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每天的日出日落,共和國總會出現無數繁複卻重要的事宜等待處理。雖然大部分都被其他執政官和督軍們所分擔,但是塞勒妮爾的辦公桌上,也總會堆放着厚厚的卷宗和文件。通常來說,這些都是關係到國家利益的重要批示。
朧在一旁默默的將文件分類整理,然後交由塞勒妮爾審閱,兩人熟練的配合,專心致志的工作,辦公室裡是一片**的祥和。然而琉葉,只是站在塞勒妮爾的身側,看着她那凝神的側臉。
一絲金髮低垂在面前,但那湛藍的雙瞳卻完全不以爲然,沒有一點瑕疵的手指,迅速的滑動着,一個個優雅的簽名讓那粗糙的紙張增添出華美的顏色。這幅畫面是如此的自然和優雅,彷彿那些決定着國家走向的批文,生來就是爲了那金髮的身影而存在一般。
在聚精會神的專注中,時間似乎模糊起來,時針不知什麼時候就偷偷的跑出了不小的角度,塞勒妮爾面前等待審批的文件也變得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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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半小時。”大執政官終於擡起頭,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兩隻手努力的向上伸展了一下,舒緩着略微僵硬的肩膀。塞勒妮爾的嘴脣微微上揚,衝着少女轉過頭來:“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
陰暗的地下通道中,從頭頂滲出的水滴不斷的打在堅硬溼滑的地板上,留下一聲聲清脆的撞擊,幽暗的燈泡閃動着,一行身穿暗紅斗篷的人緩緩前行,影子搖曳的投射在背後的牆壁上,如同舞動的魍魎一般。
“該死的,烏托邦那些傢伙爲什麼把會面地點選在這裡?難道以爲我們和他們一樣是老鼠嗎?”一個紅斗篷低聲抱怨着,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但是這抱怨卻遭到了走在前面的人銳利的瞪視,讓年輕人心虛的低下了頭。這時候,通道的前方出現了明亮的光線,隨之也寬廣起來,一間二十平方左右的房間出現在面前,冷光燈在頭頂驅趕着黑暗和陰沉,房間的中央,擺放着一張摺疊桌,還有一位坐在桌前的青年。
“千羽將軍,歡迎您的到來。由於現在是非常時期,不周之處還請原諒。”青年擡起頭,看着身披紅色斗篷的來者,露出親切溫和的笑容。
走在前面的人拉下暗紅的兜帽,露出隱藏之下的成熟面容,那正是幾天前琉葉遇到的中年男子,千羽和。千羽一臉嚴肅,冰冷的說道:“千羽和,真田赤備組總番頭,一條將軍雖然已經辭世,但是我不希望有人來擅自奪走他的名銜。任平少將,你也不例外……”
“非常抱歉,我還以爲您已經成爲新任將軍了。不過我相信這是遲早的事情……”任平仍然和善的笑着,絲毫沒有因爲對方態度的冷淡而表現出一點不滿,從容的站起身,將右手伸了出去。“那麼,爲了擊敗共同的敵人,讓我們再次攜手合作吧!”
千羽和也從寬大的斗篷中抽出了手,和任平的緊緊握在一起。“真正的武士,無時無刻不將‘侍’魂烙印在心中。配合你們行動是一條將軍最後的指示,我將用我的生命去完成主君最後的遺命。”
在兩大地下勢力的負責人將手握在一起的時候,一開始抱怨環境的年輕人神經質一般的拍了拍肩膀上的水滴。這個微不足道的動作,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注意,他們也無法想象,這個年輕人的肩部有一個不起眼的傷疤,而傷疤之下,是臺超微型有機材料訊號發生器……
在這個時刻,共和國中央行省的軍用信號接受器收到了一串微弱的信號,然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破譯和解密,第一時間將內容發送到肅政部的情報處……
…………
“塞勒妮爾姐姐,你有喜歡的人嗎?……”琉葉紅着臉低下頭,不敢看着對方的面容,卻期盼着對方否定的答案。
“當然有啊,這算是什麼問題。”大執政官揚起臉,笑了起來:“如果我不喜歡你和朧,不可能讓你們作我的部下吧;還有林原執政官,她也是很有前途的孩子;還有……”
“不!不是這個意思……”少女猶豫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我是說,姐姐有喜歡的男人嗎?”
塞勒妮爾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眉毛上挑,表情也變得嚴肅,直視着琉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看了我一個上午,就是想要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是……對不起……”琉葉因爲自己的唐突和愚蠢而悔恨着:怎麼能隨便問處這種問題?簡直向一個傻瓜一樣!塞勒妮爾閣下憑什麼要回答你!這種問題……
塞勒妮爾沒有回答,只是扭過頭,許久沒有說話,幾乎整個辦公室都被沉悶所充斥的時候,金髮的大執政官才冷冷的哼了一聲:“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能夠和我匹配的男子嗎?”
也就是說,如果出現了能夠和塞勒妮爾姐姐匹配的男子,姐姐就會喜歡上她吧!而且即使是女性,姐姐和朧不是更加相稱嗎?他們都這麼能幹,配合又這麼默契!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以相互理解。他們一起處理工作的時候,我只能在一片象一個傻瓜一樣的看着……即使我是男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親近那雲端之上的花朵?更何況……更何況……
琉葉低下頭,看到的是自己柔和的胸部線條,泫然欲泣的表情並沒有被塞勒妮爾發覺,少女艱難的開口:“對不起,塞勒妮爾……閣下,問了您這麼愚蠢而冒昧的問題,我去一下洗手間……”
哎?她今天怎麼了?塞勒妮爾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到的卻是琉葉奪門而出的背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怎麼突然鬧起彆扭了?還是說我剛纔的回答讓她產生了什麼誤會嗎?
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本能的想要追上那黑髮的少女,安撫她的情緒。或者對我露出開心的微笑,或者在我懷中傷心的哭泣,爲什麼要逃走?
塞勒妮爾剛剛邁出腳步,卻被另外一位進門的少女所打斷。朧快步的走上來,平淡的表情中也透露出一點興奮。“閣下,歐若拉閣下剛剛送來報告,說我們的內線已經掌握了****下一步的行動,並且將信息傳遞出來了。”
“哦?太好了。”塞勒妮爾看了看門外,那黑髮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微微嘆了口氣,再次擡起的藍色眸子裡已經充滿了鬥志和豪氣。“那麼讓軍部準備一下,這一次,一定要將那些蟲子們一網打盡!”
…………
“這一次,一定會讓那些那些女人們永生難忘。”
任平微笑着端起手中的高腳杯,地下室中壓抑的環境正好映襯着水晶般閃耀的光澤。叮的一聲,任平的杯子和千羽的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亮的脆響。
“乾杯,爲了勝利。”千羽也笑了起來,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任平少將,你的策略的確是讓人欽佩。”
“千羽閣下謬讚了,雕蟲小技而已……”任平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留存在裡面的殘液流淌着,和地上蔓延的血泊相互映襯在一起,那位身披暗紅斗篷的年輕人,額頭上多出一個流血的小孔,臉上那不可致信的表情已經被死亡所凝固,僵硬的躺倒在地上。
青年若無其事的將手槍放進懷裡,完全不在意這個剛剛奪走了一條生命的兇器:“我們會把他處理乾淨的,等共和國發現自己的內線消失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