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唐一川,他猜到了唐一川會進入小樓,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被唐璜給發現了,這樣一來,就算他有心饒過唐一川,其餘的人卻未必肯那麼輕易的放過他。
“我看他一直都記着仇呢,記着我們所有人的仇,冷眼相待的仇,所以想要一個個的來殺光我們!”唐璜一句句的挑撥着衆人的情緒。
當中所有人其實或多或少都取笑過唐一川,也奚落過唐一川,如果唐一川真的記仇的話,他們豈會不擔心。
唐老爺子看了一眼唐璜,隨後說道:“你先別說了,都安靜一點,三千,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爺爺,你這是公然袒護啊!作爲唐家的一家之主,你難道只袒護你的孫子麼?我沒死,所以我不計較他想殺我,但是禁地的事情,我想家法必須要上吧?”唐璜提高嗓音道。
周圍發出了一些附和的聲音。
唐一皇小聲問道:“哥。你闖了小樓?”
唐一川沒有說話,浮生卻已經護在了唐一川的身前,眼睛狠辣的看着唐璜,彷彿要將唐璜給吃了一般。
一羣人都在吃驚的看着唐一川,小樓是禁地,這是唐家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的,而這也是唐家幾代人留下來的規矩,如果說唐一川離開唐家三年,就將這個規矩給忘記了,那未免就有些牽強了。
一衆人因爲唐璜的挑撥,心裡也多少有些不安的種子在萌芽,他們自由對唐一川都不算好,而如今唐一川似乎真的變的厲害了起來,難道真的是來尋仇的?
有人開始順着唐璜挑出來的頭說話了。
“如果真是闖了小樓的話,必須得家法伺候。有些人不能太護短了。”
“是啊,連小樓都敢闖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必須得家法伺候!”
唐一川依然鎮定,對於周圍的話,充耳未聞,只是視線掃過了每一個跟他針鋒相對的人身上,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心虛或者慌亂的表情,只是輕笑道:“我唐家的人難道一個個除了聽風就是雨的,連自我判斷能力都沒有了?難怪唐家是越來越沒落了!”
“你說什麼!”唐一川一句話,激怒了衆人。
唐家確實比早年的時候沒落了一些,但凡是唐家的人,心裡明知道這個事實,口上卻死不肯承認。
“唐璜說我擅闖小樓,我還說他擅闖小樓了!”唐一川笑道,“除了他嘴上說的,你們誰又看見我是從小樓裡出來的,小樓的門什麼時候又打開過?”
“好了,三千,你也安靜些,是非公道,大家都會判斷的。”唐老爺子看了一眼唐一川,遞了唐一川一個眼色,唐一川便閉上了嘴巴。
唐老爺子讓唐璜將事情的經過都給敘述一下,唐璜略去了自己想要一舉殺死唐一川的行爲,只說看到了唐一川撬開了小樓的門鎖,自己看見了,自然不能讓唐一川擅闖禁地,所以就出手阻止了,結果沒有想到,唐一川受傷居然是假的,他未曾防備這一點,所以差點被唐一川打死了,幸虧他機智的叫醒了所有的人,才得以活命。
“事實真是這樣?”唐老爺子看向了唐一川,示意唐一川說說具體情況。
唐一川好事被壞,心情自然不爽,本來應該知道了自己的母親是否在小樓地下室,現在不僅是驚動了,所有的人,以後怕是再無機會進入地下室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唐家的人不對地下室嚴加看守纔怪了。
橫眉看了一眼唐璜,嚇的唐璜一個戰慄之後,唐一川恢復平靜面色道:“他既然這樣說,那便當事實就如他說的一般好了。不過,我倒是要提幾個問題。”
“還提什麼問題,你們都看看,他自己都承認了!”唐璜躲在唐二爺伸手,指着唐一川怪叫道,自己心裡卻有些心虛,有些說不上來的畏懼唐一川。
“你出來。”唐一川看着唐璜道。
“我憑什麼要出來?”唐璜冷哼一聲。
“說了假話心虛了?”唐一川笑道,“怕我報復?”
“誰他媽怕你報復了,老子會怕你?衆目睽睽之下,你還敢對我怎樣?”唐璜被這麼一激,立刻站了出來。
“你剛纔說,你看見我撬門了,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你不是應該睡在隔壁樓麼,爲何會在主樓這邊?三更半夜你不睡覺,跑來這個地方幹什麼?我睡不着覺,來這裡賞月,說得過去。別告訴我,你也是過來賞月的,不去隔壁的院子,而跑來這個院子!”唐一川面容平和,口氣卻極其尖銳。
“我,你,我,我,我……”唐璜一時之間轉不過來,他是偷偷的跟着唐一川的,這話說出來也不是光彩的事情,最終唐璜死撐着說,“我也過來賞月不可以,我喜歡這個地方不可以?”
唐一川笑着點頭道:“可以,當然可以,放棄近的,好的環境,到這個禁地賞月,沒人不允許。那我們換個問題,你是不是說小樓的鎖被我撬開了?”
“廢話,我親眼看見你撬開的。”唐璜指着唐一川身後道,“大家可以看看,鎖已經被他撬開了!”
走到門鎖前時,唐璜整個人一呆,門是鎖上的,門鎖完好如初的掛在上面。
“不,不可能!我分明看見了!”唐璜抓着門鎖左看右看,卻看不出被撬開過的痕跡。
唐一川看着唐璜越來越心虛的表情,始終鎮定自若,門鎖是他趁着衆人出現,唐璜沒有注意之前快速的鎖上的,幸虧跟胖子學的好,不用破壞門鎖,就可以打開,即便是再鎖上也是不找痕跡的。
早就料到了唐璜會說這一出,他早有準備。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唐一川道,“你說我撬開了門鎖,可門鎖好好的掛着。你該不會是在夢遊吧?”
“不,肯定是你什麼時候鎖上了!”唐璜激動道。
“你覺得我有時間鎖上麼?”唐一川的一句話將唐璜問住了,唐璜仔細思考了一會兒,自己的視線似乎都沒有離開唐一川,根本沒看見他鎖門。
但怎麼可能會這樣?
唐璜愣了片刻,在所有人質問的眼神下,又說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鎖上的,我現在說你打開了門,沒有證據,大家也都不會相信。好,那我就說說你的傷口,你分明沒有受傷,爲什麼要隱藏真相?你還想殺了我!真狠毒!”
“誰狠毒?”唐一川走到了旁邊老桃樹下,將一根根的銀針拔了下來,不一會兒手中便是一大把的銀針。
唐璜的臉色忽紅忽白,他失策了,這裡沒有任何東西是唐一川的武器,但卻到處都是他的毒針,“我是爲了保命才用的銀針,大家一定要相信我。這樣的毒針,我有豈會亂用!”
“放屁。”浮生冷哼道,“不知是誰白天亂飛毒針的!”
“你……傷口,對了,傷口,他手上的傷口肯定已經癒合了。他差點用那隻手將我給掐死!”唐璜已經亂了陣腳,整個人慌里慌張的指着唐一川。
“你別血口噴人,我給我哥上的藥,我親眼看見他的傷口還沒癒合的!”唐一皇也有些惱怒了。
“一皇,雖然他是你哥,但是你也不能這樣袒護他。大爺爺,你可以讓他當着衆人的面,把受傷的繃帶摘了,我敢肯定,他的手已經癒合了,否則不能有那麼大的力氣!”唐璜扭頭看向唐望天。
“大哥,看看吧,看看又不會少塊肉。”唐二爺開口道。
“三千——”
“如果我的傷口沒有癒合呢?是不是證明我什麼都沒有做,是你無緣無故想要謀害我?”唐一川直視着唐璜的眼睛,看的唐璜往後退了幾步,莫名的膽怯。
唐一皇道:“給他們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唐一川緩緩的將自己受傷的繃帶給拆了,當繃帶摘下的那一剎那,手臂上,肩膀上,你一道道巨大的傷口赫然入目,皮肉外翻,甚至於還有森森血跡,血腥味都瀰漫開來了,怎樣都不是假的。
“怎麼可能!”唐璜踉蹌着退後了兩步,“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分明注意到了,他的傷已經好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血口噴人麼?”唐一皇一把抓住了唐璜的肩膀,看向唐二爺道,“二爺爺,請管教好你的孫子,不要讓他再繼續無理取鬧了!”
唐璜臉色慘白的看着唐一川,怎樣都不相信他的傷口竟然會這樣的眼中,他的表情如同是吞嚥下了一百隻蒼蠅一樣的難看。
唐菁菁瞪了一眼唐璜,絲毫不同情自己的親哥哥,只是認真的幫唐一川將傷口包紮回原樣。
周圍的人也都無話可說,許久之後,唐老爺子才說道,“唐璜,以後說話之前先把事情弄清楚。還有,你身上的毒針是不是太多了?二弟,璜兒是你的孫子,理應你來管教,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但是你也不能太縱容他了,這許多的毒針放在身上,脾氣若是不加剋制的話,他日定要闖禍的。”
“我會管教的!”唐二爺冷哼一聲喊道,“走,還不回去。”
唐璜跟着唐二爺走了兩步,唐二爺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叫道,“唐菁菁!”
唐菁菁一個激靈,忙小聲道,“三千哥哥,我先走了!”
“三千,唐璜固然有錯,你也不好。賞月去哪裡不可以,非要來後院?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後收斂一點。今天就不責罰你們兩個了,早點回去歇着。”唐望天一句話,表示了自己的公正,其實大家心裡明白,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唐璜這樣,唐一川必定也是做了什麼的。
一行人散了去,唐一皇將唐一川跟浮生送回了房間,想要問點什麼,最後卻被唐一川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