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的雙目清澈無比,像是一汪深潭,看得葉寒感覺渾身都在發毛,這雙眸子洞穿了一切。
葉寒知曉他自己的神識不凡,堪比天闕神境的修神者,卻沒有與戰者的相對比,老院長的話讓他詫異,自己的神識居然能與戰皇強者相比。
以修神者的境界與神識的對比,葉寒的神識都超越了境界太多,更別說是戰者,這樣的異類讓老院長都要駭然。
“無缺的戰體又如何了?我可不認爲我以一人之力能平天下之亂。”葉寒苦笑道。
他聽出了老院長大概的意思,覺得他的戰體可能是大亂中的一顆明星,說不定能穩住大亂。
然而往往穩住大亂,便是褚雄中誕生一個至尊強者,不然亂世不會平息。
葉寒感覺老院長有些杞人憂天了,可能未來的數十年並不會發生那樣的事,而是戰界最爲鼎盛的時代,褚雄並起,互相牽制。
老院長淡然一笑,對於葉寒的話不可置否,雙目中閃現出了一絲欣慰,若是其他學子對於他的話不會有半點質疑,會當做命令般執行。
然而此時他面前的葉寒卻並不是那般,葉寒有着自己的想法,第一時間否定了老院長的話。
“你能表達出你意見,很不錯,但是往往強者太多了,平衡是無法保持的,人心莫測,終會禍亂頓起。”老院長否定了葉寒的話,張嘴輕笑。
像是在教導着他的弟子,老院長很有耐性,兩個人談論着將來,不斷的推演着未來,提前做好一些準備。
隨着時間的流逝,葉寒與老院長都在心驚,兩個人越是推演,越發感覺未來的變化莫測,極大的可能會出現禍亂。
葉寒他的心都開始動搖了,難怪老院長那般的擔憂,他此時都覺得未來將有大亂,他甚至都會被捲入其中。
他不似那些大族子弟,沒有強大無比的*,隨便一個老怪物跳出來都能將他擊殺,以免葉寒會對其子孫造成威脅。
葉寒越是這般想,越是心驚,將來他可能會寸步難行,步步都會有殺機暗藏,有了些驚懼。
“這豈不是間接的算命,推演己身?我將來可能有大難,極大的可能都會隕落!”葉寒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像是預見了自己的未來。
他的表情變化被老院長看在了眼裡,老院長心中暗自讚賞,葉寒的理解能力與推演能力都是極爲的強,讓他側目。
“你倒也不必這般,你必要的時候將那客卿石捏碎,我會瞬息間出現在你的身邊。”老院長似乎感覺到了葉寒的擔憂,淡然笑道。
葉寒微微一愣,沒有想到老院長居然會說這樣的話,直接就說出了,等若於葉寒他自己也有強大的靠山。
同樣沒有想到那石條居然真的是天衍客卿的身份證明,甚至還有保命的做用,這讓葉寒感覺他像是撿了個天大的餡餅。
頓時雙眼中的驚駭消失了,老院長都說出了那般的話,讓他感覺有些木訥,覺得這老院長對他有些好得過頭了。
“院長大人……,在下何德何能,能讓院長大人勞駕。”葉寒對着老院長再次鞠躬,這是難以想象的大恩。
那看似平凡到了極點的石條,將來可能會救他一命,這幾乎屬於是救命之恩,葉寒感覺他有些承受不起。
苦笑的對着老院長搖了搖頭,不解對方爲何會如此,他不相信僅憑他體質與資質就能獲得如此殊榮,有些太過荒誕了。
見葉寒苦笑着搖頭,老院長的表情卻沒有半分變化,他此時清澈無比的雙目似乎能看穿葉寒的一切所想。
“老夫知道你是覺得有些承受不起,老夫不想見到唯一無缺的戰體殤逝,這豈不是糟蹋世間最美的神玉嗎?”老院長輕笑,將葉寒比作了神材。
葉寒頓時感覺渾身發寒,老院長將他當做了一塊神玉,會密切的關注他的一切,想要看着葉寒在未來綻放出耀眼神光。
清澈深邃的雙眸洞穿一切,老院長怪怪的一笑,比哭還要難看,對着葉寒輕聲道:“我們還是去坐着談吧,月丫頭還在等着我們呢。”
聽到老院長那有些滄桑的嗓音,葉寒他神情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小丫頭居然還在等着他與老院長。
不知道小丫頭這是要等着他幹什麼,葉寒心中疑惑不已,但想到了要座談,眼中頓時精光閃過。
老院長長袖一甩,直接轉身就走,示意葉寒跟着他,滄桑的步伐神妙無比。
但葉寒心中此時想到了那所謂的千古一造,第一次聽說時,這怪酒冬春被田宗與何遠林捧上了天,他真的想嘗一嘗味道如何。
葉寒雙目中突然綻放出的精光,讓走在身前的老院長渾身一顛,老院長感覺他自己的後背像是被電擊了,渾身的寒毛都炸起了。
“牛皮小子你在打什麼主意!”老院長驚叫道。
他直接停頓了腳步,一臉驚懼的轉身盯着葉寒,將身後原本正在幻想的葉寒都嚇了一跳。
葉寒頓時腦後佈滿了黑線,這老頭的感知太可怕了,那清澈無比的雙目盯着葉寒,像是在小心的提防着他。
“院長大人你何必這般,想來你也應該知道我想到了什麼,有些東西本來就是消耗品,留着又有什麼好處呢?”葉寒輕笑,無奈的攤了攤手。
葉寒頓時打開了話匣子,對着老院長滿嘴跑火車,他儘量將怪酒冬春說得平凡,開導着老院長,讓他不用那般看重消耗品。
一句句幾乎是在委婉的貶低怪酒冬春,將其當做了凡物,葉寒不停的開導着老院長,兩個人邊走邊爭論。
隨着爭論得越發激烈,老院長他感覺他越發的詞窮,飽含韻味的字句對上葉寒滿嘴歪理,完全是不堪一擊。
文人雅士評酒的字句在葉寒的面前像是脆弱不堪,被葉寒的一句句話顛覆,將老院長壓得完全沉默了。
“這消耗品終究是消耗品,就算是九天之上的神物,它也不過是將化爲排泄物,何必如此執着呢?”
“這東西不同於戰器,他用了就沒了,沒了可以再弄,戰器即便是可以修復,那也終將完全破碎,再次仿造着做出來也失了原來的氣韻。”
葉寒當真的是滿嘴跑火車,一路上老院長完全沉默了,心中輾轉不已,已經想不出來爭論的字句了。
兩個人走了近半個時辰,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間茅草屋,簡陋到了極點,讓葉寒感覺有些奇異。
這片城池大到了極點,老院長卻一直都未有踏空,一直與他如若凡人一般邁步,這同樣讓葉寒不解。
但葉寒微微思索了一番便有了想法,覺得老院長這般的舉動肯定有着寓意,對他可能有着難以想象的好處。
心中不斷的思索,他是在感悟着自己的腳步,但卻一無所獲,老院長像是真的只是隨意而爲,並非有什麼寓意。
這讓葉寒苦笑不已,畢竟對方是巔峰強者,可能極爲普通的舉動都會讓他們這樣的人誤解,以爲有着大智慧。
葉寒跟着老院長直接邁步走進了這簡陋無比的茅草屋,裡面的佈置同樣簡單,器物都是平凡之物,沒有絲毫異芒,都是普通凡物。
然而葉寒腳步卻停下來,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林凌月,這丫頭真的太沒有儀態了,像是完全沒有規矩約束過她。
小丫頭就歪着腦袋倚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睡姿完全沒有恬靜安詳的模樣,粉色的櫻桃小嘴邊都留下了晶瑩的唾液。
葉寒頓時後腦勺佈滿了黑線,他身邊的老院長卻走了過去,將枯瘦的手在小丫頭的腦袋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誰!”
小丫頭頓時被驚醒了,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纖細圓潤的兩條長腿蹦躂,將老院長都嚇到了。
此時的林凌月換了一身裝束,同樣很簡單,卻頗顯淡雅,平凡的布衣着身,普通的布料短褲將兩條長腿裸露在外。
“月丫頭你這是要嚇死爺爺麼?我已經將你的葉哥哥帶過來了,你不是一直唸叨着他嗎?”老院長輕笑道。
枯瘦的手掌搭在了小丫頭的腦袋上,摸着她的腦袋輕撫,讓其柔順的長髮有些亂了。
然而直到這時,林凌月才發現了依然站立在門口苦笑的葉寒。她稚嫩的俏臉頓時浮上兩抹櫻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葉寒。
她感覺到了剛纔的失態,頓時有些難爲情,對着葉寒輕笑道:“葉虎哥哥怎麼來了都不打聲招呼啊……”
林凌月的這句話讓葉寒無言,明明是她剛纔睡的香甜,此時卻怪到了葉寒的頭上,讓葉寒哭笑不得。
見葉寒苦笑不語,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俏臉上顯得有些尷尬,頓時轉頭怒瞪向了老院長。
“大爺爺我要喝酒,我想葉虎哥哥來就是想給他嚐嚐你的好酒呢,葉虎哥哥肯定沒有喝過大爺爺的寶貝。”小丫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豎起了她纖細的食指,戳着她的嘴角嬌聲說道。
原本對着老院長的瞪眼瞬間變成了撒嬌,雙手抱上了老院長的胳膊,一臉的嬌態卻讓老院長瞪眼了。