子般抽打在虛影上。
盛關雙拳連動,數拳把虛影轟爆。
封壯騰身而起,拳、掌、腿連出。
“該死,這是玄天劍陣!”白亞引動鬼影將蛇龜虛影咬碎。
封壯目露詫異,“虛影源源不絕,這樣要打到什麼時候!”
嘭——驚天爆響傳遍四方,蛇龜虛影的頭顱,龜背,四腳上都有數個圓形漣漪炸開。
那銳不可當的大劍也朝無名斬落。
無名擡手點指,六道黃綠之劍自地拔起,抵住敵人之劍。
轟!劍氣相絞,劍意相殺,靈力之光就像星火噴灑,大劍壓着他朝下墜落。
“合!”無名左手揮動,天空又有六道黃綠劍氣順旋而下。
同時間,破軍趁勢而動,轟轟!
“該死!”花意飛眼眸冷厲,“玄天劍,滅!”啵,數柄大劍朝天斜掠,直取無名之身。
無名雙劍揮動,道道劍氣就像扇子綻開,數柄大劍被切成數段。
嘭——大劍潰滅,無盡靈力之光鼓動天地。
轟!蛇龜虛影有圓形漣漪暴起,波動將無數建築物蕩平。
咔,虛影不斷崩裂,最終朝內坍塌,天地隨之顫抖。
“不!”敖通心神激盪,看到遍地狼藉,他眼中有怒火燃起,“殺!”
“你的對手是我們!”封壯、白亞將他攔住,只見拳影,掌影,鬼影涌向敖通。
三人轟然衝撞,頃刻散開,轉眼又激戰起來。
“你們竟然朝內舉刀,走狗!”敖通全力還擊,遊身而動,防禦無敵。
“敖通,天劍宗已經打定主意犧牲你,還不收手!”白亞身如幽靈,引動鬼影朝敵人飄飛。
敖通揮爪將掌影和鬼影拍散,怒道:“閉嘴!”“你們這是排除異己!”
無名手持雙劍朝花意飛逼近,盛關和白亞也從兩側靠近敵人。
“天帝初期!”花意飛雙眼中有莫名意緒,“我還是低估你了。”
無名身心冷靜,雙劍點向地面,轟!
十二道陣光從蛇龜族聚居地衝上天穹,接着道道陣紋綻放,天傘般罩落。
花意飛面色陰沉,語音森冷,“很好!”
言語才盡,三道身影悄然浮現。
三人都是天帝中期修爲。兩名英俊青年,一名高大中年。
金髮青年和中年人緩步走向盛關和白亞。
花意飛和白衣青年朝無名踏步。
“你就是非魚?”白衣青年拔出手中之劍,“我會讓你記住,我叫彭彥!”
花意飛神情漠然,“無名小子,我看你如何不死!”說完引劍直刺。
天帝大圓滿加上天帝中期,這是陷阱。無名暗自嘆息,我需要立威,那就選擇花意飛!
念動間,他雙劍切下,六柄黃綠之劍繞身飛掠,它們或靈巧有機,或飛天遁地,或影蹤不定,或無所不纏......
劍意鼓動,花意飛和彭彥眼中全是劍影!
彭彥同樣引劍直刺,啵——
無名用手中雙劍壓住花意飛那刺破時間的利劍時,六道黃綠光芒在彭彥的長劍上旋轉。
“死!”花意飛震動紫色利劍,劍尖破開時間,逼得無名連退六步。
轟咔,彭彥手中長劍爆裂,六道黃綠光芒糾纏不放。退步之間,他雙眼裡有驚詫浮起。
無名側身、沉腕、移步、逆殺,動作迅捷,雙劍割開花意飛的護身防禦。
虹光炸起,靈力之光不斷明滅,花意飛運劍抵擋,卻被對方壓着後退數步。
彭彥斜掠而出,身影如電,手中雙劍在時空裡劃出道道寒芒。
那鋒銳劍尖將空氣刺爆,也將無名的防禦洞穿。
無名騰身而上,在空中扭身衝下,數道黃綠劍氣朝地墜下。
花意飛和彭彥引劍向上,萬千劍氣就像箭羽勃發。
轟!劍意相絞,劍氣相殺,波動席捲四方,無盡光芒接連綻放。
花意飛退步之間揮出數劍,地上有道道大劍突起,時空被破開。
彭彥斜掠之時雙劍擾動,無數天劍在空中閃爍,而後流星般掠向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